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棠攥緊手，指甲蹭過掌心肌膚，心里很糾結。

沈霧眠的媽媽躺在醫院里這么久了都沒有醒，說不定以后都不會醒過來了，她媽媽醒不過來，沈霧眠根本沒有充足的證據拿捏她。

她能獨善其身，那她的爸媽怎么辦，她爸媽的公司怎么辦。

紀棠咬牙，提要求道，“你先讓柯然把我爸媽的公司扶起來，扶起來后，我就去自首，不然你反悔怎么辦。”

沈霧眠微微一笑，寸步不讓，“現在是你求我。”

變相的說，她這要求沒得商量。

紀棠臉色難看，道德綁架道，“你不是很善良的嗎！”

沈霧眠臉色微冷，“我善良是對人，你是么？”

紀棠：“……”

“既然不愿意，那我走了，以后別來找我。”沈霧眠轉身離開。

紀棠急了，伸手攥住沈霧眠的手腕，“不扶就不扶，別整我爸媽的公司就行！”

-

校內停車場。

沈霧眠看向柯然，開口問道，“柯然，你整紀棠家的公司了？”

柯然搭在方向盤上的手頓了一下，“寶寶，我只是想給她一點點教訓。”

他轉眸看向沈霧眠，分外認真地糾正道，“你不要聽那個壞女人亂說，我是好人。”

沈霧眠點頭，笑了笑，“嗯，我知道。”

裴嶼澈&段清衍&林黛薇：我那陰暗的魔丸兄弟怎么到你這兒就成了完美無缺的好人了？

“紀棠跟我說，只要你停手，她就全盤托出那天在我媽媽病房里發生的一切。”

“她做的事情間接導致我媽媽跳樓自殺，肯定會受到法律的制裁。”

她抿了抿唇，試探性地問道，“柯然，你可以停手嗎？”

柯然爽快，“可以啊。”

沈霧眠意外地眼睛一亮，“那我現在跟紀棠說。”

柯然笑得寵溺，“嗯。”

沈霧眠給紀棠打電話，“柯然同意停手。”

“真的嗎？”紀棠語氣欣喜，但下一秒又質疑道，“你們不會騙我的吧？”

“不信算了。”

紀棠別無他法，只能選擇相信，“等等，我沒有不信。”

沈霧眠：“那我們約個地方見面吧。”

紀棠：“約去哪兒？”

沈霧眠：“警察局。”

紀棠：“……”

警察局，紀棠全盤托出當天發生的一切。

沈霧眠終于知道那天紀棠對她媽媽說了什么了，臉上染著慍怒，眼圈發紅，“紀棠你怎么可以這樣搬弄是非，你明明就知道我媽媽生病受不了刺激！”

“你知不知道因為你造謠，我媽媽跳樓差點就救不回來了！”

紀棠囂張跋扈慣了，很想發火罵‘誰讓你媽這么脆弱的’，但柯然在她旁側，她忌憚不敢吭聲，被上次的那十幾個巴掌嚇怕了。

紀棠往警察叔叔身后縮了縮，窩囊廢又有點剛，“反正我已經自首了，愛判幾年判幾年，你們別動我爸媽的公司！”

她嘴唇嘟囔了兩下，底氣不足地補了句，“……我們說好了的，我會自己贖罪。”

……

瑞華國際醫院，高級病房，一個面容蒼白的女人緊闔著眼眸戴著呼吸機躺在病床上。

沈霧眠眼圈濕紅，輕輕地握過何巧蘭的手，內心自責，“媽媽，對不起，是我的錯……”

“我應該早點把這件事情告訴您的。”

“那不是包養我的老男人，他是我的男朋友，他叫柯然。”

“我跟他一起來看您了。”

柯然垂著眼睫，骨感修長的指尖捏著紙巾替她輕柔地擦了擦眼淚，心疼道，“不哭啦寶寶，不是你的錯，不用自責，要怪就怪紀棠。”

“媽媽現在術后情況很好，很快就可以醒過來啦。”

心疼的同時，柯然又感到一絲雀躍開心。

暗戀了十年的女孩終于在她的家人面前主動介紹他了。

這是對他的一種認可。

沈霧眠抬手擦了擦眼淚，點頭“嗯”了聲，看著何巧蘭彎起唇瓣，眸中帶著希冀，“我媽媽會醒過來的。”

柯然轉眸看了看還在昏迷中的何巧蘭，輕聲道，“寶寶，你可以答應我一個要求嗎？”

沈霧眠轉眸看他，“什么要求？”

“等媽媽醒過來的時候，你再向媽媽介紹一遍柯然，說他是你的男朋友。”

他小心翼翼地詢問道，“可以嗎？寶寶。”

沈霧眠沒有猶豫，“可以呀。”

她會堂堂正正地將柯然介紹給她媽媽。

殊不知她將來會失約。

不是因為何巧蘭醒不過來，而是因為……

聽到女孩答應，柯然的眼睛亮起，垂下白皙眼皮，修長的手指輕輕地勾了勾沈霧眠的手指，捏了捏她柔軟的指腹，

“寶寶你對我真好。”

……

第二天，柯然又飛去了深城參加比賽。

那場全國性的排球比賽一共有十五支隊伍，總賽期為十二天，在這十二天內，并不要求全賽期都待在深城，哪天有自己隊伍的比賽就在哪天去就成。

而沈霧眠有課，沒辦法去看他比賽。

金碧輝煌的別墅內，謝淮序靠在沙發上玩手機。

謝母坐在另一沙發上，手上拿著遙控器在調臺。

調到了體育頻道的一個臺，里面激情的解說傳出來，“看！8號運動員這位主攻今天的狀態極佳，連連暴扣殺得對方猝不及防。”

轟烈的歡呼尖叫和掌聲如雷貫耳地溢出來。

“社會沒有參天樹，唯我柯神降萬物！”

“是排球界的風太大，還是你聽不到我柯神在說話！”

一遍又一遍的吶喊，字字句句清晰地傳入謝淮序的耳畔。

謝淮序玩手機的動作一頓，掀起冷白眼皮睨向前方的電視屏幕上。

里面正播放著排球比賽的現場。

一幫迷妹迷弟在喊‘柯神’。

那掌聲、歡呼吶喊聲落入謝淮序耳邊，他覺得針扎般刺耳，臉色陰冷，黑眸中爆出嫉妒憤恨的神情。

不就是會扣兩個爛球嗎。

還柯神。

招笑。

謝淮序冷著臉奪過謝母手中的遙控器，一把關掉了電視。

謝母側頭去看他，語氣不悅地抱怨道，“你不看，干嘛要關我電視啊，我要看呢。”

謝淮序沒理睬，邁著長腿徑直走上樓，面色很冷。

女人、柯氏集團，都給柯然得到了。

現在他比賽還要奪冠。

按照柯然這么猛的球技，柯然必定是冠軍。

到底憑什么！

憑什么都是柯然的！

憑什么他什么都沒有！

謝淮序氣得攥緊掌心中的手機，用力到指骨泛起青白色。

可憐的手機被他攥得變形。

倏地想到什么，謝淮序眸光微閃了下，唇角勾起陰險的笑。

柯然，你不是最在意沈霧眠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