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小美人我便帶走了!”尖嘎的嗓音才響起,頭戴紅花,身著醬色緞袍的男人便如一道青煙一般出現(xiàn)在段昭昭身邊。
段昭昭一個迎風(fēng)回浪向后撤退數(shù)尺避開了對方,“賊眉鼠眼,臭不可聞!”言罷,盈力聚氣,手中他山月一揮,一個驟風(fēng)令便打向了對方。
“妙極妙極,這嫩生生的嗓子,若是叫起來,也很有一番滋味,小美——”男人見段昭昭怒斥自己,并不氣惱,反而開口調(diào)戲,一雙眼睛仍垂涎欲滴地黏在段昭昭的身上,只是他調(diào)戲的話語未說完,周身忽然驟風(fēng)漫卷。
這是以內(nèi)力扇卷出來的風(fēng),風(fēng)卷上還附著著已然化氣成形的淡藍色真氣,驚得男人往左一飄,欲躲開這風(fēng)卷。
可令人驚詫的事情發(fā)生了,風(fēng)卷好似有自己的思緒一般,竟緊緊地黏著在男人身后,他那馬臉上的嬉笑頃刻間也化為了陰鷙,“小小年紀,竟有這番的功夫。”
男人一時間猶豫不決,這樣的俊俏的功夫,必然是名門之后,他雖是惡人卻也不是傻子,知曉這樣的名門之后非自己孤身能敵,理應(yīng)立即撤去,可是瞧著那張冷若冰霜的面龐,只覺得心癢難耐,哪里舍得就這么離開?
還未等他有所決斷,段昭昭手中的他山月向前一劈,化風(fēng)為刃,直直劈在了男人身上,風(fēng)刃與風(fēng)卷相呼應(yīng)和,眨眼間,男人身上便出現(xiàn)了一道道的細微的傷痕,他不再猶豫,當(dāng)即便要拔足奔逃。
“你這小女娘的武功著實邪門,今日爺有要緊事,便不與你糾纏,放你一馬。”臨走之前,不愿意在貌美的小女娘面前丟了顏面,男人還不忘自我辯解一番。
只是他這話顯然是說早了,段昭昭的手腕翻轉(zhuǎn),手中他山月隨之揮舞抖動,摶風(fēng)而上,原本那即將消失的風(fēng)卷在此刻倏地膨脹數(shù)倍,原本即將逃奔的男人就這么被這巨大的風(fēng)卷吸附,難以逃脫。
他運氣欲再逃,卻覺一股似柔似剛似陰似陽的真氣纏束著他的周身經(jīng)脈,令他內(nèi)力運轉(zhuǎn)艱澀,連輕功也受到了極大的影響。
當(dāng)下,男人便放棄逃跑的想法,擰身向前,眨眼間便飄至段昭昭兩尺外,他長臂一伸,取下身后的鋼爪杖,緊接著往前一探,一只鋼爪眼見立刻就要落在段昭昭的右肩。
段昭昭卻一個瑤臺枕鶴避開了對方的鋼爪,而后又一個躡云逐月行至男人身后數(shù)尺外,再接一個破穴將男人釘在了原地。
引竅、斷脈、引竅、破穴、斷脈、截陽。
段昭昭五指紛彈,一道道湛藍色的真氣自她指尖激蕩而出,男人左閃右躲,雙手鐵爪飛舞,欲抵擋那淡藍色真氣,卻無濟于事。
他想逃,卻怎么也逃不掉,真氣入體,纏繞經(jīng)脈,令他難以運氣,這樣隔空打穴之技,可謂是神乎其技。
最終,段昭昭以一個摶風(fēng)令結(jié)束了這次戰(zhàn)斗。
“巴叔叔,勞煩剁去他雙手雙足。”
精瘦黑矮的漢子應(yīng)聲而出,拔刀便直直向地上的男人砍去,鮮血濺射,只能一聲慘叫,那男人的雙手雙足俱斷。
“毒婦!毒婦!小小年紀,竟然這般陰狠毒辣!”
段昭昭被罵了,卻也不生氣,歪頭一笑,道,“巴叔叔,他夸我呢。”
惡人罵自己狠毒,那不是夸贊是什么呢?
被段昭昭稱為“巴叔叔”的漢子全名巴天石,乃大理三公之一的司空,是大理數(shù)一數(shù)二的高手,為人忠心耿耿,段昭昭此次中原行,段正明派其隨扈左右。
巴天石彎腰扯下男人的外衫,將自己刀上的血擦去,咧嘴笑道,“小郡主雅量,這等敗犬之吠,不若臣割去他的舌頭?”
巴天石非濫殺狠毒之人,因大理皇室信奉佛教,一眾家臣都有樣學(xué)樣,很是有些慈悲心在身上。
可在這慈悲心之前,還有忠心。這男人一出場便想擄走段昭昭,又對段昭昭口出污言穢語,若不是段正明有言在先,令他非段昭昭有令,不可隨意出手,否則方才在男人說第一句話時,巴天石便會用出畢生所學(xué)將男人打殺了去。
這樣侮辱大理皇室的小郡主,著實是死百次都不足惜,更別談只是斷他一雙手足。
“不必,待我問清楚再說。”段昭昭踢了踢哀嚎不斷的男人,“你叫什么名字?”
“呸!”渾身的疼痛令男人的一張臉越發(fā)猙獰,然而手足俱斷,他并無其他報復(fù)之法,只能對著段昭昭吐出一口濃痰,然而他如今內(nèi)力受困,無甚力氣,這口濃痰沒有吐到段昭昭身上,反而落在了自己的臉上。
段昭昭被惡心地側(cè)過了臉,巴天石見狀,撿起剛才男人被砍下的腳,直接丟在了對方的臉上,“再吠我就把這玩意塞在你的嘴里。”
斷肢的鮮血汩汩流出,流了男人一臉,場面十分血腥。
不過段昭昭是看不見的,這些在她眼里都是馬賽克,作為一個有插件的人,她已經(jīng)開啟了屏蔽狀態(tài)。
在這樣的高危江湖中,段昭昭能夠如此快地適應(yīng)江湖廝殺,插件功不可沒。小方塊組成的長條大方塊,上頭有紅色的小方塊,看著就是像素小人,實在是沒有什么恐怖可怕之感。
開了屏蔽,段昭昭倒是可以直視地上的男人了,“你不說我也能猜到,這樣好的輕功,這樣猥瑣的面容,還這樣的好色,你是四大惡人中的‘窮兇極惡’云中鶴,對不對。”
事實上,云中鶴隱藏得極好,奈何段昭昭有掛,開了插件的她能夠看到樹冠后那碩大的紅名,因此一早就猜到了云中鶴盯上了自己,將目標(biāo)鎖定在了云中鶴身上。
當(dāng)云中鶴運功欲來抓她時,那紅色的扇形是那么的明顯,段昭昭有插件的提示直接躲開了云中鶴的攻擊。
云中鶴的等級足足有一百級,而段昭昭只有八十級,相差了整整二十級。
一開始段昭昭已經(jīng)做好了讓巴天石助陣的打算,只是沒有想到云中鶴這樣的輕敵,壓根就不將段昭昭放在眼里,給了段昭昭可乘之機,先一步控制住了他。
云中鶴難對付在于其輕功奇高,身法最是靈巧,但是被段昭昭控了之后,靈巧的身法便很難再施展出來了。
且他再厲害,也是個近戰(zhàn),段昭昭一個段氏,可有擁有二十尺攻擊距離的遠程,近戰(zhàn)近不了身,還被控了,又是個白板號,裝備齊全的大橙武,哪怕只有八十級打?qū)Ψ揭彩菈虻摹?/p>
四大惡人,有一個算一個,都該死,云中鶴時常將貌美女子掠去,□□虐殺,這些年不知道多少女子遭其虐殺,面對這樣的人,跺他雙手雙足,可不算狠毒。
"你個毒婦竟也聽過爺爺?shù)拇竺 痹浦喧Q“赫赫”地笑了兩聲,仍舊嘴硬。
段昭昭見他應(yīng)下,便也懶得再理會他,側(cè)頭對巴天石道,“巴叔叔,此地與我大理接壤,這云中鶴作惡多端,不知我大理多少女子遭其毒手,還請巴叔叔好生審問,若是有存活者,愿意歸家便給了銀財讓他們歸家,若是不愿,就將他們送去慈姑處安置。”
慈姑和阿星被段昭昭救下后,段正淳原本是打算給了銀財,將兩人送回家鄉(xiāng),然而段昭昭卻想得更多一些,她征得兩人同意后,將兩人留下,如今慈姑和阿星成了段昭昭的養(yǎng)蜂坊的管事,負責(zé)養(yǎng)蜂采蜜。
這個養(yǎng)蜂坊中,俱是一些失孤的婦孺老幼,段昭昭橫掃大理的匪賊,那些被匪賊擄走的女子被她救后,若是不愿歸家,便會被她送到養(yǎng)蜂坊中,也算是有個安身之處。
巴天石聞言,再次拔刀,這次他以刀挑斷了云中鶴的渾身經(jīng)脈,令對方武功盡失。
而后收刀伸手一把抓起云中鶴的頭發(fā)就要向外拖,巴天石黝黑的臉上擠出一個笑容,“小郡主您好生休息,我去盤問盤問這歹人,一些手段不適合小郡主您瞧,免得嚇著你。”
云中鶴本就因手足俱斷而渾身疼痛不已,如今筋脈被廢,原就不多的頭發(fā)還被這樣抓著,渾身上下,那是哪兒哪兒都疼。
然而他聽了巴天石的話不由嗤笑道,“這樣一個毒婦,隨意斷人手足,你還怕嚇著她?”
巴天石一個用力,將云中鶴的腦袋拽上前,左手掄圓,“啪”地一個巴掌落在了云中鶴的臉上。
云中鶴被打得眼冒金星,鼻血流出,他頭一偏,吐出一口血水,定睛一瞧,里頭還有兩顆牙齒。
“你懂個卵——亂言胡語什么!”巴天石張口就要爆粗,但見到段昭昭還在,急急忙忙改了口,“我們小郡主這是善!”
在巴天石看來,段昭昭只不過是令自己廢去這歹人的手足,不讓他再作亂,這可不是什么折辱,面對這樣一個污言穢語的歹人,都沒有折辱其,這不是善是什么?
段昭昭向來知道諸多家臣對自己都非常有濾鏡,但是她也沒有想到能夠有濾鏡到這個地步,好不容易才穩(wěn)住了自己面上的表情,“巴叔叔,你快些去審了他,送他下地獄吧,這樣誤會聒噪之人,著實不想再見,我去讓人煮上幾大鍋飯食,等巴叔叔審?fù)晁没貋碛蔑垺!?/p>
一聽到有飯吃,巴天石頓時就更高興了,要知道,鎮(zhèn)南王府的小郡主是最會吃的了,小郡主令人烹調(diào)的膳食,哪怕是在野外,滋味也定然不會差到哪里去。
舔了舔唇,巴天石揪起云中鶴眨眼消失在了段昭昭的眼前,“老巴我去去就來,還請小郡主定要給我留些飯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