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亮介睡到日上三竿才醒。
他伸了個懶腰,身體連連作響。
長時間靜養(yǎng),亮介的身子骨都有些僵硬,得快些訓練恢復過來。
他披衣起身,走出病房。
蝶屋的庭院里,兩道熟悉的身影正揮汗如雨的訓練。
香奈惠難得空閑,一身素凈的隊服,身形似乎又高挑了些。
她手中木刀揮舞,施展的正是日益精進的花之呼吸。
多段斬擊絢麗奪目,猶如繁花綻放,攻勢優(yōu)雅,綿密凌厲,將周身護得滴水不漏。
一整套劍型施展下來,她也只是氣息微促。
反觀一旁的蝴蝶忍則顯得頗為吃力。
她紫瞳緊蹙,顯然在使用一套新的呼吸法。
劍型以極致的突刺為主,身形飄忽如蝶。
這正是原著中蝴蝶忍使用的蟲之呼吸。
而現(xiàn)在,蟲呼還未完善,許多轉(zhuǎn)換處生澀僵滯,幾次強攻后的銜接都出現(xiàn)了破綻,消耗不小。
香奈惠率先注意到倚門而觀的亮介,手中木刀一收,臉上綻開笑意。
“亮介先生您醒了?身體好些了嗎?”
“好多了,多謝關(guān)心。”
亮介點頭,目光落在蝴蝶忍身上。
“小忍,你剛才練的似乎不是花之呼吸?”
蝴蝶忍擦了擦汗,點頭承認。
“嗯,是我自己根據(jù)花之呼吸衍生改進的,還不成熟?!?/p>
亮介活動著僵硬的肩頸和手臂,拿起一柄訓練木刀。
“光自己琢磨可不行,來,我陪你過過招?!?/p>
香奈惠聞言,細眉微蹙。
“亮介先生,您的身體真的沒問題嗎?寒氣才剛驅(qū)散不久……”
“沒事,活動一下反而好的快?!?/p>
亮介擺擺手,示意蝴蝶忍:“小忍,不用顧忌,全力攻過來就好?!?/p>
蝴蝶忍見亮介堅持,眼神也認真起來。
她深吸口氣調(diào)整節(jié)奏,紫眸銳光閃過。
下一瞬,她動了!
蟲之呼吸·蝶之舞·戲弄!
嬌小的身影猶如一道貼地疾飛的紫蝶,手中木刀化作一點寒星直刺亮介肋下!
好快!
亮介心中暗贊,憑借遠超常人的戰(zhàn)斗本能側(cè)身避過。
他手中木刀順勢一帶,向蝴蝶忍的手腕敲去。
蝴蝶忍一擊不中,借勢旋身,劍招再變!
蟲之呼吸·蜂牙之舞·真曳!
這一次的突刺更是凌然!
木刀猶如毒蜂尾刺直沖而來!
亮介瞳孔微縮,橫刀格擋。
啪!
一聲脆響,二者交擊。
亮介身形被帶偏,衣角被劃開了一道口子。
亮介凝神反制,木刀向上疾削。
蝴蝶忍戰(zhàn)斗經(jīng)驗不足,動作慢了半拍。
就是這細微的破綻在亮介面前被無限放大。
啪!
蝴蝶忍手中木刀脫手。
“還是太勉強了……”
蝴蝶忍喘著氣,搖了搖頭。
她心里很清楚,方才亮介連呼吸法都未運轉(zhuǎn),純粹就是在給她喂招。
若是生死相搏,自己恐怕連一擊都撐不過。
“不必自擾。”
亮介收刀:“速度極快突刺凌厲,角度刁鉆專攻要害,這套呼吸法將你的優(yōu)勢發(fā)揮到了極致,非常厲害?!?/p>
蝴蝶忍苦笑一下,低頭看著自己纖細的手腕。
“單單是突刺快,終究力弱,很難斬下那些惡鬼的頭?!?/p>
這是她心中最大的隱憂和瓶頸。
亮介明白她的顧慮,沉吟片刻,開口道。
“小忍,你知道嗎?”
“恩?”
“悲鳴嶼先生和天元天生身軀強悍,力量大的驚人,所以他們的呼吸法都極具個人特色,剛猛無比。”
蝴蝶忍抬頭,認真聽著。
“槙壽郎先生和杏壽郎,磨練蘊養(yǎng)斗氣,炎呼招式大開大合,烈焰奔騰,以勢壓鬼。”
亮介頓了頓,繼續(xù)道:“義勇和錆兔的話……”
蝴蝶忍唇角一抽,腦子里閃過那張令人討厭的臉。
可她不得不承,義勇的身體和天賦要比她好上太多。
亮介干笑兩聲,繼續(xù)道。
“他們兩個一個沉靜一個溫潤,將水呼的變幻莫測發(fā)揮到了極致,攻防一體。”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長處和短處?!?/p>
“呼吸法的意義就是找到最適合自己的那條路,揚長避短?!?/p>
“否則也不會有那多的衍生流派?!?/p>
“長處……”蝴蝶忍喃喃自語,紫眸微凝。
除了突刺之外,她最大的長處便是醫(yī)藥。
而一個厲害的醫(yī)生也可以是毒師。
“亮介先生,您想讓我用……毒?”
“借助外力并不是什么丟人的事。”
亮介肯定地點頭:“更何況,這是你無人能及的強項。”
“將劇毒淬于刀尖,突刺的瞬間將毒液送入惡鬼體內(nèi)?!?/p>
“屆時無需斬首,毒素就會從內(nèi)部瓦解它們,以己之長,攻彼之短?!?/p>
蝴蝶忍怔住了。
這個想法與正面斬鬼的教導有些相悖,她下意識遲疑。
“可是,這會不會……”
有些卑鄙……
她頓了頓,還是沒能說出口。
亮介看穿了她的心思。
“那我問你!”
“我們跟惡鬼殊死相搏,惡鬼擁有遠超人類的力量,詭異的血鬼術(shù),還能再生軀體恢復傷勢?!?/p>
“它們與我們戰(zhàn)斗難道就不卑鄙嗎?”
蝴蝶忍愣住了。
亮介繼續(xù)開口道。
“小忍,我們是在獵殺惡鬼,過程與手段從來不是目的,只要能清除他們減少悲劇和犧牲,都值得嘗試?!?/p>
這番話猶如晨鐘暮鼓,敲散了蝴蝶忍心中的最后一絲迷惘。
是啊,與吃人的惡鬼講什么道義?
姐姐的夢想是拯救所有人,包括鬼。
可自己的劍是為了保護那些被鬼傷害的人!
如果毒能更高效地達成目的,為何不用?
“我明白了!謝謝亮介先生!”
蝴蝶忍高興的跑向制藥室。
在與梨花擦肩而過時,她甚至沒管梨花錯愕的表情,抓住她的雙手轉(zhuǎn)了個圈,隨后滿臉笑容的離開。
梨花:(」゜ロ゜)」
她愣愣的打了自己一巴掌。
不對啊……
我不是在做夢!
而且我也不會做這么惡心的夢!
“她,她她……”
梨花指著蝴蝶忍消失的方向,只覺得背脊發(fā)寒。
“她吃錯藥了?還是我終于把她氣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