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最后一節是數學課，講臺上，被地中海發型困擾多年的老王唾沫橫飛。

“解題，關鍵在于思路！你看這道高階偏導數，輔助函數怎么設？啊？陸凡！你來回答！”

老王一根粉筆頭精準地砸在陸凡額頭上。

“嘶……”

陸凡一個激靈，從跟周公女兒約會的美夢里醒來，迷茫地站起身，口水還掛在嘴角。

全班哄堂大笑。

“想什么呢？口水都流下來了，饞什么好吃的呢？”同桌的胖子張偉低聲吐槽，“咱班林女神都沒你這么秀色可餐。”

陸凡順著張偉的目光瞥去。

前排靠窗的位置，班長兼校花林初夏坐得筆直，陽光透過玻璃，給她烏黑的馬尾辮鍍上了一層柔光。她似乎根本沒留意這邊的動靜，正專注地在筆記本上記錄著什么，側臉的線條完美得像一尊精雕細琢的玉像。

和她比起來，自己簡直就是淤泥。

陸凡心里泛起一陣苦澀。在這個荷爾蒙飛濺的年紀，誰不曾對美好的異性有過幻想？可幻想終究是幻想，他和林初夏之間，隔著一條名為“成績”的銀河。

“不會？不會就站著聽！”老王的咆哮把他拉回現實，“腦子里裝的都是漿糊嗎？再有半學期就高考了，你這個分數，能上個三本都得燒高香！”

又是同樣的說辭，陸凡的耳朵已經快聽出繭子了，他索性放棄治療，左耳朵進右耳朵出，目光呆滯地望著黑板上那些鬼畫符般的公式。

就在這時，一個冰冷、毫無感情的機械音在他腦中響起。

【叮！檢測到宿主強烈的求知（擺爛）欲，歐皇抽卡系統正式綁定！】

【新手大禮包已發放，是否立即開啟？】

幻覺？

陸凡晃了晃腦袋，懷疑自己是睡覺睡出了神經問題。

可那聲音再次響起，清晰無比。

【新手大禮包內含SSR級卡牌一張，代價是……消耗宿主未來十年單身時長。是否接受？】

十年單身？

陸凡差點沒當場叫出聲。

開什么國際玩笑！從現在開始算，十年之后他都二十七八了，那豈不是要當板上釘釘的大魔法師？

在這個年紀，愛情的萌芽和對異性的憧憬，幾乎是所有男生的本能。為了一個不知道什么鬼的“SSR卡”，就要犧牲掉最美好的青春年華？

他下意識地又看了一眼林初夏的背影。

十年啊……

可是，轉念一想，陸凡又忍不住自嘲。

就憑現在這吊車尾的成績，這平平無奇的長相，這空空如也的錢包……別說十年，二十年都未必能找到女朋友。所謂的“未來十年單身”，大概率本來就是自己的宿命。

用一個本來就不會發生的東西，去換一個聽起來很牛的未來？

這波，好像不虧啊……

不對，這是血賺！

陸凡的呼吸變得有些急促，他內心天人交戰。

萬一這系統是真的呢？

拼了！

“接受！”他在心里默念，帶著一種豁出去的決絕。

【叮！交易成立！】

【恭喜宿主獲得SSR級天賦卡——“神級學習”！】

【天賦卡已激活，祝您使用愉快。】

話音剛落，陸凡只覺得一股暖流從天靈蓋直沖而下，瞬間流遍四肢百骸。整個大腦像是被格式化后重裝了最新款的操作系統，前所未有的清明。

他再次抬頭望向黑板。

那些之前看來如同天書的偏導數、微積分、函數圖像，在這一刻，仿佛都變成了最簡單的1 1。每一個數字，每一個符號，都像活過來一樣，主動向他解釋著自己的含義和與其他符號之間的聯系。

甚至，老王講解中的幾個小瑕疵，和可以簡化的步驟，都清晰地浮現在他腦海中。

“臥槽……”

陸凡忍不住在心里爆了句粗口，他被這突如其來的變化驚得有些發蒙。

這就是“神級學習”天賦？這么霸道的嗎？

講臺上的老王剛好講完一個解法，習慣性地推了推眼鏡，準備結束這個話題。

“這道題的常規解法就是這樣，當然，還有一種更復雜的，不過以你們的水平……”

他的話還沒說完，陸凡卻鬼使神差地舉起了手。

“老師。”

這一聲，把全班的目光都吸引了過去。

老王皺起眉頭，看著這個剛剛還在神游天外的“差生”，不耐煩地說：“陸凡同學，你又有什么事？要上廁所嗎？”

“不是的，老師，”陸凡深吸一口氣，讓自己鎮定下來，“這道題，我還有另外兩種解法。”

教室里先是一片寂靜，隨即爆發出壓抑不住的低笑聲。

“他瘋了吧？剛睡醒就開始說胡話了？”

“還兩種解法？他連一種都聽不明白吧？”

胖子同桌張偉更是猛地拽他的衣角，急得滿頭大汗：“凡哥，別沖動！裝X遭雷劈啊！快坐下！”

林初夏也回過頭，清冷的眼眸中帶著一絲詫異和不解，似乎不明白這個萬年學渣葫蘆里賣的什么藥。

老王被氣笑了，他把粉筆往講臺上一拍：“好啊，陸凡同學看來是隱藏的高手。那你上來講講，讓大家開開眼界！你要是能講出第二種解法，我把這粉筆頭當場吃了！”

他就不信，這個平時連及格線都摸不到的學生，能翻出什么浪花來。

在全班同學看好戲的目光中，陸凡松開同桌的手，坦然地走上了講臺。

他沒有絲毫緊張，腦中的思路清晰得可怕。

拿起一根新粉筆，他在黑板的空白處龍飛鳳舞地寫了起來。

“第一種另解，我們可以構造拉格朗日函數……”

他的字跡不算漂亮，但速度極快，邏輯清晰。每一步推導，每一個公式的運用，都恰到好處，毫無滯澀。

“第二種解法更直接，使用泰勒展開式，在(x0,y0)點進行展開……”

教室內，嘲笑聲漸漸消失了。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議的怪物。

胖子張偉的嘴巴張得能塞下一個雞蛋，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

林初夏那雙總是波瀾不驚的眸子里，第一次露出了震驚的神色，她手里的筆都忘了動，就那么定定地看著講臺上那個熟悉又陌生的身影。

老王臉上的譏諷早已凝固，取而代之的是難以置信的震撼。他扶了扶眼鏡，湊近黑板，仔仔細細地看著陸凡寫下的每一個步驟。

完全正確！

而且，這兩種解法，一種是競賽級別的思路，另一種甚至超出了高中教學大綱！

這……這還是那個陸凡嗎？

三分鐘后，陸凡瀟灑地寫下最后一個數字，扔掉只剩一小截的粉筆，在鴉雀無聲的教室里，走回自己的座位。

深藏功與名。

直到下課鈴聲響起，老王還像中了定身術一樣站在講臺邊，一會兒看看黑板，一會兒看看陸凡，嘴巴張了幾次，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吃粉筆”的誓言還在耳邊，但他現在腦子里全是問號。

難道……這小子之前都是在扮豬吃老虎？

感受著周圍同學投來的敬畏、好奇、震撼的目光，陸凡心中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爽快。

這就是逆襲的感覺嗎？也太上頭了！

十年單身？

值！太值了！

然而，他還沒來得及高興多久，腦海中那冰冷的聲音再次響起。

【叮！新手任務發布：在一個月后的月考中，總成績進入年級前十。】

【任務獎勵：隨機抽卡機會一次。】

【任務懲罰：隨機代價抽取一次。】

陸凡嘴角的笑容僵住了。

年級前十？！

他現在可是排在年級倒數前十！這跨度也太大了吧！

更重要的是……

“隨機代價抽取是什么鬼？”他急忙在心中問道。

系統沉默片刻，給出了解釋。

【代價，即宿主進行抽卡所需支付的“貨幣”。代價池包含但不限于：禿頭三天、臉上長滿痘痘、考試時必然拉肚子、當眾深情朗誦《再別康橋》……】

陸凡的臉瞬間就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