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宏贍,同樣是你的兒子,為什么就不能在遠山和賀俊之間選一個接班人,非要執(zhí)著于小軒呢?”
“老爺,小少爺自從夫人去世后,精神受到了刺激,已經(jīng)很久沒有說話了,性子也愈發(fā)沉默孤僻,最近連學(xué)都不愿意去上了,心理醫(yī)生說再這樣下去,他可能會得自閉癥,永遠也開不了口,這可怎么辦,他才五歲啊……”
一場車禍,傾塌了之前所有美好,破碎不堪的家庭、激烈角逐的職場和沸反盈天的輿論,一時間,壓力全都落到了董事長陸宏贍身上。
他不是不愛其他兒女,而是他們的商業(yè)才華、理念規(guī)劃都遠遠不能和崇軒相比,把公司交給他們,早晚要被背后一群虎視眈眈的財團分食。
崇軒不僅是他的兒子,也是他最驕傲的作品,唯一認(rèn)定的繼承人,他現(xiàn)在只是痛失摯愛,短暫的傷神而已,早晚會恢復(fù)的。
為了維護崇軒的地位,也為了彌補小琛缺失的母愛,他想出了一個辦法。
“陸氏財閥內(nèi)部風(fēng)云變幻,硝煙四起,正在所有人都以為董事長陸宏贍先生會在今天的記者發(fā)布會上選擇新一任CEO時,他意外向媒體宣布陸氏即將與曲式聯(lián)姻。
陸崇軒和曲芝蘭的婚禮于三個月后舉行,而曲式作為陸氏集團背后最大的合作財團,也表示以后會繼續(xù)支持陸崇軒作為新任CEO。”
“值得一說的是,記者發(fā)布會當(dāng)天,只有曲家大小姐曲芝蘭到場,消失在公眾視野已久的陸崇軒仍舊沒有露面,此舉引發(fā)各方猜測,這場婚姻是否只為商業(yè)服務(wù)。”
陸曲兩家是多年親密的商業(yè)合作伙伴,往來頻繁,曲芝蘭從小就喜歡陸崇軒,死纏爛打多年、用盡了一切手段追求他,可陸崇軒從來沒有正眼瞧過她,大學(xué)時與出身書香門第的阮嫚瑛一見鐘情,二人陷入愛河后很快就結(jié)了婚。
這次阮嫚瑛突遭橫禍,陸崇軒在家族中失勢,曲芝蘭再次看到了希望,不待陸宏贍找到她,她自己就主動提出與陸家聯(lián)姻。
即使陸崇軒已經(jīng)有一個五歲大的兒子,即使他現(xiàn)在傷心欲絕,醉生夢死,她也有信心讓他忘掉阮嫚瑛,愛上她。
陸宏贍領(lǐng)著曲蘭芝第一次到觀山悅別墅時,看到的是陸崇軒衣衫不整,大醉酩酊躺在臺階上,叫著阮嫚瑛的名字。
她過去拉他,卻被他一把甩開,惡狠狠地瞪了一眼,踉踉蹌蹌朝外走。
“蘭芝,你別介意,崇軒他剛剛……”
“沒關(guān)系。”
曲蘭芝轉(zhuǎn)而又笑容滿面地朝陸霆琛打招呼,沒想到,他小小一個孩子神情卻冷漠地嚇人,黑漆漆的眸子像什么都沒看見似的。
陸宏贍拉過他,蹲下了身,“小琛,爺爺給你找了個新媽媽,以后她會好好照顧、愛護你的,你也要慢慢接受她,好嗎?”
讓一個剛剛失去母親,只有五歲大的孩子接受繼母,無疑是一件十分殘酷的事情,但他別無選擇。
人后,陸宏贍慈愛又內(nèi)疚地摸著他的頭,語重心長,“小琛,你失去了媽媽,爺爺很難過,但你爸爸不僅沒了妻子,也快沒了事業(yè),我怕他一無所有,會喪失活著的念頭,所以就請一個人來幫他,你明白嗎?”
小琛完美繼承了崇軒和嫚瑛的所有優(yōu)點,頭腦聰慧,天賦極高,是所有小輩中最出眾的一個,他知道他即使不說話,也一定明白的。
一開始,曲蘭芝并不在乎父子倆對她冷漠的態(tài)度,只想著做個賢妻良母,處處表現(xiàn)自己,總有一天,他們會被感化、接受她。
可幾個月不到,她就忍受不了了!
陸崇軒成日不著家,徘徊在阮嫚瑛的墓地,以及以往他們?nèi)ミ^的每一個地方,一回來就喝個爛醉,渾渾噩噩,根本不把她放在眼里。
她給他做的飯被打翻,一絲不掛進他的房間被踹出來,因嫉妒故意打碎阮嫚瑛生前喜歡的一個花瓶,被他當(dāng)著傭人的面重重掌摑、辱罵,絲毫不留情面!
而他們的兒子,也視她為空氣,進門這么久,別說一聲媽,連一句話都沒和她說過!
她堂堂曲氏千金,身份尊貴,追求者無數(shù),什么時候受過這種委屈?
嫉妒和憤恨積壓在心里,日積月累,愈發(fā)濃烈,她不敢對陸崇軒表現(xiàn)出來,就全部發(fā)泄在了陸霆琛身上。
那天,她照常做了晚飯喊陸霆琛過來吃,陸霆琛不理她,她就一把揪住了他的領(lǐng)子。
“誰教你這么沒禮貌的?是你那個早死的媽嗎?”
陸霆琛小臉一瞬間煞白,烏漆漆的瞳子死死盯著她。
“瞪什么瞪?我說的有錯嗎?你媽媽不僅是個短命鬼,還是個**,活著勾引崇軒,死了還不放過他……啊——”
她話還沒說完,就被他一口咬上了手臂,疼的呲牙咧嘴,用力甩開后,一把狠狠掐上了他的脖子。
五歲的小孩子,根本沒有任何還手之力,只能任由她死死掐著,喉嚨發(fā)痛,手腳無力地掙扎……
“還敢咬我?我掐死你!”
“阮嫚瑛那個賤貨,能嫁給崇軒,生下你這個小賤貨,已經(jīng)是她的造化了!”
“等我給崇軒生下孩子,你在這個家里就什么都不是,等著被掃地出門吧!識相的話,趕緊叫我媽,快叫!”
她聲音尖利,面容扭曲,像一只張牙舞爪的魔鬼似的映入陸霆琛眼中,面部開始充血,視線也因缺氧而慢慢模糊,但那張小小的薄唇卻一直緊抿著,怎么也不肯說半個字。
“小小年紀(jì)就這么犟,果然是個賤胚子!都是你,都是因為你不肯叫我,崇軒才不理會我……”
“夫人夫人!”
一眾傭人跑過來阻攔,她才在陸霆琛即將窒息時,松開了手。
她以當(dāng)家主母的身份,辭退了一部分陸家忠仆,收買了剩下的人,將陸霆琛扔進了小黑屋。
第二天,陸霆琛就生病了,碰巧趕上陸崇軒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