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智波佐助強行壓下了那個禁忌的念頭,邁開腳步,一步步地走出了陰影,走到了那兩塊并排的墓碑前。
【宇智波富岳】
【宇智波美琴】
他靜靜地看著那兩個冰冷的名字,月光灑在他的側臉上,將他小小的身影拉得很長很長。
佐助緩緩蹲下身,伸出手,用指尖輕輕拂去墓碑上的塵土,動作輕柔得不像他自己。
“父親,母親......我到底,該怎么做?”
佐助的聲音很輕,像是在對著墓碑訴說,又像是在質問著自己的內心。
“是應該不顧一切地去尋找那個男人,將刀刃刺入他的胸膛,用他的血來祭奠宇智波的亡魂?”
“還是該像現在這樣,留在這個虛偽的村子里,一點一點地去揭開那些被埋藏起來的所謂的真相?”
他的手,不自覺地握住了腰間的刀柄,試圖借助那冰冷的觸感讓自己稍稍平復。
腰間的刀也似乎在回應他一般,莫名地抖動了起來,徑直地摔到了他父母的墓碑前。
不是建御雷,而是之前憑空出現的那把淺打。
這把刀在呼喚自己?
還是說,它想告訴我什么?
他沉默了片刻,最終還是伸出手,將那柄冰冷的淺打重新握在手中。
既然不知道為什么,那就直接去問問它好了。
佐助盤腿坐下,將淺打橫于膝上,緩緩閉上了雙眼。
刃禪。
意識,如墜深海。
當他再次凝聚意識時,眼前的一切,跟上次那個莫名出現的景象居然完全一致。
血色的街道,倒塌的房屋,以及空氣中那股揮之不去的血腥味。
天空,依舊是那輪不祥的血月。
但這一次,佐助的內心卻很平靜。
沒有像上次那樣警惕地拔刀,只是靜靜地站在原地,等待著。
果然,街道的盡頭,那個瘦小的身影再次出現。
依舊是七歲時的自己,穿著那身印有團扇家徽的藍色短袖,一步一步地,從黑暗中走出。
胸口那個漆黑的空洞,在血月下顯得格外刺眼。
“你又來了。”
一個冰冷不帶感情的聲音傳來。
佐助抬起頭,看到了那個“自己”。
“是你叫我來的?”
佐助的聲音同樣冰冷,反手握住了建御雷的刀柄。
上一次,他就是被眼前這個家伙從自己的世界里驅逐了出去。
“我?”
胸口有空洞的“佐助”嗤笑出聲,那笑聲在這死寂的街道上顯得格外刺耳
“我可沒那么無聊,是你自己,在感到迷茫的時候,下意識地想要尋找答案,所以才來到了這里。”
他緩緩走近,每一步都踩在佐助緊繃的神經上。
“你不是我,你只是盤踞在我體內的怪物。”佐助冷冷地糾正道。
“是嗎?”
“虛我”停下腳步,歪了歪頭,漆黑的眸子帶著一絲嘲弄,“那你告訴我,宇智波佐助,你現在內心的迷茫,是屬于誰的?”
他攤開雙手,仿佛在擁抱這片血色的世界。
“你問,是該去復仇,還是該去探尋真相?”
“虛我”的嘴角勾起一抹譏諷的弧度,“真是可笑的問題,真相?復仇?那不過是弱者為自己的殺戮,尋找的好聽的借口罷了。”
“你想要的,從來都只有一個。”
“閉嘴!”佐助厲聲喝道。
“你看,你又在害怕了。”
“虛我”臉上的笑容更甚,“你在害怕承認,你內心最真實的想法,其實和我一模一樣。”
“那就是——”
他的身影瞬間變得模糊,下一秒,鬼魅般地出現在佐助面前,湊到他的耳邊,用只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輕聲低語。
“將一切,都毀滅掉。”
“無論是那個男人,還是這個虛偽的村子,將所有讓你感到痛苦,讓你感到憎恨的東西,全部斬碎,全部抹消!”
“那才是你,那才是我,那才是我們宇智波佐助,最原始的沖動。”
佐助的瞳孔劇烈收縮,他猛地后退一步,手中的建御雷瞬間出鞘半寸,凌厲的雷光一閃而逝。
“我不是你!”
“你當然不是我。”
“虛我”輕描淡寫地退回原地,完全無視了佐助的敵意,“你太弱了,弱到連自己的內心都不敢正視,弱到需要為自己的行為尋找各種各樣的理由。”
他抬起手,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佐助。
“我,就是你的憎恨,是你無法面對的過去。”
“我就是你的刀。”
話音落下的瞬間,佐助感覺到整個內心世界開始劇烈地晃動,腳下的血色街道開始崩塌,天空的紅月也開始碎裂。
“想清楚了再來吧,我的王。”
“虛我”的聲音在崩塌的世界中回蕩。
“下一次,如果你還是帶著這種無聊的迷茫進來......”
“我可就不會,再讓你那么輕易地回去了。”
伴隨著這最后一句威脅的話語,一股無法抗拒的撕裂感,將佐助的意識吞沒。
……
“呼——!”
佐助猛地睜開雙眼,劇烈地喘息著,額頭上滿是冷汗。
然而,映入眼簾的,不是木葉那片冰冷的墓地。
是一個熟悉的天花板,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淡淡的茶香。
“這里是......”
他猛地坐起身,環顧四周。
自己正躺在之前休息過的那間客房的榻榻米上,身上蓋著一床薄被。
建御雷和那柄淺打,都安安靜靜地掛在墻邊。
“該死!”
佐助低聲咒罵了一句,一拳狠狠地砸在了身旁的榻榻米上。
又回到這個世界了。
就在這時,房間的木門被輕輕推開。
浦原喜助端著一個茶盤,探進半個身子,看到床上坐起的佐助,臉上立刻掛上了奸笑。
“哦呀哦呀,佐助君,你醒啦,睡得還好嗎?我還以為你得再躺上一兩天呢。”
他信步走進房間,將茶盤放在矮桌上,自顧自地倒了兩杯茶。
佐助的視線從墻上的兩把刀上收回,深吸一口氣,強行壓下內心的煩躁問道:“我昏迷了多久?”
“不多不少,剛好一天。”
浦原喜助將一杯熱茶推到佐助面前,笑嘻嘻地回答,“從昨天下午你和黑崎先生他們一同被抬回來算起。”
一天嗎......
PS:到另一個世界的時候,原世界時間是停止的,這里指的一天是,佐助從木葉回來的時候還處在昏迷時間,然后昏迷了一段時間才醒來。
并沒有時間流速一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