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斗結束,庭院里彌漫著硝煙和血腥味。
金幣小隊五人互相攙扶著,站在狼藉的戰場中央,喘著粗氣。人人帶傷,波蘭多和奈芙蒂斯傷得不輕,但眼神里都帶著一股劫后余生和勝利的亢奮。
沈飛從宮殿深處的陰影里緩緩走了出來,他依舊穿著那身便裝,臉上沒什么表情,一步步踩過地上的碎石和彈殼,來到他們面前。
他先是掃了一眼地上被捆得結結實實、昏迷不醒的神風隊長“隼”,還有另外幾具尸體和傷員,然后目光才落到金幣小隊五人身上。
沉默了幾秒鐘。
這沉默讓波蘭多臉上的興奮稍稍褪去,野貓抿了抿嘴,奈芙蒂斯忍著痛挺直了腰,大熊喘氣聲都小了些,連最沉穩的金幣,心里都有些打鼓。
他們贏了,但過程...太狼狽了。差點就崩盤。
終于,沈飛開口了,聲音很平靜,沒有夸獎,也沒有責備,就像在陳述一個事實:
“知道一年前,我剛到瓦格納面試的時候,看著你們幾個考官,心里想什么嗎?”
沒人吭聲。大家都想起了那時候,沈飛還是個愣頭青,而他們是決定他去留的老兵。
“我當時覺得,你們真他媽牛逼,個個都是高手,我要是能有你們一半厲害就好了。”
沈飛頓了頓,目光一個個看過去。
“現在,你們確實比那時候強多了。裝備好了,經驗也多了。”
“但是,”他話鋒一轉,“看看今天。計劃算是周密,埋伏也打成了。結果呢?”
“波蘭多,要不是你最后抱著地雷玩命,奈芙蒂斯和野貓至少得死一個。玩命是勇氣,但不能每次都指望玩命翻盤。”
波蘭多張了張嘴,沒說話,低下了頭。
“奈芙蒂斯,突襲時機抓得不錯,但空中無法變向,是致命傷。對付普通雜兵夠用,對付頂尖高手,就是送死。”
奈芙蒂斯臉色蒼白,咬著嘴唇。
“野貓,陷阱被看破,近身槍法被壓制,反應慢半拍。”
野貓碧藍的眼睛里閃過一絲不服,但更多的是反思。
“大熊,堵門堵得不錯,但移動和火力持續性是你的短板,被兩個人就差點拖住。”
大熊吭哧了一下,點了點頭。
“金幣,”沈飛最后看向隊長,“指揮大體沒問題,狙擊也關鍵。但你對他們的極限速度和反應預判不足,差點導致全線崩潰。作為指揮,這是大忌。”
金幣深吸一口氣,重重點頭:“是我的責任。”
沈飛擺擺手:“不是追究責任。是告訴你們,贏了,值得高興,但更要看清差距。世界頂級的隊伍,不是光靠狠勁和不錯裝備就能輕松拿下的。”
“你們以前是我的考官,帶我入行。現在,我是你們的隊長,也是你們的老板。我希望你們能跟著我走得更遠,而不是下次遇到更強的對手,就把命丟了。”
他的話很直白,甚至有些刺耳,但五人聽著,心里那點勝利的驕傲徹底被澆滅,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沉甸甸的壓力和...渴望。
他們不想成為沈飛的累贅,他們想真正配得上“他的隊伍”這個稱呼。
“那...隊長,我們該怎么做?”金幣代表大家問道。
沈飛側過頭,對一直如同影子般跟在身后的幽靈說道:“幽靈,接下來一段時間,幫我操練他們。往死里練。用你對付羅巴手下那群怪物的標準來練。”
幽靈面具下的目光掃過五人,緩緩地點了點頭,聲音沙啞:“可以。他們會恨我的。”
波蘭多一聽,脖子一梗:“只要練不死,就往死里練!老子怕個鳥!”
其他人也紛紛表態。
“好。”沈飛沒再多說,“現在,收拾現場,傷員立刻去治療。金幣,把這個隊長弄醒,我要知道他們知道的一切。”
……
審訊室
一盆冷水潑在“隼”的臉上。
他猛地驚醒,發現自己被牢牢綁在金屬椅子上,手腕的傷口被簡單處理過,但毒素帶來的麻痹感還在。他抬起頭,看到了坐在對面,神色平靜的沈飛,以及他身后那個戴著骷髏面罩、氣息冰冷的幽靈。
“要殺就殺。”“隼”用生硬的英語說道,眼神里滿是桀驁。
沈飛沒理他,對幽靈抬了抬下巴。
幽靈上前一步,沒有任何廢話,直接拿出一個細長的針劑,扎進了“隼”的頸部靜脈。
“隼”身體猛地一僵,瞳孔開始渙散。這種特制吐真劑的效果極其猛烈。
“你們的任務是什么?”沈飛問。
“刺殺...也門新國王...沈飛...”隼的聲音變得呆板。
“誰派你們來的?”
“天皇...陛下...直屬命令...”
“還有沒有后續計劃?其他小隊?”
“...不清楚...我們是單獨行動...”
沈飛皺了皺眉,換了個問題:“你們來之前,還執行過什么特殊任務?”
“...監視...護送...清除...”
“說具體目標。”
“...護送...拉哈姆教授...團隊...赴德黑蘭學術交流...清除...試圖接觸教授的...他國情報人員...”
沈飛眼神猛地一凝!拉哈姆教授!
他立刻追問:“拉哈姆教授?阿卜杜勒·拉哈姆?他現在在哪里?”
“...學術交流結束...按計劃...應已返回倭國...”
“返回倭國?具體行程!”
“...不清楚...由外務省安排...通常...經第三方中轉...”
“最近的一次中轉可能是哪里?”沈飛緊追不舍。
“...可能...埃塞俄比亞...亞的斯亞貝巴...這是常用航線...”
沈飛立刻拿出衛星電話,直接撥給法赫德教授。
“教授!拉哈姆教授最近有消息嗎?他是不是要回國?”
電話那頭的法赫德教授愣了一下,立刻回答:“陛下!我正想找您!我剛收到拉哈姆發來的加密郵件!他說他拒絕了倭國的極力挽留,已經訂了機票,要輾轉回國!他說...他說也門需要他的時候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