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覓醒了以后,朱文靜也哭不下去了,病房內(nèi)的氣氛肉眼可見的沒那么凝重了。
李觀瀾對著李昭抬抬下巴,“過來,說說咋回事兒。”
李昭百感交集,剛才一是擔心陳覓真的死了他要背人命,二是李衛(wèi)東上來就開始罵他,他有強烈的孤立無援的感覺。
這回陳覓醒了,他的靠山也來了,他懸著的心終于落地,一直強忍的情緒終于爆發(fā)出來,他的眼淚嘩嘩的流,配著變聲期的公鴨嗓,“他說咱爸以后是他爸了,最討厭我這樣兒的,還掏錢給他去新西蘭研學,我都沒去研學過,嗚嗚嗚嗚嗚……”
李衛(wèi)東目瞪口呆,讓你去你也不去啊,他又看了眼陳覓,有些疑惑,我什么時候跟他說過這話。
陳覓坐在病床上,小臉慘白,也流起了眼淚,看著可比李昭可憐多了,他怯怯的說道,“我不是那個意思,你誤會了,我怕同學們知道我沒有爸看不起我我才隨便編的,對不起,李叔叔。”
朱文靜摟過陳覓表情悲切,“你爸沒得早,這是你的命,你不該胡說,這下惹出誤會了。”
陳覓抽泣不止,“我想我爸,我想要爸爸。”
李昭抽抽搭搭的小聲補刀,“想你爸你死去唄。”
李觀瀾抿嘴,偷偷掐了他一把,這時候嘴也不饒人,熊孩子,找打是吧。
病房外響起嗡嗡的議論聲。
“這孩子也挺可憐的。”
“是唄,那也不至于給人打成這樣兒。”
“這小子手真黑,不是個善茬。”
李衛(wèi)東看著兒寡母抱頭痛哭的慘狀心里不忍,上前一步,“陳覓,以后我……”
“她倆這是演啥呢?他爸都死十來年了咋才想爸爸呢?而且平時不想,咋一有事兒就想他爸呢,他爸是外掛啊?”,李觀瀾打斷李衛(wèi)東,瞥了一眼病房外的人問李萱。
“不知道啊,可能想多要點兒錢吧。反正也真好用,陳覓一想他爸,咱爸就給他打錢買東西。”,李萱看著乖乖的一臉狀況外,說出的話卻很扎心。
“這么好用啊?快,李昭,你也趕緊想陳叔叔,完事兒這回人家去新西蘭就能帶你一個了。”
“哎呀,這么說這娘倆挺有心眼兒啊。”
“是,聽著沒少從人家身上撈錢。”
“自己家孩子都排人家后面去了,。”
這件事在兩人的對話中慢慢轉(zhuǎn)變成陳覓為了去新西蘭耍的心機了。
陳覓慌張的解釋道,“李叔叔,我沒有。”
李衛(wèi)東安撫的點點頭,可是剛才沖動之下差點說出來‘以后我就是你爸爸’的話再也說不出來了。
朱文靜見事態(tài)不好,擦了擦眼淚話鋒一轉(zhuǎn),“李哥,我剛才也是有點著急了,既然陳覓沒事兒,這事就算了,醫(yī)藥費我們自己拿,道歉也不用了,小孩子之間互相打鬧,這情況常有的。”
“道歉還是要的,醫(yī)藥費也……”,李昭打了人怎么可能還要人家出醫(yī)藥費,李衛(wèi)東的話剛出口便被打斷了。
“醫(yī)藥費讓李衛(wèi)東出,我兒子不道歉。”,張自珍不知道什么時候到的,也不知道聽了多久,她面色冷凝走了進來。
李衛(wèi)東現(xiàn)在看見張自珍有些發(fā)怵,自從上次聽見別人議論他和朱文靜有不正當關(guān)系,他再也無法在張自珍面前理直氣壯了。
但還是犯錯的事情還是要管的,他鼓起勇氣對張自珍說道,“孩子不能嬌慣,犯錯了要讓他承擔責任,下次……”
“子不教父之過,你平時沒好好教育過他,承擔責任的時候倒是要他自己承擔了,你這個爹當?shù)暮萌菀祝狼改愕狼福@件事都是你惹出來的麻煩。”,張自珍言語犀利,毫不留情。
李衛(wèi)東語塞。
李昭熱淚盈眶,還好叫我媽來了。
“嫂子,你別誤會。”,朱文靜見縫插針的解釋道。
“別瞎叫,誰是你嫂子。再一個,你們家人怎么總把‘別誤會’幾個字掛在嘴邊兒上,有沒有考慮過是讓人誤會的事兒做多了。一次兩次的是不小心,次數(shù)多了就是刻意了吧。”,張自珍冷冷瞥她一眼,眼神像是在看垃圾。
朱文靜像是被她的眼神燙到了,表情哀怨的低下了頭,訥訥說道,“我真的沒別的意思。”
“我勸你別惹我。”,這副模樣張自珍在以往過去的那些年看了太多次,她看的夠夠的。
朱文靜被她這副高高在上的模樣刺激的不輕,眼珠一轉(zhuǎn)又裝起可憐。
“嫂子,我知道你和李哥離婚了心情不太好,”朱文靜眼睛又紅了,“這些年因為李哥幫我們家的事兒你心里不痛快,可李哥一直惦記著我們家老陳是因為救他才去世……”
外面的議論聲又響起。
“哎喲,那可有些不地道了,人家為了救她老公都犧牲了,她還嫌棄人家是拖油瓶。”
“嗐,有良心的人哪兒那么多,管兩年不耐煩了唄。”
朱文靜聽見議論聲心里舒服了,興奮的拳頭微微蜷起。
張自珍勾起嘴角,我已經(jīng)勸你別惹我了你非要捋老虎須,“看樣子你不怎么把我說的話當回事兒。”
是又怎么樣,朱文靜心想,面上卻急促的搖了搖頭否定。
“楊秘書。”,張自珍叫一邊的楊秘書過來。
“在呢。”,楊秘書頗為歡快的答應(yīng)了一聲,才意識到自己吃瓜吃的有些忘我的,輕輕咳嗽了一聲,“咳,張總,您說。”
“現(xiàn)在馬上找律師,我要起訴李衛(wèi)東。”
李衛(wèi)東‘倏’的抬起頭看過來。
張自珍毫不在意的繼續(xù)說道,“我懷疑李衛(wèi)東在我們婚姻存續(xù)期間,多次藏匿、轉(zhuǎn)移夫妻共同財產(chǎn),在我不知情的情況下多次給朱文靜母子轉(zhuǎn)賬大筆資金,請求法院幫忙查明追回屬于我的部分。”
朱文靜如遭雷擊,這才害怕起來,她手里哪來的錢,錢來的容易,她花的也痛快,從來沒想到有這么一天,她的聲音有些顫抖,“李哥?”
“沒必要鬧的這么絕吧?”,李衛(wèi)東難堪的看向張自珍。
“你那仨瓜倆棗的我本來也看不上,給就給了,不過她非要來惹我,我也沒辦法。”,張自珍優(yōu)雅的微笑,“等法院的傳票吧。”
張自珍帶著孩子們?yōu)t灑的走了,留下恍惚的李衛(wèi)東和愁云慘霧的朱文靜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