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夜深了,飲了這杯安神酒,讓臣妾好好服侍您安歇吧?”
徐國都城康業城,長春宮內華燈初上暖香氤氳。
淑妃蕭薔肌膚勝雪,在紗燈的掩映下更顯妖嬈,眼波流轉間盡是勾魂攝魄的風情。
劉哲,大徐登基三載的年輕皇帝,臉色有些蒼白,目光也有些躲閃:
“愛妃有心了……只是、只是朕今日批閱奏章,甚是乏累,恐難盡興,辜負了愛妃美意。”
蕭薔心中暗惱,笑得卻越發嫵媚了:“陛下~便是乏累了,才更需要放松歇息呀。
臣妾新學了一套舒筋活絡的手法,定能讓陛下舒坦……”
說著,她的手便不安分地滑向劉哲的腰間。
劉哲卻好像被蛇蝎咬了一口,推開蕭薔站起身來冷聲道:
“不必了!朕……朕忽然想起,還有幾份緊急軍報未曾批復!
杜太后亦囑咐朕要勤勉政事,不可沉溺后宮!愛妃……愛妃早些安歇吧!”
說罷不等蕭薔反應,幾乎是落荒而逃般,快步走出了長春宮
“廢物!沒用的東西!”蕭薔咬牙切齒地低罵,美眸中燃燒著屈辱和憤怒的火焰。
這時,一側屏風后卻轉出一個人來,正是蕭薔的長兄、魯國公世子蕭鶴。
蕭薔嗔道:“兄長也都看到了,并非是我不努力!他……他根本就是個銀樣蠟槍頭!
不光是我,聽說他對皇后和林妃也半點興趣全無,只是寵溺那個死太監!”
蕭鶴冷笑一聲:“既然如此……那就只好靠我們自己了!”
“兄長的意思是……”
蕭鶴嘴角勾起一抹陰冷的弧度:“陛下體弱,難以令后宮有孕,這是滿朝皆知的事。可你若突然有孕了呢?”
蕭薔倒吸了一口涼氣:“你的意思是……使不得,若是事情敗露,這可是要誅九族的!”
“誅九族?父親手中可是有十萬邊軍呢!再說,只要計劃周密,有何不可?蕭鶴冷笑一聲。
“劉哲體弱多病,等你受孕期間,再一劑猛藥送他歸西,到時候你肚子里的孩子便是大徐最正統的繼承人。
等他長大了,大徐的江山社稷便是我蕭家的了!”
......
新業三年,大旱、蝗災,民大饑,疫病流行,人相食。
殘破街道兩旁三三兩兩的流民蜷縮在墻角瑟瑟發抖。
都城一處豪華別院被。
“娘!大哥醒了!”
看到秦峰睜開眼,秦二妮興奮的叫了出來。
“大郎!你醒了!你覺得怎么樣?身上哪里疼不?”秦馮氏也湊過來,一臉關切的用手輕輕撫摸秦峰的額頭。
秦峰有些虛弱的說道:“娘放心,并無大礙……”
此時的秦峰有些無語。
他已經清醒了一會兒了,完成了兩世記憶的融合。
自己本是藍星上醫藥化學碩士,畢業后在某上市醫藥集團參與新藥研發。
由于操作不當實驗室爆炸,讓他穿越到了一個歷史課本里從來沒有過的朝代:徐朝。
連年的戰亂本就搞得民不聊生,今年又逢大旱、莊稼顆粒無收,屋漏偏逢連夜雨,秦峰的家鄉又爆發了蝗災,鋪天蓋地的蝗蟲將僅有的莊稼苗啃食殆盡。
秦峰一家人只好跟著流民一起逃荒到了徐國都城康業。
秦峰之父又身染風寒,剛到了康業就伸腿去了。
原主本想賣了妹妹先把父親安葬,沒想卻被人騎馬撞死了,讓后世的秦峰穿了過來。
“大哥!你看我的新衣服好看不?還有,我剛剛吃了兩個白面饃饃,可好吃了!”
留著雙丫髻的二妮一臉興奮的張開瘦弱的胳膊給秦峰展示著有些不合身的新衣服。
消瘦的小臉更顯得兩只眼睛又黑又大。
“大郎,咱們可是遇到大善人了啊!一會兒你可得好好給貴公子磕頭謝恩!”馮氏抹著眼淚說道。
才三十多歲的馮氏雖然還沒有白發,長期的貧苦生活卻讓她的額頭早早就有了皺紋。
大善人……
秦峰可不信自己是被什么大善人給救的。
這場天災餓殍遍野,大善人為何偏偏只救了他一家?
看看屋里的陳設,雖然只是一間給下人奴仆住的房子,也比自己祖輩住的茅屋草舍奢華太多了。
這樣的人家在京城里絕對是非富即貴之人,在他們眼中,秦家這種逃難出來討生活的窮苦人還不如牲口。
正說著,外邊有人故意咳嗽了一聲,腳步聲漸近,那個縱馬撞了秦峰的跛足長須的中年人帶著一個錦衣青年走了進來。
馮氏忙拉著二妮倒頭便拜:“多謝公子大善!”
秦峰無法,也只好裝作要勉強起身行禮。
錦衣公子見到秦峰先是一愣,隨機呵呵一笑,把馮氏二人攙扶起來,一手按在了秦峰肩膀上說道:“不必多禮!”
秦峰順坡下驢,只在榻上拱拱手說道:“多謝公子大恩大德!”
“哎,舉手之勞不足言謝!況且是我家仆騎馬撞倒了你,焉有不管之理?
方才郎中也給你診看過了,說你筋骨并無大礙,只是體虛乏力,將養幾日就好了。”
錦衣公子一邊說著,一邊在秦峰的臉上身上仔細打量。
秦峰被看得渾身不自在:這哥們不會是個基佬吧?這是看中自己的美色了?
馮氏小心翼翼的問道:“斗膽問一句恩公怎么稱呼?他日得以返鄉,定為恩公立長生牌位,日夜為恩公祈福!”
跛足長須中年人呵呵一笑說道:“這位是我家公子,魯國公世子蕭鶴。”
“原來是世子,失敬失敬!”秦峰心里咯噔一下,國公的兒子,來頭不小啊!
蕭鶴呵呵一笑說道:“聽令堂說,令尊客死異鄉尚未收斂,我已讓人備下了棺槨,又在城外購置了一塊墓地,先讓令尊入土為安吧!”
馮氏聽了更是磕頭如搗蒜幾乎要把頭磕破,口中不住稱謝。
府中長隨套了車帶著秦峰母子三人去給秦峰之父收尸了。
看著秦峰離去的背影,蕭鶴問跛足中年道:“公子以為如何?”
錦衣男子搖頭笑道:“果然天下之大無奇不有,竟然真有和那位長得如此像的人。
若是再胖一些、換身衣服,簡直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了。
世子找這樣一個人來……難道是想將來有機會來個偷天換日?”
蕭鶴哈哈一笑說道:“哪兒有這么簡單?若是養胖一些遠遠地看著或可瞞天過海。
此子只是一山野村夫,想必大字都不識一個,只要說上兩句必出破綻。
我不過是覺得他和那人實在相像,先養在府中調教調教看看,日后說不定有用。”
安葬了老秦,秦峰一家又回到了國公府中。
第二天一早,顧文淵又來了,寒暄了幾句,讓一個婦人帶著馮氏和二妮去別處幫廚做女紅。
顧文淵又命人抬來一個木沙盤,用一把尺子刮平,秦峰一下子就看出來了,這是用來寫字的。
看來紙張還是奢侈品啊!
顧文淵也不拿書,而是說道:“只要入門掌握了技巧識字其實也不難,今天我先教你五個字,看看你可有慧根。”
說著在沙盤上寫了個“一”。
“你猜猜這是什么字?”
“一!”秦峰有些哭笑不得。
顧文淵很滿意的點點頭:“嗯!此子可教!這個呢?”
“二、三、人,口、山……”
寫下五個字后,顧文淵終于停手了,蹙眉看著秦峰:“你既然識字,何不早說?”
秦峰便將兒時放牛被老頭教的事兒說了一遍。
“哦?竟有這等奇遇?你家住哪里?那老先生姓甚名誰?”
秦峰早就想好了托詞,隨口說道:“小子家住山南縣兩山口村,老人家并未告訴我姓名,他教了我三年就到別處云游去了……”
顧文淵點點頭。
亂世數十載,確實有很多破落氏族或者厭倦紛爭的高人選擇隱居山林,秦峰說得倒也合情合理。
又問道:“老先生都教過你些什么?”
秦峰道:“除了識字和數術,老人家還跟我講了許多玄而又玄的有趣事物。
只是家中貧窶,買不起紙筆,因而許多字都是只認得,卻不大會寫。
老先生卻沒教過我詩詞歌賦,也很少跟我講村子外頭的事以及歷史地理等事。”
顧文淵聽了頻頻點頭,很顯然,秦峰口中的老先生肯定是個有難言之隱才避世在鄉野的高人,或許是對世俗不滿,或許受了迫害才不愿對秦峰講歷史地理。
“如此更好,倒是省了許多麻煩!那你就安心學習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