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一郎接住木刀,有些發懵。
他看向哥哥尋求意見。
有一郎無所謂地聳肩,示意他隨意。
他也想看看弟弟在面對不同風格的對手時,能有怎樣的表現。
無一郎持刀走回場中,對著小芭內微微躬身。
“請多指教,伊黑先生。”
“恩。”
簡單照面后,兩人的身影狠狠碰觸在一起。
與有一郎攻守兼備的雨呼不同,無一郎的身影更加飄忽,步伐靈動,刀光揮灑間如朝霞流云,似真似幻。
霞之呼吸·叁之型·霞散的飛沫!
蛇之呼吸·貳之型·狹頭之毒牙!
場中兩人身影交錯,刀光閃爍。
看到霞呼后,實彌和粂野匡近不約而同地松了口氣。
還好…還好是霞呼。
要是這兄弟倆動不動就自創呼吸法劍型,那真是一點活路都不給了!
趁著場中對戰正酣,粂野匡近充分發揮了他的社交牛逼癥,湊到有一郎身邊嘰嘰喳喳的說道。
“你和你弟弟長得好像啊!”
“你們頭發顏色是天生的嗎?”
“雨之呼吸……你是怎么想到這個名字的?”
“……”
有一郎瞥了他一眼。
他對這個笑容爽朗,甚至有點傻氣的黑發少年并不反感。
雖然覺得有些吵,但比那個白毛刺猬順眼點。
有了參照物,有一郎難得沒有惡語相向,只是淡淡地回應著。
這時,實彌也走了過來。
“你最后使出的那招很強。”
有一郎抬眼看他,實話實說:“還不熟練,很多地方需要完善。”
粂野匡近看著有一郎,突然想到了什么。
“對了對了,有一郎,你之前說你跟平山老師只學了一天呼吸法,后面三天就一直跟亮介先生對練?”
“是啊。”
有一郎點頭。
這沒什么好隱瞞的。
粂野匡近聞言,一把抓住有一郎的手,神情激動,眼眶濕潤,聲音更是是顫抖。
“太棒了!太好了!受害者…不對!是戰友!我們的戰友又增加了!!”
“……”
這人怎么一驚一乍的。
有一郎下意識想抽回手,但沒成功。
實彌深有感觸,目光復雜,仿佛在回憶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
粂野匡近緊緊握著有一郎的手,開始訴苦。
“那你有沒有被他用木刀打屁股?有沒有被他不要命的抽過?”
“有沒有被他笑瞇瞇的說你‘太慢了’、‘太笨了’、‘廢物!爬起來!’?”
“有沒有半夜渾身疼得像是散架一樣,根本睡不著啊?”
實彌在一旁默默點頭。
這些項目,他和粂野匡近全都體驗過,而且頻率極高。
有一郎唇角抽搐了幾下。
“你們之前都經歷了什么啊?”
他忍不住反問:“那個討厭鬼雖然有時候很混蛋,但好像沒這樣吧?”
“啊?”
“啊?!”
粂野匡近和實彌同時懵逼。
有一郎回憶著開口。
“他剛開始來找我們的時候確實用了點武力,不過也就是彈腦瓜崩,逼我做飯什么的。”
“但后面發現說服不了我,就每周都來,持續了好久。”
“雖然態度依舊很討厭,但很少動手。”
“之后訓練我們時強度是很高,對練也毫不留情,但也沒到你們說的那種……往死里抽的地步。”
“有時候我做得好了,他還會夸我幾句。”
他頓了頓,看向無一郎。
“無一郎訓練更早,大部分都是那個叫香奈惠的在教。”
“她很溫柔,就算那個討厭鬼親自上場指導無一郎,也沒說過什么太重的話。”
除了那次兩人合謀激怒他握刀……
有一郎在心里默默補充了一句。
“夸…夸你?”
粂野匡近和實彌徹底凌亂了。
他們聽到這句話不亞于八旬老太徒手干爆持槍歹徒,解救人質!
不是哥們!!!
我們特么不挨罵都燒高香了,他居然還夸你?!
我焯了啊!!!
極度的不平衡和酸溜溜的感觸在心里滋生。
這種感覺很奇妙。
像是父母要了二胎,然后把你缺失的溫柔都給了弟弟妹妹,自己小時候只剩七匹狼和搟面杖!
區別對待!
區別對待哇!!!
粂野匡近差點哭出來,握住有一郎的手再次發力,淚眼婆娑。
“你…你們也太幸福了吧!!!”
憑什么啊!
憑什么對我們就是往死里操練!
對你們就這么…這么……
他一時找不到合適的詞語來形容。
實彌也是一臉便秘的表情。
難道他和粂野匡近以及小芭內長得很皮實耐操嗎?!
不對啊!
小芭內小小的矮矮的,看上去多陰柔柔弱啊!
實彌仰頭看天,面無表情。
粂野匡近疑惑的瞥了眼天空,扭頭問道。
“實彌天上有什么啊?你怎么不說話?”
實彌嘆了口氣,聲音哽咽。
“只有這樣,眼淚才不會流下來。”
……
長廊幽靜,亮介放輕腳步,目光掃過一間間和室,心里盤算著如何開口。
正思忖間,前方拐角,一個嬌小的身影端著盛滿紗布和藥物的托盤走來。
亮介眼睛一亮,想先從蝴蝶忍這里探探口風。
他還沒來得及開口,蝴蝶忍便露出了無比嫌惡的表情,
像是在看垃圾,恨不得在他臉上踩上幾腳。
“嘁!”
蝴蝶忍毫不猶豫地轉身。
“哎,小忍,你等會兒!”
亮介上前兩步,攔住了她。
“別這么叫我!”
蝴蝶忍惡狠狠地瞪他一眼。
看著她這副樣子,亮介心里好笑,樂呵呵地解釋。
“別這樣嘛,我這不是最近太忙了,前段時間跟杏壽郎出任務,緊接著就去處理時透兄弟的事情,實在是抽不開身……”
“哦~”
蝴蝶忍拖長音調。
“所以就把我姐姐支開?你知不知道她這段時間……”
她話說到一半又頓住,顯然氣得不輕。
她深吸一口氣,換了個攻擊方向。
“那你做完任務為什么不跟我姐姐說一聲?時透兄弟她又不是不認識!打個招呼很難嗎?”
“這個解釋起來有些復雜……”
亮介撓了撓頭。
歸根結底還是香奈惠太溫柔了。
他對無一郎惡語相向逼迫有一郎握刀,又變相懲罰有一郎那個犟種。
要是香奈惠在場,肯定會心軟,導致效果折扣。
如此一來,兄弟倆加入鬼殺隊的時間恐怕又會延后。
然而,他這番含糊其辭在蝴蝶忍聽來完全是另一種意味。
男人支開女人的最大可能性,就是背著人偷腥!
可…時透兄弟是男孩啊!
還是兩個十一二歲,長相一模一樣的漂亮小男孩!
嘶——
等等!
一個荒謬驚悚的念頭在蝴蝶忍腦海中閃過。
難道說這家伙不止是變態,還是個……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