薊州城中,袁崇煥忙著整軍備戰(zhàn),一刻不得閑。先是前一日薊遼總督劉策帶兵匆匆趕來,見了面痛哭流涕,說是悔不該聽王元雅言趕走了謝尚政,才使局面不可收拾,如今皇上下了嚴旨,不得讓后金匹馬過薊州,否則以失機論。
袁崇煥勸道:“事已至此,悔也無益,總教好好彌補才是。今我已布下陣勢,定教建奴止步薊州城下。年兄且先還鎮(zhèn),薊州交給小弟必保無失。”劉策聽了不放心,死活不肯走,袁崇煥費盡口舌,直說到大半夜才將他勸回。
次日,斥候來報,說是宣府總兵侯世祿、大同總兵滿桂各率兵數(shù)千前來應(yīng)援。
袁崇煥聞言大喜,對監(jiān)軍方大任道:“正愁西協(xié)無人防守,兩大總兵來到可防敵西躥。”于是派人快馬傳令,讓侯世祿領(lǐng)兵守三河,滿桂駐順義。
方大任見袁崇煥調(diào)度得當,心中大定,對袁崇煥道:“早聞督師會用兵,今日觀之,名不虛傳。薊兵不可恃,惟遼兵可用,我定當將此情況上報,讓皇上寬心。”說話間,侍衛(wèi)來報,說是謝尚政等人帶著關(guān)寧后隊剛進了薊州城。
袁崇煥讓人去請,不一會兒謝尚政等人說笑著進來,祖大壽問何事如此高興,謝尚政道:“剛才在馬伸橋遇著一隊韃子哨騎,打了一個埋伏,傷了他兩員大將,還擒了幾名俘虜。”本以為大家會高興,誰知堂上無人接話,謝尚政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等程本直將趙率教全軍覆沒的消息相告,謝尚政這才腦袋炸了,指著袁崇煥大聲罵道:“你明知遵化兇多吉少,還派他去送死,你這安的什么心?”罵著罵著竟要掄拳打袁崇煥,眾將趕緊將他攔住,何可綱死死抱住謝尚政,祖大壽喝道
“你瘋了”。袁崇煥擺擺手道:“莫要怪他,是我失策,才葬送了這許多人性命。”謝尚政甩開何可綱雙手,泣不成聲,蹲在地上嚎啕大哭。
眾人知他痛失洪安瀾,胸中俱是郁悶,恨不得來日便斬了皇太極,替兄弟報仇。
一夜無話。第二日天明,袁崇煥上城樓巡視,只見城東南有數(shù)百后金騎兵揚旗吶喊,再往后似有大隊人馬游動。
祖大壽請戰(zhàn),袁崇煥道:“皇太極武勇雖不及其父,但長于計謀,須防他有詐。”下令各軍嚴守城關(guān),不得出城迎戰(zhàn)。
等到了下午,城外的后金騎兵似乎喊得累了,紛紛下馬歇息。祖大壽道:“韃子這般不把俺們放在眼里,實在氣人,俺這就帶兵出去殺一通。”袁崇煥攔不住,便下令開城門,在城下列陣。
見明軍出城來,濟爾哈朗趕緊讓手下上馬,又開始吆喝挑釁。見后金軍隊行為奇怪,總兵周文郁提議讓祖大壽去沖一陣探探情況。
袁崇煥也是滿腹疑惑,便點頭同意。祖大壽得令帶著本部騎兵沖向?qū)γ妫瑵鸂柟室妱莶幻睿s緊帶隊往東北跑。
祖大壽追了一陣怕中了埋伏,便收隊回陣前交令。袁崇煥問他有何發(fā)現(xiàn),祖大壽茫然搖頭,袁崇煥無奈只好下令全軍回城。
就這樣莫名其妙過了一天。第二天派出去的探子回報,說后金大軍已繞過薊州,到達三河縣。
袁崇煥一拍大腿,說了聲
“壞了,中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