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興搖了搖頭。
直播間里,雖然滿屏的“臥槽”和禮物。
但質疑的聲音,也開始冒頭。
虎哥的那一拳沖擊力是夠了。
但說服力還是點意思。
主要是網上劈磚碎石的視頻一搜一大把,很多都是假的。
想要徹底征服這幫鍵盤俠,就得來點他們想都不敢想,也絕對無法作假的狠活兒!
目光在院子里掃了一圈。
最后落在了院子外,一棵碗口粗細歪脖子樹上。
枝繁葉茂,一看就有些年頭了。
他指了指那棵樹
謝虎會意,走上前去。
謝飛燕也將手機鏡頭,對準了自家老哥和那棵無辜的歪脖子樹。
【啥情況?這是要干嘛?】
【不會吧不會吧?他不會是想……把那棵樹給……】
【瘋了!絕對是瘋了!那樹少說也有碗口粗!人力怎么可能弄斷?】
【主播別演了,一會下不來臺。】
【或許人家就是練練腿,很多人踢樹練腿很正常。】
謝虎活動了一下腳腕,眼神變得銳利。
下一秒。
擰腰,松胯,出腿!
一記勢大力沉的鞭腿,帶著撕裂空氣的呼嘯聲,狠狠地抽在了樹干的中部!
“咔嚓!!!”
一聲令人牙酸的脆響!
在數萬人的注視下。
那棵碗口粗的歪脖子樹,仿佛被一柄無形的巨斧攔腰斬斷!
上半截帶著茂密的樹冠,轟然倒塌!
激起漫天塵土。
整個世界,都靜止了。
“臥槽!!!!!!!!!!!”
“臥槽臥槽臥槽臥槽臥!槽!槽!槽!”
“我他媽看到了什么?!!!”
“剛剛說特效的那個孫子呢?出來!吃主播一腿!”
“這……這是腿?這他媽是液壓鉗吧!”
“主播!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我為我剛才的無知和愚蠢道歉!【砰砰砰】”
屏幕,被山呼海嘯般的“臥槽”和各種下跪磕頭的表情包,徹底淹沒。
火箭、嘉年華、超級跑車……
不要錢似的往上刷!
謝飛燕舉著手機,小手都在顫抖。
一條金色的、帶著皇帝巡游般特效的彈幕,飄過了整個屏幕。
是平臺最頂級的禮物,“帝王降臨”。
一個,就要十萬塊。
【帝王套房888:小哥哥,別直播了,來我公司,年薪你開。】
緊接著,又是一條。
【魔都小富婆:我出雙倍!另外,我加一輛法拉利!】
【京城王少:都滾蛋!小哥哥,我姐姐單身,國色天香,考慮一下當我姐夫嗎?】
直播間里,畫風突變。
從武術交流大會,瞬間變成了富婆富少們的在線拍賣會。
謝飛燕看著那些令人眼花繚亂的ID和發言,感覺自己像是在做夢。
直播間的熱度,已經徹底失控。
在線人數,突破了三十萬。
而且還在以滾雪球般的速度,吸引著全網的目光。
……
與此同時。
通往清溪村,的山道上。
一輛黑色的奔馳商務車,緩緩駛來。
開車的,是一個面容清秀。
氣質溫婉的年輕女子。
唐婉。
唐福生的養女。
“婉,真不敢相信。”
“都什么年代了,你父親怎么還能做出這種事?”
“包辦婚姻?這是違法的!”
說話的是唐婉在國外留學時的閨蜜艾琳。
后座一名身材魁梧,滿臉倨傲的杰克,則是不屑地撇了撇嘴。
他是艾琳的追求者,也是一名職業拳手。
“親愛的艾琳,你不能用我們的思維,去理解這些落后的地方。”
“一個商人,為了利益,什么都能出賣。”
“女兒,也只是籌碼。”
“況且只是養女!”
杰克身旁,一名同樣是金發碧眼,但氣質更顯沉穩的里奧接過話頭。
“總之,我不會讓婉,就這么不明不白地嫁給一個山里的陌生人。”
“不就是打擂臺嗎?我上我也行。”
唐婉握著方向盤的手緊了緊,依舊一言不發,只是專注地開著車。
杰克嗤笑一聲。
“里奧,不用你出手。”
“這種窮鄉僻壤出來的所謂‘武者’,不過是些會耍雜技的猴子。”
“在我面前,都撐不過一個回合。”
艾琳聽著兩個男人的對話,眉頭微皺,卻也沒有多說什么。
車輛,緩緩駛入清溪村。
村口那棵百年老槐樹下,一群大爺正排排坐,享受著光合作用。
杰克率先降下車窗探出頭,帶著一種城市精英俯視鄉野的優越感。
用自以為很標準的蹩腳中文,大聲喊道。
“老頭,謝家怎么走?”
槐樹下大爺們眼皮都沒抬一下,仿佛沒聽見。
自顧自的聊著天兒。
擱以前,村里突然冒出來輛奔馳商務,外加幾只高鼻梁藍眼睛的外國人,這事兒還算稀奇。
可自從劉興強勢回村后。
大爺們表示,格局已經打開了。
看到一輛黑色的奔馳商務,內心毫無波瀾。
更何況,這洋鬼子裝什么癟犢子呢。
開口就老頭,欠你的啊!
劉老爺子,就躺在不遠處的搖椅上,瞇著眼,手里捏著獨孤小小送的砸核桃神器,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
七大爺,吧嗒吧嗒地抽著旱煙,慢悠悠地吐了個圈兒。
“今兒個風大,耳朵背。”
旁邊一個戴著草帽的大爺,點了點頭。
“是啊,好像有蚊子在叫。”
杰克皺著眉頭,一臉的嫌惡。
指著七大爺,又用那蹩腳的中文重復了一遍。
“老頭!問你話呢!謝家!怎么走?”
七大爺見他指名道姓了。
慢悠悠地從嘴里拿下煙桿,在鞋底上磕了磕。
“啥?”
艾琳用英語提醒道。
“杰克,禮貌一點。”
杰克不耐煩地揮了揮手。
“對這些鄉巴佬,有什么禮貌不禮貌的。”
他說著,又把頭探出窗外。
“謝!家!”
“聽到了嗎?耳朵不好就去治!”
七大爺掏了掏耳朵,一臉的茫然。
“謝家?”
“俺們村,姓謝的多了去了。”
“村東頭的謝老三,村西頭的謝寡婦,還有南邊小賣部的謝大腳……”
“你要找哪個?”
杰克被他繞得一陣頭大。
“武功!會武功的那個!”
“哦——”
七大爺恍然大悟,拖長了音調。
周圍幾個大爺,也都來了精神,紛紛湊了過來。
“會武功的?”
“那不就是廣坤嘛!”
“對對對,就是謝廣坤!”
“前兩天還說自己能隔山打牛呢!”
杰克一聽,眼睛亮了。
“對!就是他!他在哪?”
七大爺隨意一指。
“瞧見沒?”
“順著這條路一直往里開,看到那個最大的場子沒?曬谷子的那個。”
“他天天擱那兒練功呢。”
“保準能找著。”
杰克臉上露出一絲得意的笑,仿佛在嘲笑這些村民的愚蠢。
商務車揚起一陣塵土,朝著七大爺指的方向,一溜煙地開走了。
車子剛走遠。
槐樹下,頓時爆發出了一陣壓抑的哄笑。
“哈哈哈哈!老七,還得是你啊!”
“謝廣坤?虧你想得出來!”
“那洋鬼子,遇到你這么個刁民,一會鼻子得氣歪了。”
七大爺重新把煙桿塞進嘴里,吧嗒了一口,吐出一個圓潤的煙圈。
“哼,窮山惡水出刁民。”
“老子就是刁民,不吃他的不穿他的。”
“開口就是老頭。”
“開個破奔馳,嘚瑟個什么勁兒。”
“俺們小興那車,不比他這個強一百倍?”
“就是!”旁邊的大爺附和道,“小興那孩子,多懂事,見了誰都喊爺,嘴甜得很。”
搖椅上劉老爺子緩緩睜開眼,看了一眼商務車消失的方向。
露出一絲不易察明地微笑。
隨即,又閉上了眼,繼續假寐。
仿佛剛才發生的一切,都與他無關。
他現在和老兄弟們一起,地位不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