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飛說的這些要求,也確實算不上過分。
但是,
老劉也不知道國內究竟是怎么想的,會不會幫忙。
所以...
他其實也很忐忑。
“原則上來說.....您這樣是不行的...”
老劉咬了咬牙說道,“但我可以試試,馬上給國內反應。”
“另外您看那些被圍困的工廠...您能不能幫忙解決一下?”
原則上不行,
那基本上就沒有什么大問題了。
“原則上來說...我其實顧不上你們那些基礎建設。”沈飛面帶微笑,繼續說道,“但誰讓我們是朋友呢?”
“我會盡量幫忙的,畢竟那么多億砸進去了....浪費了也可惜。”
老劉臉上露出尷尬的笑容。
送走他之后,沈飛電話打給了哈拜因,問了一下藥物的籌備情況。
越早開始解決裂谷熱病毒,越早能讓更多人恢復戰斗力。
而且這種危機時刻,
國王比任何時候,都更需要權威。
哈拜因告訴他,
第一批藥物已經熬制好,就在宮殿外的大廣場上,直接現場熬得,有很多裂谷熱的病人,都在廣場上排隊。
沈飛又打電話給了阿杜,沉聲道,“通知所有部長,到廣場上集合,我有話要說。”
下達完所有命令,
沈飛開始對自己進行化妝,再次變成了也門的國王,并且換上了一身干凈整潔的西裝。
等做完這些,
他緩步向外走去。
剛一出門,十幾個隨從立刻圍了上來。
領頭的是也門智庫的庫長。
這是個七十歲左右的老者,走得很慢,身體搖搖晃晃的,好像隨時都有可能倒下。
他緊張的說道,“國王先生,外面的情況很復雜,而且有大量的裂谷熱病毒,甚至還會有其他國家的特工跟間諜!”
“這些都會影響到您的生命安全。”
“根據我們的研判,不建議您在這個時候,離開皇宮。”
別說智庫怕,
在場的所有人都很害怕出現什么意外。
就連阿杜剛才在電話里,都很隱晦的提醒沈飛,外面非常危險。
萬一那些難民...暴走發難,
那真的沒有人能救得了沈飛。
而且,
胡子武裝還沒有被完全解決,他們也有充足的理由想要干掉沈飛。
“我不要你覺得。”
沈飛看了眼庫長,沉聲道,“待會你們只需要跟著我,剩下的一句話都不要多說。”
“還有你給我記住了”
“順境看商人,逆境看政府,絕境看人民。”
“而也門,現在正處于絕境當中的絕境。”
“如果連人民都放棄了這個國家...那么...他真的也就沒有什么存在的價值了。”
誰都沒有想到,
國王竟然會在這個時候,說出這樣一番話。
而且,
在場不少人都能夠感覺得出來,國王跟以前完全不一樣了。
就好像是在這兩天的時間里,徹底換了個人似的。
他變得更加勇敢,
更加堅韌,
更有擔當...
但同時,
他身上自帶的氣場跟殺意,也是之前完全沒有的。
難道說,
國王的位置,真的能讓人在如此短的時間內,得到這么巨大的成長嗎?
還是說...
這位新國王先生,其實一直都在韜光養晦?
所有可能都存在,
但關鍵是...
作為智庫的庫長,他好像真的在國王的身上,看到了拯救這個國家的希望。
畢竟...
曾經無論哪一個國王,可都不會把人民掛在嘴邊。
半個小時后,
宮殿的正門緩緩打開,無數正在接受治療民眾的目光,全都被吸引了過來。
要知道,
也門的宮殿正門,除了有什么重大節日,或者是國王出行之外,是絕對不可能開啟的。
可是今天,
他...
竟然開了?
發生什么事了?
是有什么大人物要出來嗎?
這個時候,誰會出來?
在他們的認知里,宮殿里的老爺們早已和這片被疾病與戰火蹂躪的土地隔絕開來。
國王?
那更是遙不可及的存在,只會通過電視和廣播發號施令。
然后,他們看到了。
沒有龐大的車隊,沒有森嚴到令人窒息的特工護衛群。
只有一個身影,在一小群神色緊張、試圖簇擁卻又被他無形氣場隔開的隨從陪同下,獨自走了出來。
他穿著一身熨帖的深色西裝,這在滿是塵灰和病痛的廣場上顯得格格不入,卻又異常醒目。
他的步伐沉穩而堅定,徑直走向人群。
“國王?”
“真的是他!我在電視上見過!”
“國王...國王先生來看我們了。”
“是新國王!”
“國王萬歲!”
“他上任的第一天,就為我們帶來了裂谷熱的解藥,他是安拉在人間的化身!”
“國王萬歲!”
人群開始騷動起來,震驚的情緒如同漣漪般擴散。
他們看著這位年輕的新國王,看著他毫無防備地走向他們這些可能攜帶病毒民眾面前,這種沖擊感,是何等的強烈。
沈飛的目光掃過人群。
他看到了一位母親懷里虛弱的孩子,
看到了一位老人手臂上潰爛的皮疹,
看到了一位拄著拐杖、失去一條腿卻仍穿著舊軍裝的老兵。
沈飛停在抱著孩子的母親面前,在母親驚恐又不知所措的目光中,輕輕撫摸了一下孩子滾燙的額頭,關心的問道,“藥喝了嗎?感覺好些了嗎?”
母親激動得說不出話,只是拼命點頭,眼淚奪眶而出。
沈飛走到那位老兵面前,老兵下意識地想挺直腰板敬禮,卻被沈飛按住了肩膀。
沈飛看著老兵空蕩蕩的褲管,平靜的詢問道,“為了也門?”
老兵嘴唇哆嗦著,渾濁的眼睛里迸發出光芒:“為了也門,陛下!”
沈飛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一切盡在不言中。
他就這么走著,看著,時不時停下來。
他會從醫護人員手中接過藥碗,親自遞給排隊的老人。
他會蹲下身,詢問一個躺在簡易擔架上的病人的情況.
那份毫不掩飾的關切和與他身份不符的親切,像一股暖流,擊中了在場每一個在絕境中掙扎的心靈。
最終,
沈飛走到人群中央,沒有絲毫防護,沒有安保人員。
只有隨行的..十幾個工作人員。
沈飛接過擴音器,沉聲道,“我的兄弟姐妹們,我的孩子們!”
“我看到了你們的痛苦,聞到了藥的味道,也看到了...也門永不屈服的脊梁!”
“我知道,疾病在折磨你們!我知道,貧窮在困擾你們!我也知道,北方的敵人,正在轟炸我們的家園!”
“他們以為,一場瘟疫就能擊垮我們!他們以為,幾顆炸彈就能讓我們跪下求饒!”
“我這次來,就是想問問你們。”
“你們愿意跪下嗎?你們愿意把我們的土地,把我們子孫后代的未來,拱手讓給那些侵略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