“不行!”
林塵心頭猛地一沉,以為夏傾月此刻便要汲取他的精氣,當即斬釘截鐵地回絕!
他腦海中瞬間閃過精氣被奪后那令人心悸的虛弱感,周身靈力仿佛都被抽空,腳步虛浮,連站立都需勉力支撐。
眼下林家正值風雨飄搖之際,說是生死存亡的關(guān)頭也毫不為過。
他若是在此時陷入虛弱,后果不堪設(shè)想!
因此,在這件事上,絕無商量余地!
“你想什么呢?”
夏傾月那如遠山般的柳眉微微蹙起,琉璃般的眸子帶著幾分審視,上下打量著林塵,那目光仿佛能穿透他的心神,“你是不是想歪了?”
“不是嗎?”
林塵先是一怔,臉上迅速掠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窘迫,耳根微微發(fā)熱。
夏傾月見他這般情狀,心下已然明了,不由得莞爾一笑,那絕美的容顏宛如冰原上驟然綻放的雪蓮,清冷中帶著奪目的光彩。
“你現(xiàn)在這么點兒微末精氣,本皇還看不上。況且,在雙修這件事上,你沒有拒絕本皇的權(quán)利!”
她的聲音帶著一貫的威嚴,不容置疑。
林塵撇撇嘴,別開視線,悶聲道:“那你到底要什么?”
夏傾月唇角微揚,勾勒出一抹戲謔的弧度,那雙深邃的眼眸帶著某種不容抗拒的意味,緩緩開口道:“想知道如何達到極境?可以,但是,在本皇告訴你之前,先過來,替本皇捶捶肩。”
她紅裙曳地,姿態(tài)慵懶地調(diào)整了下坐姿,仿佛在等待一場早已安排的侍奉。
“捶捶肩?這么簡單?”
林塵再度愣住,劍眉緊鎖。
依照他對夏傾月的了解,此刻她本該趁機獅子大開口,提出種種苛刻條件以此要挾才對!
如今卻只是要求捶肩,這反常的舉動反而讓他心中警鈴大作,摸不清她葫蘆里賣的什么藥。
“本皇何須對你獅子大開口?你身上,除了那點精氣,又有什么值得本皇覬覦的呢?”
夏傾月輕嗤一聲,語氣中的戲謔之意更濃,目光仿佛在打量一件無關(guān)緊要的物品。
林塵眉頭皺得更緊,他猛地抬起頭,目光如兩道銳利的劍鋒,直直迎上夏傾月那雙仿佛能洞悉一切的眸子:“只要我捶肩,你就告訴我如何達到極境?”
他字句清晰,帶著審慎的確認。
“本皇還從未食言!”
夏傾月聲音驟然轉(zhuǎn)冷,如同萬年寒冰撞擊,帶著一種至高無上的威嚴,不容絲毫置疑!
周遭混沌的氣息似乎都因她的話語而微微一滯。
“原來如此!我知道你要的是什么了。”
林塵凝視著夏傾月,腦海中瞬間貫通,臉上浮現(xiàn)出恍然大悟的神情。
他看穿了那簡單要求之下隱藏的深意。
夏傾月蹙起眉頭,眸中閃過一絲罕見的疑惑,不由問道:“你又知道什么了?”
“夏傾月,”林塵毫不退避,言辭犀利如刀,直接撕開了那層溫情的偽裝,“以替你捶肩來換取達到極境的方法,看似簡單,實則,這不是一次簡單的捶肩,而是服從性測試!”
他的聲音在混沌空間中清晰地回蕩。
每一個字都敲打在兩人微妙的關(guān)系上。
看似是服務(wù),實則是馴化的開端!
一旦他今天彎下腰,屈了膝,下一次或許就是更進一步的驅(qū)使,長此以往,他堅守的自我與驕傲,便會在這溫水煮青蛙般的馴服中逐漸瓦解,最終淪為心甘情愿的附庸!
然而,他林塵,絕不愿成為任何人的附庸!
即便是眼前這位風華絕代、實力通天的天界女皇,也休想讓他低下高傲的頭顱!
他的道,只由自己主宰!
他要成為的,是屬于自己的皇!
“……”夏傾月陷入了沉默。
那雙總是睥睨眾生的琉璃眸子里,極快地掠過一絲被戳中心思的慍怒與復雜。
但她很快便用更深的冰冷將其掩蓋。
林塵目光灼灼,試圖從她眼中探尋到一絲確切的答案,追問道:“夏傾月,我說得可對?”
夏傾月的心緒被林塵攪亂了,那精心設(shè)計的姿態(tài)被林塵毫不留情地拆穿,讓她感到一陣莫名的煩躁。
她不愿再與他對視,猛地一轉(zhuǎn)身,紅袖拂動間帶起一股無形的氣勁,冷冷地擲下一句:
“無趣!”
話音未落,她便欲融入那混沌深處。
“夏傾月,你還沒告訴我如何達到極境?”
林塵豈肯就此放過,立刻上前一步,追問道。
關(guān)乎修行前路,他必須問個明白。
夏傾月腳步一頓,身影停在朦朧的混沌之氣中。
她緩緩轉(zhuǎn)過身,回眸望來,那目光復雜地在他臉上停留了半晌,仿佛要重新審視這個總能出乎她意料的少年。
最終。
她才輕啟朱唇,清冷的聲音流淌而出:“靈者境,以吸納靈力為主,想要達到極境,必須將體內(nèi)靈力壓縮到極致,于丹田內(nèi)形成生生不息的靈氣漩渦,便是靈者極境?!?/p>
“原來如此。”
林塵眼中閃過一絲明悟,先前所有的困惑在這一刻豁然開朗。
他緩緩吐出一口濁氣,只覺得前路驟然清晰。
再抬眼時。
他卻發(fā)現(xiàn)那道風華絕代的紅裙身影早已消失不見,徹底隱沒在四周灰蒙蒙的混沌空間深處,仿佛從未出現(xiàn)過。
不過,他還是朝著夏傾月消失的方向,鄭重地拱了拱手,語氣帶著一絲難得的誠懇:“多謝了,天界的女皇!”
言罷,他不再有絲毫耽擱,立即于這混沌虛空中盤腿坐下,摒棄所有雜念,開始全力運轉(zhuǎn)《混沌吞天訣》。
并依照夏傾月所指點的法門,嘗試將周身經(jīng)脈與丹田之中奔騰流淌的靈力,向著核心一點,極力壓縮!
起初,靈力如同溫順的溪流。
但隨著壓縮的持續(xù),它們仿佛變成了沉重的汞漿,在經(jīng)脈中寸寸前行,帶來陣陣脹痛。
丹田更是如同被一只無形的大手狠狠攥住,傳來撕裂般的痛楚。
他的額角滲出細密的汗珠,臉色微微發(fā)白,但他緊咬著牙關(guān),眼神銳利如刀,沒有半分動搖。
他引導著那磅礴的靈力,在丹田氣海的中心瘋狂旋轉(zhuǎn),每一次旋轉(zhuǎn),都帶來更強大的向心壓力,將更多的靈氣強行擠壓、凝練。
轟!
不知過了多久,仿佛一道無形的、堅固無比的境界壁壘應(yīng)聲而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