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蘇晚理所當然使喚人的樣子,傅承洲氣笑了。
他地位尊崇,又少年老成,從小到大,哪怕是長輩,也沒有人敢用這種口吻指使他做事。
他直接拒絕,“自己的東西,自己去拿。”
蘇晚是嬌氣,但她也講理,從不做強迫別人的事情。
被拒絕了,她也不糾纏,只是有些委屈的乖乖點頭,“好吧。”
說著,她試圖掀開被子下床。
然而剛一動彈,絲被滑落,露出纖細胳膊上斑斑點點的紅痕,在白皙肌膚的映襯下顯得格外觸目驚心。
同時,一股難以言喻的酸痛感從身體深處傳來,她忍不住倒抽一口冷氣,“嘶,好痛。”
傅承洲的目光落在那些紅痕上,昨夜的某些片段不受控制的涌入腦海。
他呼吸微微一窒,再看向蘇晚那張明顯稚氣未脫、此刻寫滿委屈和痛楚的小臉,一絲罕見的歉然情緒,悄然爬上心頭。
他幾乎是立刻移開了視線,喉結滾動了一下,妥協了,“待著別動。”
說完,他轉身走向相連的衣帽間。
衣帽間極大,分門別類掛滿了他的西裝、襯衫,旁邊獨立的區域,掛著幾件明顯不屬于他的女裝。
他一眼就看到了蘇晚說的那條粉白色裙子,一件極其精致的蕾絲公主裙,裙擺蓬松,點綴著細小的珍珠。
跟旁邊沉悶的黑色西裝,形成了鮮明對比。
傅承洲伸手取下裙子,指尖不可避免的觸碰到細膩柔軟的裙面。
綿軟的蕾絲小花,貼著他略帶薄繭的掌心,有一種奇異而陌生的感覺。
他從未接觸過這樣的衣料,與他慣常接觸的西裝完全不同,仿佛稍一用力就會勾絲損壞。
他動作略顯僵硬的將裙子收至掌心,又找到旁邊一雙白色的瑪麗珍鞋。
拿著這些與他格格不入的物品,傅承洲快步走回臥室,將它們放在床尾,“衣服給你。”
“謝謝。”
蘇晚窩在被子里,只露出一雙圓溜溜的大眼睛,認真道謝,澄澈干凈,看著就知道是被家里養的極好的小姑娘。
傅承洲下頜微緊,淡淡應了一聲,轉身離開,“你換吧,我去客房換衣服。”
不多時,兩人都收拾妥當坐在了客廳里。
蘇晚換上了那條粉白色的蕾絲裙,蓬松的裙擺襯得她更加嬌小可人,眼圈紅紅的,很懵,但也很餓。
早上沒傭人準備早餐,還好昨天她在包里裝了幾袋小餅干,此時她一口一個咔嚓咔嚓的咬著,餅干的奶香味四散開來。
傅承洲穿了一身剪裁精細的黑色西裝,安靜的坐在沙發另一邊,冷峻逼人,掌控一切。
目光偶爾掠過蘇晚,帶上幾分難以察覺的復雜。
蘇晚兩袋小餅干下肚,門鈴終于響起。
蘇晚下意識起身去迎接蘇清,可動了一下,就差點因為疼摔下沙發。
傅承洲冷著臉扶住蘇晚,“我去。”
傅承洲前去開門,很快,蘇清和傅揚前后腳走了進來。
蘇清一身利落的西裝,踩著尖頭細高跟,眼神銳利,紅唇緊抿,散發著生人勿近的強大氣場。
然而,在那白皙修長的脖頸一側,一抹微紅痕跡,如同雪地紅梅,清晰的烙印在肌膚之上,與她冷冽的氣質形成了強烈的反差。
傅揚落后她半步,一頭銀發極為扎眼,但那張漂亮到幾乎接近邪氣的臉,竟然硬生生將銀發的風頭壓了下去,微微上挑的桃花眼瀲滟風情,能輕易奪走所有的注意力。
這兩個人走在一起,明明各成世界,仿佛永遠不會相交,可一前一后,卻莫名組合出一種詭異的和諧。
“姐姐!”
一看到蘇清,蘇晚所有的委屈瞬間決堤,她從沙發上跳下來,直直撲進蘇清懷里,委屈巴巴的把臉埋進姐姐的頸窩。
蘇清立刻伸手接住妹妹,她上下仔細打量蘇晚,幾乎是立刻就從妹妹走路的細微別扭和手臂隱約露出的紅痕判斷出,蘇晚已經和傅承洲有了夫妻之實。
她輕輕拍著蘇晚的背,聲音壓得極低,“小晚,是傅承洲強迫你的嗎?”
蘇晚在姐姐懷里尋求安撫,默默回憶了一下,小聲交代,“停電了,我好怕打雷,我以為他是傅揚,就抱住他了,然后........”
她的聲音越說越小,帶著懊惱和羞窘。
只言片語間,蘇清就將昨夜陰差陽錯的原因拼接完整。
她抬起頭,冷眸看向傅承洲,少了幾分興師問罪,多了幾分冷靜的分析,“是因為昨天那場大雨,樹葉遮住了3棟和8棟別墅的門牌號,讓我們都走錯了新房。”
這個離奇的原因,讓在場除了她之外的三個人,都陷入了短暫的愕然。
傅承洲捏了捏眉心,太陽穴突突跳。
不論什么原因,事情已經發生,現在的當務之急是尋求解決辦法。
若是沒有夫妻之實,一切還有回轉的余地,然而現在.......
他看向蘇晚胳膊上遮都遮不住的紅痕,只覺得一向運轉高效的大腦,第一次陷入了停滯。
蘇晚抱著姐姐的胳膊撒嬌,雖然茫然卻因為姐姐在,而并沒有多少害怕,“姐姐,接下來怎么辦啊?”
蘇清冷靜詢問最關鍵的問題,“小晚,你想留在傅家嗎?”
蘇晚眨了眨眼睛,她平時雖不關心家族事務,也知道蘇家和傅家這次聯姻,對姐姐鞏固家族勢力、應對那些虎視眈眈的旁支極為重要。
姐姐一個女人撐起蘇家,比男掌門人要艱難得多。
她毫不猶豫的點頭,聲音軟糯卻堅定,“要的,姐姐在哪里,我就在哪里。”
蘇清眼底閃過一絲暖意,繼續問,“那傅承洲呢?你覺得他怎么樣?”
蘇晚的小臉唰的一下紅了,她眼神飄忽,羞澀分享,“很強。”
“.......”
蘇清無奈又好笑,“不是問那個,我是問他人怎么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