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亮白,萬物初醒。
經(jīng)過一日跋涉,亮介和梨花已然回到桃山地界。
梨花如往常一樣在他耳邊嘰嘰喳喳,可這次的話題和之前卻大相徑庭。
“那個蝴蝶忍!絕對絕對是故意的!”
“亮介哥哥你看沒看到她最后的表情!真是可惡哇!”
“下次見面我一定要她好看!”
……
梨花:(╬▔皿▔)
她邊說邊呲牙,格外記仇,不停重復(fù)著自己在蝶屋的慘案。
亮介頭疼,又一次試圖安撫。
“好了好了,小忍性子是直了些,但人不壞。”
“亮介哥哥!”
梨花音調(diào)拔高,拽得亮介一個趔趄,氣鼓鼓的鼓著腮幫。
“你還幫她說話!”
“行,我不說,別氣了,跟你哥一樣別扭。”
亮介揉揉她的頭,從懷里取出幻虛遞了過去。
“這個給你。”
梨花的抱怨戛然而止,注意力被瞬間吸引。
她眨眨眼接過,翻來覆去地看。
“這是什么?亮介哥哥送我的禮物嘛?用來賠禮道歉嗎?”
梨花心里的火氣頓時消了一半:“嘿嘿~也不是不行。”
“想得美。”
亮介失笑:“這是幻虛。”
幻虛現(xiàn)在還處于量產(chǎn)階段,并沒有全面投用。
梨花沒見過成品,更不知道亮介手里還有原版。
“幻虛?”
梨花歪著頭:“唔……和蝶屋正在做的那種太不一樣啊。”
亮介耐心解釋道:“這種效力更強(qiáng),一支能壓制下弦鬼2到3分鐘的再生和血鬼術(shù)。”
“對下弦以下的鬼效果能持續(xù)10分鐘左右,關(guān)鍵時刻用好了能保命。”
“收好,算多了張底牌。”
梨花握著三支藥劑,臉上的怒容徹底消失了。
她嘴角抑制不住地向上揚(yáng)起,心里那點(diǎn)不快被一股甜滋滋的暖流沖散。
原來亮介哥哥還是很關(guān)心我的嘛!
嘿嘿嘿~
這種保命的東西都送給我!
還是三支!三支哇!
她美滋滋地想著,小心地將藥劑揣進(jìn)懷里貼身放好。
亮介知道她的心思,緊接著補(bǔ)充。
“你自己留一支,剩下的等有空了交給你哥和天元,告訴他們用法和效果。”
梨花上揚(yáng)的嘴角幾乎在一瞬間拉平。
梨花:(┬_┬)↘
變臉比翻書還快!
她“哼”了一聲,心有不甘的撇嘴。
“知道啦!”
原來不是專門給我一個人的!
梨花心里嘟囔,有點(diǎn)小失落,但換個角度想……
反正亮介哥哥是最先給我噠!
嘻嘻~
還是我重要!
恩~我最重要!
梨花:(O???)
小姑娘的自我PUA亮介并不知道。
成了柱之后他很忙,率先把藥劑給梨花也只是湊巧她在身邊。
想什么來什么,熟悉的幽藍(lán)身影從空中落下,穩(wěn)穩(wěn)站在亮介肩頭。
“嘎!柱級急令!水柱水川靜流協(xié)查請求!請即刻前往西林町匯合!”
柱級協(xié)查?
亮介挑眉。
看來那邊的情況比較棘手,或者人手嚴(yán)重不足。
亮介轉(zhuǎn)頭看向梨花。
“突然有任務(wù)我得立刻趕過去,你一個人回桃山?jīng)]問題吧?”
梨花立刻拍著胸脯保證。
“沒事沒事!亮介哥哥你先去忙吧!”
“嗯。”
亮介不再耽擱,周身雷光彌漫,轉(zhuǎn)眼便消失在蜿蜒的山路盡頭。
梨花看著他消失的方向,摸了摸懷里的幻虛,蹦蹦跳跳的回了桃山。
西林町算不上特別遠(yuǎn),以亮介的腳程一日便可到達(dá)。
根據(jù)蜂鳥的指引,他很快見到了水柱水川靜流。
這位老同志氣息沉穩(wěn),給人一種溫和卻又深不可測的感覺。
“水川先生。”亮介上前行禮。
“鳴柱來了。”
水川靜流回過禮,神色略顯凝重:“情況不太妙。”
“怎么回事?”亮介問。
水川靜流嘆了口氣:“在這周圍,近期惡鬼的活動頻率高得反常。”
“多個村莊和城鎮(zhèn)都受到了襲擊,傷亡和失蹤報告激增。”
“我已經(jīng)調(diào)動了附近所有能調(diào)動的隊員趕來處理,但依舊捉襟見肘,實在忙不過來只好向總部求援,沒想到派來的是你。”
他頓了頓,看向亮介,臉上露出調(diào)侃的笑意。
“聽島田說,亮介你好像格外熱衷于清剿惡鬼?”
亮介唇角微不可察地抽動一下。
看來在石城的那段時間還是太高調(diào)了。
“差不多吧,都是為了工作嘛。”
亮介干笑兩聲,摸了摸鼻尖。
兩人一邊交談,一邊沿著蕭條的街道向鎮(zhèn)內(nèi)走去。
小鎮(zhèn)剛經(jīng)歷過襲擊不久,空氣中還彌漫著淡淡的血腥和恐慌氣息。
殘破的屋檐,散落的雜物隨處可見,偶爾遇見的行人也都行色匆匆,面帶驚懼。
就在這時,一陣尖銳的叫罵聲從巷口傳來。
“沒爹沒娘的野種!把吃的交出來!”
“滾開!這不是你的!”
“還敢反抗!揍他!”
……
亮介和水川靜流對視一眼,立刻加快腳步趕了過去。
只見巷子里,幾個稍大些的孩子正圍著一個瘦小的男孩推搡搶奪,嘴里不斷吐出惡毒的咒罵,目標(biāo)似乎是男孩懷里的干糧。
水川靜流眉頭緊鎖,立刻出聲呵斥。
“住手!你們在干什么!”
那幾個大孩子見狀頓時作鳥獸散,跑得無影無蹤。
亮介向他投去目光。
水川靜流搖頭笑了笑。
“亂世之下,人性之惡往往比鬼更先顯露。”
他幼年時家人皆喪于惡鬼之口,也曾流落市井掙扎求存,最見不得這般欺凌弱小之事。
水川靜流蹲下身,對著那個依舊抱頭蜷縮在地上的瘦小身影輕聲道。
“孩子,沒事了,欺負(fù)你的人已經(jīng)跑了,你沒受傷吧?”
那孩子驚魂未定,身體還在微微發(fā)抖。
聽到水川靜流溫和的聲音,他遲疑地抬起了頭。
一張稚嫩的臉龐映入亮介眼簾。
怎么回事?有點(diǎn)眼熟啊……
但為什么沒印象?
亮介上前,盡量讓自己的聲音柔和一些。
“那個,你叫什么名字?”
男孩看著亮介驚魂未定,聲音干啞的開口。
“粂野匡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