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銘心念一動,屬于自己的那一頁,悄然展開。
【姓名:顧銘,字長生】
【年齡:19】
【功名:童生案首、府試案首】
【天賦:落紙云煙(藍色)、星羅百斗(藍色)、過目不忘(紫色)】
【科舉評定:】
【大七門:策(登堂入室)、賦(小有所成)、經(登堂入室)、詩(假:出神入化;真:小有所成)、詞(假:出神入化;真:小有所成)、算(登峰造極)、律(小有所成)】
【小七門:琴(未入門)、棋(融會貫通)、書(融會貫通)、畫(未入門)、禮(初窺門徑)、御(未入門)、射(未入門)】
看著面板上那翻天覆地的變化,顧銘的心中,涌起一陣難以抑制的激蕩。
在星羅百斗的加持下,棋道竟直接從小有所成,一躍至融會貫通!
而原本還是他短板的賦、詞、律三門,也齊齊踏入了小有所成的門檻,至于算得上是學得不錯的策與經,更是蛻變為登堂入室!
這便是紫色天賦的威力嗎?
“過目不忘”帶來的,不僅僅是記憶力的提升,更是對所有知識的梳理與整合。
那些曾經看過的詩詞歌賦,此刻在他的腦海中,不再是零散的碎片,而是構建成了一座宏偉的宮殿,他可以隨意地拆解、分析、模仿其結構與神韻,化為己用。
這般提升,簡直是脫胎換骨!
顧銘緩緩吐出一口濁氣,將心頭的激動強行壓下。
再度看著眼前這位兀自嘴硬,卻不知自己早已被“賣”了個干凈的傲嬌少女,嘴角的笑意,愈發溫和。
“好。”
顧銘看著她那雙倔強的鳳眸,鄭重其事地點了點頭。
“學識勝于你,棋道亦勝于你。”
他將這兩個條件,在唇齒間咀嚼了一遍,隨即,臉上露出一抹燦爛的笑容。
“在下,應下了。”
天賦在手,有何懼哉?
秦明月被這干脆利落的回答弄得一愣。
她本以為對方會知難而退,或是討價還價,卻沒想到,他竟如此坦然地,全盤接下。
那雙清澈的眸子里,寫滿了志在必得的自信,仿佛她提出的不是什么苛刻的條件,而是一個唾手可得的目標。
一股莫名的慌亂,再次攫住了她的心。
“誰……誰要你應下!”
秦明月拉過被子,將自己整個人都蒙了進去,只留下一道悶悶的聲音從里面傳出。
“我只是打個比方!你別自作多情!”
顧銘看著那在被褥下縮成一團的纖細身影,臉上的笑意愈發溫和。
他知曉過猶不及的道理。
今日的進展,已然遠遠超出預期。
也將這位傲嬌的秦家小姐逼到極限,再緊逼下去,怕是真的要惱羞成怒,該炸毛了。
反正人就在這柒舍里,又跑不掉。
來日,方長。
“好好好,是在下多語了。”
顧銘的語氣溫和,帶著一絲恰到好處的歉意,仿佛真的在為自己的“唐突”而反省。
轉身,邁步,回到了自己位于屋子東側的書案前。
那不疾不徐的腳步聲,落在寂靜的柒舍之內,像是一記記輕柔的鼓點,敲在秦明月那顆狂跳不止的心上,讓她那份緊繃的驚惶,在不知不覺中,稍稍松懈了幾分。
顧銘坐定,隨手拿起一本今日劉夫子所授的《禮記》注疏。
將書卷展開,原本那些需要他凝神靜氣,反復誦讀才能勉強記下的章句,此刻竟如同溪流匯入江海,自然而然地,便流淌進了他的腦海之中。
每一個字,每一句話,都變得無比清晰,無比深刻。
仿佛不是他在看書,而是這本書,主動將自己所有的內涵與奧義,都向他完全敞開。
他甚至能清晰地看到,那些文字在自己的識海之中自動分門別類,與之前讀過的其他典籍相互勾連,彼此印證,構建起一座宏偉而有序的知識殿堂。
原來,這就是“過目不忘”的感覺。
顧銘心中一聲輕嘆。
難怪,他平日里極少見到秦明月溫習功課,卻總能在夫子的考教中對答如流。
擁有這等天賦,讀書,當真成了一種享受。
柒舍之內,一時間,只剩下他翻動書頁時發出的輕微“沙沙”聲,與燭火偶爾爆開的“噼啪”輕響。
那份緊繃到極致的尷尬氣氛被逐漸沖淡。
不知過去多久,床榻上那緊緊裹成一團的被子,終于有所動靜。
一只小腦袋,小心翼翼地,從被子的邊緣探了出來。
清冷絕艷的臉蛋上,還帶著未曾完全褪去的紅暈,漂亮的鳳眸微微泛紅,像是染上一層薄薄的胭脂。
秦明月緩坐起身,一頭如瀑的青絲順著香肩滑落,在月白色的里衣上鋪陳開來,襯得那張本就絕色的臉蛋,愈發清麗動人。
她悄悄地觀察著。
見顧銘正襟危坐,神情專注,一手捧書,一手捻著書頁,竟是真的在認真研讀功課。
那份從容與平靜,仿佛方才那場驚心動魄的攤牌,從未發生過一般。
看到這一幕,秦明月那顆懸到嗓子眼的心,總算是徹底落回了原處。
看來,這個混蛋,是真的不打算再追究了。
她悄悄松了口氣,那份從腳底竄到頭頂的羞惱與熱意,也隨之消退了不少。
可心底那份別扭與不甘,卻依舊盤踞著,讓她如鯁在喉。
就這么算了?
自己被他這般戲耍、調侃,甚至……甚至還被他那般輕薄地摘了發簪,難道就這么輕易地揭過去?
不行!
秦明月赤著玉足,悄無聲息地走下床榻。
每一步,都走得極輕,像一只優雅而警惕的貓。
繞過屏風,走到顧銘的書案前。
居高臨下,氤氳著水汽的鳳眸,死死地瞪著他。
面前的光影被遮擋,顧銘抬起頭。
看著眼前這位長發披散,面若桃花,卻依舊努力擺出一副清冷模樣的少女,眼中閃過一絲笑意。
“玄暉兄,有何指教?”
他的聲音溫和,仿佛方才的一切都未曾發生。
這副從容淡定的模樣,更是讓秦明月心頭的火氣,噌地一下又冒了上來。
“顧銘!”
她幾乎是咬著牙,叫出他的名字。
顧銘微微挑眉,做出洗耳恭聽的姿態。
秦明月深吸一口氣,終于質問出了那個盤桓在心底許久的問題。
“那本《鸞鳳鳴朝》……”
“是不是你寫來,故意調侃我的?!”
顧銘聞言,先是一愣,隨即啞然失笑。
他看著少女那滿是控訴與羞憤的眼神,心中了然。
女扮男裝,考取功名……
這劇情,可不就是照著她的模子刻出來的么?
也難怪她會如此反應。
“這你可就冤枉我了。”
顧銘連忙站起身,臉上露出一個無奈又真誠的笑容。
“寫那話本時,我尚不知你的真實身份,只是一時興起,覺得這般設定頗為新奇有趣。”
他攤了攤手,神情坦然。
“若說巧合,那也只能是……你我之間,心有靈犀了。”
最后四個字,他說得極輕,卻像一根羽毛,輕輕拂過秦明月的心尖。
秦明月只覺得臉頰又是一熱,下意識地別過頭,不去看他那雙帶著笑意的眼睛。
“呸!油嘴滑舌!”
誰跟你心有靈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