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揚并不是什么純情小王子。
在傅家這樣的頂級世家出生,又有傅承洲這個哥哥為他托底,他這一生,活的就是肆意兩字。
從小他就闖禍不斷,賽車、酒吧、各種極限運動玩得風生水起。
得益于家族的良好教育,雖然大錯不犯,但隨心所欲、張揚跋扈的“小少爺”脾性卻是刻進了骨子里。
后來任性闖進娛樂圈,在千萬粉絲的追捧和寵愛里,更是將這份不羈發揮到了極致。
可奇怪的是,面對蘇清,他那些慣有的游刃有余似乎總有些失靈。
大概是因為蘇清說話時,神色總是過于清冷平靜,而話語內容卻又常常直白得離譜,這種強烈的反差,總讓傅揚莫名感到無所適從的不自在。
在蘇清清冷的眸光里,傅揚目光游移了一下,避開她那雙能洞察人心的眼眸,摸了摸鼻子,語氣帶著點窘迫,“我的錢包和身份證被那幫家伙搶走了,補辦也得等明天大使館開門,今晚,我可能回不去酒店了。”
他以為蘇清至少會猶豫一下,考慮帶不帶他回去。
然而蘇清只是淡淡瞥了他一眼,連一秒的猶豫都沒有,直接轉過身,繼續朝著酒店方向走去,丟下兩個簡潔明了的字,
“跟上。”
傅揚怔了一下,看著那道干脆利落的背影,下意識抬腳跟了上去。
兩人一前一后走進酒店大堂,乘坐電梯上樓。
蘇清不說話,傅揚也不知道怎么開口,電梯里異常安靜,只有機器運行的微弱嗡鳴。
傅揚的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在光可鑒人的電梯內壁上,那里模糊的映出蘇清的身影。
她站得筆直,線條清晰冷冽,即使發絲微亂,那份從容和冷艷也絲毫未減。
看著這樣的她,傅揚的思緒不受控制的飄回了那個混亂的新婚之夜。
黑暗中,她跨坐在他身上,那雙清冷的眸子在情。/動時仿佛燃著幽焰,那時的她,和此時的她,同樣清冷,可又有細微的區別。
那時的她,如同冰川掩蓋的火山,燃燒起來,殆他性命。
一股燥熱瞬間涌上,傅揚只覺得口干,喉結不自然的滾動了一下。
就在這時,叮的一聲輕響,電梯在12層停下,門緩緩打開,外面有人走進。
傅揚還沒反應過來,只覺手腕一緊,被一只微涼而有力的手抓住。
下一秒,他整個人被一股巧勁帶得向旁邊踉蹌一步,雙手下意識撐在了蘇清身體兩側,形成了一個將她半圈在懷里的姿勢。
傅揚和蘇清的距離瞬間拉近。
近到他都能清晰的看到,在蘇清小巧挺拔的鼻梁右側,有一顆極其淺淡,不仔細看根本發現不了的小痣。
她身上那股冷冽的木質香氣絲絲縷縷的纏繞過來,幾乎將他盈滿。
傅揚心跳漏了一拍,下意識低頭問,“怎么了?”
蘇清微微抬眸,疑惑看了他一眼,她壓低了聲音,氣息拂過他的下頜,“你不是明星嗎?不怕被人認出來?”
傅揚這才恍然,原來她是怕他被電梯外的人看到,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一股復雜的情緒涌上心頭,他眸光微動,剛想低聲道謝,電梯門已經再次合上,繼續上行。
到達頂層總統套房樓層,電梯門打開,蘇清率先走了出去,傅揚跟在她身后,也隨之離開。
套房寬敞奢華,裝修簡潔,符合蘇清一貫的品味。
蘇清顯然無意欣賞,她一進門,便放開了傅揚的手腕,朝著浴室方向走去。
她一邊走,一邊頭也不回的交代,“我洗完澡后,要先開個會,你自己隨意,兩個小時后,我過來找你。”
話音落下,根本沒給傅揚反應的時間,浴室門便被輕輕關上。
傅揚獨自站在空曠的客廳里,那句兩個小時后我過來找你,不斷在他耳邊回蕩。
想道剛才在昏暗街道上,她說的那兩個字,以及新婚之夜的瘋狂記憶,傅揚只覺一股熱流從脊椎竄起,瞬間涌遍全身。
心跳驟然失序,血液仿佛都加快了流速。
這兩個小時,對傅揚來說簡直是前所未有的煎熬。
他也去洗了個澡,然后在客廳里坐立不安,一會兒倒在沙發上,一會兒又站起來踱步,一會兒打開冰箱拿出冰水猛灌幾口。
焦躁,期待,還有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緊張,讓他根本無法平靜。
他無數次看向書房的方向,既希望時間快點過,又有點害怕那個時刻的到來。
終于,墻上的掛鐘指針,指向了凌晨三點。
兩個小時過去了。
傅揚幾乎是立刻從沙發上彈了起來,目光牢牢鎖定住書房那邊。
然而,蘇清沒有出來。
傅揚猶豫了一會兒,最終還是忍不住,放輕腳步,小心翼翼走到了臥室門口。
房門并沒有關嚴,留著一條細細的縫隙。
房內似乎還在開會,蘇清清冷下發指令的聲音時而響起。
傅揚走上前,透過那道縫隙向內望去。
蘇清坐在書桌后,身上穿著挺括的白襯衫,鼻梁上架著一副金絲邊框的眼鏡。
燈光下,她專注的側臉線條完美,金絲眼鏡反射著屏幕的微光,整個人散發出一種極具攻擊性的,清冷而智慧的美麗,驚心動魄。
她正對著電腦屏幕,神色冷厲,語速很快的說著流利的法語,鎮定而自信。
這時,蘇清似乎敏銳察覺到了門外的目光。
她話語一頓,倏然抬眸,清冷的目光透過門縫,落在了傅揚臉上。
傅揚心里一緊,有種做壞事被當場抓包的心虛。
然而,蘇清只是看了他一眼,便迅速收回目光,對著麥克風用法語簡潔的說道,“今天的會議到此結束,散會。”
說完,她看了一眼腕表,眉頭微皺,似乎對超時了五分鐘感到不滿。
計劃被打亂,那就只能加快進度彌補。
她干脆利落的合上筆記本電腦,然后站起身,徑直朝著門口走來。
一邊走,她一邊抬手,拿掉了眼鏡,踢掉了高跟鞋。
走到門口的時候,她已經解開了襯衫上的所有扣子,伸手輕輕一扯,襯衫掉落,露出昨晚在黑夜中,傅揚無法用視覺感受的波瀾壯闊。
纖腰如擺,冷眸傲然。
傅揚整個人徹底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