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挑撥失敗,悻悻的走了。
這中間的曲折林霆和李觀瀾絲毫不知,也只知道謝玉露又抽風,打了個視頻夸了李觀瀾造型不錯又給掛了。
“這一天天的,”林霆剛要吐槽就看李觀瀾夾了滿滿一盆菜去稱重,“你野豬下山啊。”
“每樣我都想吃,隨便加點兒就這么多。”,大饞丫頭李觀瀾認命的去稱重繳費。夭壽,沒一樣值錢的東西搭配到了一起就變成了價格刺客。
林霆看著李觀瀾心疼的表情感嘆道,“你真是穿上龍袍……”
“嗯?”,李觀瀾瞇眼。
“就能造反。”,你自己瞅瞅你像富二代嗎?唉,算了,“大過節的你怎么自己出來了。”
“說來話長。”,李觀瀾把來龍去脈講給林霆。
林霆感嘆,“你也不容易啊,大年初二還要舌戰群奶。”
“說得好,你的創造能力也是越來越強了。”
“謬贊了,我覺得吧,這事兒根兒還是在張女士身上,她還能搶救一下,你試試呢。”
“本來也準備動手了,這個串你吃不吃,不吃我吃了。”
“我吃,靠,畜生啊……”
李觀瀾跟林霆在外面吃過飯回了家,張自珍再次看到她的造型還是接受不了這種刺激,委婉提醒道,“你要不要去洗個頭。”
好吧!她也想休息一會兒了,這玩意掉色兒,不洗沒法躺,只可惜了她這次靈感爆棚的造型。
李觀瀾頭發打濕了才發現洗發水見底了,她拍門,“張阿姨,張阿姨。”
張鳳霞女士為了加班費今天早上就來上班了,十分狗腿的小跑過來,推開洗手間的門,“哎,大小姐,什么事兒?”
五顏六色的水順著李觀瀾雪白的臉淌了下來,配上洗手間的頂光效果分外恐怖,“洗發水沒了。”
“好,好的。”,張鳳霞嚇得后退了兩步。“我去取。”
“切~膽小鬼。”,李觀瀾不屑,能有多嚇人啊,她抬頭看了眼鏡子。
靠!女鬼!
萬籟俱靜,張自珍正準備休息,房門傳來‘篤篤’的敲門聲。
她打開房門,門口站著抱著枕頭的李觀瀾。
“張……”,女士,不對,李觀瀾趕緊改口,“媽,晚上我跟你一起睡唄。”
張媽是什么鬼,張自珍無語,“怎么了。”
她不太習慣跟別人睡在一張床上,心里其實有點抗拒。
“沒事兒,自己住有點害怕。”,看著張自珍懷疑的眼神她又補了一句,“之前一直忍著沒說。”
“進來吧。”,看著李觀瀾可憐巴巴的神情她妥協了。
李觀瀾把枕頭放好了舒舒服服的躺在床上等張女士上床。
張自珍剛躺好就感覺李觀瀾的手在戳她,“媽,咱倆嘮嘮嗑唄。”
“聊什么?”,張自珍看著天花板的吊燈,已經很久沒人跟她聊過天了。
“你和衛東同志當初怎么結婚的啊?”,唔,暫時不想叫他爸了。
“我們倆是同一個學校的。”
“哦,那是他追的你嗎?”
“是啊。”,張自珍想起了當初那個執著又熱烈的身影。
“自由戀愛啊,是不是結婚了就不珍惜你了。”,書上說了,娶到手一般就不珍惜了。
“也沒有,剛開始也過了一段還算甜蜜的日子,直到陳剛去世,一切好像就不同了。”
“那你覺得他是?”,有別的心思嗎?
“那倒沒有,他只是好像沉浸到了別人給他打造的知恩圖報的人設里。”,剛開始還是正常的幫一些小忙,時間長了旁人夸贊的話語讓他有些沉浸其中。
‘老李真是君子。’
‘老李仗義。’
時間久了他甚至有些食髓知味,李萱生病了他要忙實驗,她自己帶著去醫院。陳覓生病了,他跟單位請假,急的滿頭大汗。
他好像生怕對自己的孩子比對恩人的孩子更好,聽到從別人嘴里說出他忘恩負義的話。他已經沉浸在周圍的人們給他打造出的偉光正的形象中了。
可這樣,她真的很委屈,很累。婆婆的尖酸和無理取鬧她不在意,卻在看到丈夫不解的眼神時失去所有反抗的**。
沒有用的,他真的對朱文靜沒有任何旖旎的想法,他只是竭盡全力不顧他人死活的在報恩。
“你為什么不鬧啊?”
“懶得鬧,沒意義。”
“怎么沒意義。”,李觀瀾抱著枕頭坐起來,“我給你說個我媽以前上班時候發生的事兒。”
“她年輕時候干過投訴崗,有一天她回來跟我說,閨女,吃了虧你要鬧哦!
那時候我還上小學,我說那會不會惹人煩。她說那怎么了?她干投訴就發現,那些真正得到好處的人往往不是吃虧最多的人,而是那些無理辯三分張嘴就罵的你狗血淋頭的人。
公司不知道他沒理嗎?知道啊,可是你不給她好處她就一直罵一直告,直到煩的你的公司沒有辦法就會給她一個比她實際損失多一點點的好處去安撫她,然后她們還要恭敬熱情的送她離開。
我媽說,我們討厭她咋啦?當面誰敢說,背后討厭就討厭唄,人家也掉不了一根毛。
反而那些真正受了損失的老實人,體面人,你態度好一些她就那么認了,她們想去申請都沒有辦法。你說,鬧,有沒有意義。”
張自珍細細琢磨她的話。
“就你以前遇到那些破事兒,它只對體面人有用。可體面有啥用,讓你體面的憋屈嗎?你不高興,你就要讓她們更不高興。最好氣的她們背后罵你,但當著你的面還要恭恭敬敬,不敢惹你,想想是不是很高興。”
張自珍想想,那還確實,挺爽的。
“所以從今天開始,我們不當體面人,我們當潑婦。”
“潑婦?”
“對!”
“來,我們演練一下,別人威脅你說,我不活了,你怎么說?”
“……”
李觀瀾坐起來拍大腿,聲情并茂,“我不活啦!”
“我,我也不活了!”
“嘖,到你表演了。”
“啊?”
李觀瀾斜眼瞟她。
“我,我不活了!”
“還有這種好事兒?!”
張自珍:……
“再來,別人跟你說嫂子,別誤會,我真的沒有別的意思,我實在沒招了。你說啥?”
“嗯……沒招兒死去。”,張自珍把曾在心里反復演練的話說了出來。
“誒,有點進步。我們再練一句啊……”
“我要是想不起詞兒怎么辦?”
“那就罵她大傻逼,她說啥都罵這句。”
“不許說臟話!”
“舉例說明,舉例!”
月色照在房間里越講越精神的兩個人身上,張自珍一向淡淡的角色上仿佛也帶了絲活人氣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