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鋒在探燈的光下,劃過一道森冷的寒芒。
蝎子旁邊的一名小弟,早就按捺不住了。
“操,敢罵我蝎子哥是皮皮蝦!”
兄弟倆好整以暇地看著舉刀沖過來的小弟。
不閃不避。
“鐺!”的一聲脆響。
勢大力沉的一刀,被謝虎用兩根手指,穩穩地夾住。
“放……放手!”
那小弟使出了吃奶的勁,想把刀抽回來。
可那刀,就像長在了對方手里一樣,紋絲不動。
“力氣,太小。”
謝虎淡淡地評價了一句。
手指,微微一錯。
精鋼打造的砍刀,應聲而斷!
還沒等那小弟從震驚中反應過來。
謝虎的另一只手,已經掐住了他的脖子。
輕輕一抬,一百六七十斤的漢子,就像一只小雞仔,被他單手舉了起來。
“呃……呃……”
小弟的臉瞬間憋得通紅,雙腳在空中無力地蹬踹著。
“咔!”
又是一聲清脆的骨裂聲。
謝虎松開手。
小弟的尸體,軟綿綿地倒在了地上。
整個過程,行云流水。
謝龍在一邊看的心驚肉跳。
臥槽,大哥才是個真正的殺神啊!
爆發用的“斬首術”,他居然練到了傳說中的常態境界。
這么多年都沒打死自己,真該謝謝大哥的不殺之恩。
蝎子混了半輩子,刀口舔血,殺人如麻。
自認也是個狠角色。
可眼前山一樣的男人,已經超出了他對“人類”這個物種的認知。
兩根手指,夾住全力劈砍的砍刀!
這僅存于電影中的幻想招式。
所需要的技巧、力量、眼力,達到極限才能做到。
跑?
蝎子心里剛冒出這個念頭,就被自己掐滅了。
在這個怪物面前,絕無可能。
黑洞洞的槍口,瞬間調轉方向,對準了地上昏迷的慕容仙兒。
“都他媽別動!”
“再往前一步,老子一槍崩了她!”
“大不了一起死!”
謝虎的腳步一頓,露出了凝重的神色。
他有把握憑借“斬首術”,在黑夜和樹林的掩護下躲過對方手中的槍。
但他沒把握,救下那個白裙姑娘。
蝎子見徹底拿捏住了兩人,也不囂張。
只要能安全退回大墓,自然就安全了。
他朝著矮壯漢子,揚了揚下巴。
“小炮!”
“還他媽愣著干什么?”
小炮心領神會,立刻上前就要挾持慕容仙兒。
“住手!”謝龍下意識,向前踏出一步!
“砰——!!!”
一聲槍響,撕裂了山林的寂靜。
子彈擦著慕容仙兒的鬢角,
射入了她身旁的泥土里。
幾根被削斷的發絲飄落。
只要偏一厘米。
那顆子彈,就會射穿她的腦袋!
“**的!”蝎子一臉猙獰,“老子說了別動!”
“再他媽動一下,下一槍,就不是打地上了!”
“小炮!快他媽的!磨蹭什么呢!”
“是!是!”
小炮嚇得一個激靈,趕緊上前。
槍聲的余威,在林子里震蕩出很遠。
蝎子很滿意自己造成的威懾效果。
那兩個傻大個,果然不敢再動了。
廢物。
他輕蔑地啐了一口。
目光重新落回到小炮身上。
小炮已經將慕容仙兒的一條胳膊架了起來,正費力地想把她從地上拖起來。
那張仙女一樣不食人間煙火的臉,因為昏迷和痛苦,微微蹙著眉。
更添了幾分我見猶憐的破碎感。
蝎子的喉結,上下滾動了一下。
一股邪火,從小腹升騰而起。
他媽的,要不是這兩個人突然冒出來。
這會老子已經辦上了。
再忍忍吧!只要回到大墓就有機會。
可惜這小娘皮被拖了這么久,腦子不知道會不會燒壞。
就在他胡思亂想之際。
一股極致的寒意,毫無征兆地,從背后襲來。
后腦勺涼颼颼的,被人一直盯著后面看。
蝎子混跡江湖多年,對危險的直覺遠超常人。
他甚至來不及回頭。
身體的本能,就驅使著他想要向側方撲倒。
但,晚了。
一道黑影,如鬼魅般,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他身后。
快到極致!
蝎子眼角的余光,只瞥見一只手。
那只手,五指張開,如鐵鉗一般,精準地扣住了他的后腦和下巴。
下一秒!!
“咔嚓——!”
一聲清脆到令人牙酸的骨裂聲。
蝎子的腦袋,以一個詭異的角度,扭向了后方。
他臉上的獰笑,還僵硬地掛著。
眼睛里,寫滿了極致的驚駭和不可思議。
這一切,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
正費力拖拽著慕容仙兒的小炮,只聽到身后傳來一聲奇怪的脆響。
下意識地回頭。
“蝎……蝎子哥?”
然后,他就看到了永生難忘的一幕。
他心中戰無不勝的蝎子哥。
像一灘爛泥,倒在地上。
腦袋,扭成了一個不可能的角度。
而在尸體的旁邊,站著一個年輕人。
月光透過樹葉的縫隙,斑駁地照在那年輕人的臉上。
“鬼……鬼啊!!!”
小炮丟下慕容仙兒,連滾帶爬地就想跑。
劉興右腳向后,猛地一磕。
腳尖,精準地勾起一塊石頭。
石頭凌空,一個大力抽射。
“噗!”
正亡命飛奔的小炮腦子爆開。
踉蹌著向前沖了兩步,一頭栽倒在地。
抽搐了兩下,便再也沒了動靜。
“劉……劉興?”
謝龍揉了揉眼睛,帶著一絲不確定。
眼前的男人,是劉興?
那個在他印象里,有些內向,被自己妹妹騙了零花錢和初吻的小子。
怎么會變成一個殺人不眨眼的魔神?!
謝虎比謝龍感受得更真切。
在劉興出現的那一瞬間,他全身的汗毛都倒豎了起來!
那是一種野獸遇到頂級獵食者時的本能反應!
他敢肯定。
如果自己不用“斬首術”,絕對不是劉興的對手!
這小子,這么些年到底經歷了什么?
再次殺人,劉興已經逐漸適應。
快步走到慕容仙兒身邊,蹲下身子。
白色的長裙,此刻已經變成了灰色,沾滿了泥土和血跡。
那張清冷如月的臉上,浮現出一抹不正常的潮紅。
呼吸,急促而又滾燙。
“喂?”
劉興試探著,輕輕拍了拍她的臉。
入手滾燙,像是在摸一塊燒紅的烙鐵。
“嗯……”
慕容仙兒發出一聲無意識的呻吟,整個人,像一條脫水的魚,在地上不安地扭動著。
謝虎走了過來,看了一眼慕容仙兒手臂的槍傷,又在她脖頸間探了探。
“她中槍了。”
“而且還中毒了。”
“毒?”劉興一愣。“這怎么辦?”
“不是要命的毒。”謝虎的聲音,有些古怪。
“是……那種毒。”
劉興:“(⊙X⊙;)”
不是吧?阿Sir!
都什么年代了,還有這種爛俗到掉渣的橋段?
“這伙人,不是普通的悍匪。”謝虎的聲音很沉,“他們用的應該是‘七日火’。”
“一種南疆的秘藥。”
“中毒的人,會像被放在火上烤一樣,七天七夜。
“熬過去,什么事兒都沒,熬不過去就會被燒成白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