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微微想阻止都沒來得及。
她心想,壞了。
果不其然,下一刻,蘇母就炸了。
對于她來說,小兒子可是家里最聰明的人!
“好啊,原來你們私底下就是這么看待小威的!”蘇母紅著眼睛瞪向蘇大哥,“蘇武!這可是你親弟弟!你就這么看著別人污蔑你弟弟!?”
“我還是他的妻子呢!我還給他生了一兒一女呢!難道我說的難道不對嗎?!這些年來,不僅是娘你接生賺來的錢,就連蘇武種地賣糧賺來的錢有一大半都填了進去!小叔子說是考科舉,但考一次落榜一次考一次落榜一次,難不成要考一輩子嗎?!”蘇大嫂把滿心憤慨宣泄而出。
這番話,直接把蘇母給氣得頭一昏,身子就搖晃起來。
“娘!”
“娘!”
蘇大哥和蘇微微連忙上前攙扶。
但是蘇母正在氣頭上,一把甩開了蘇大哥的手。
這會兒,蘇微微終于插得上嘴了。
“娘、大哥大嫂,我叫你們來祠堂并不是因為要分家,而是因為我想讓村長和村里的幾位長輩見證我立下契約。”她將自己的打算娓娓道來,“科舉,我要去,但也只會去最后一次。若這一次,我還是沒能考上秀才,那我以后便不再執著于此道了。”
此言一出,蘇母、蘇大哥和蘇大嫂都愣住了。
“小威,你……”蘇母以為蘇微微是被蘇大哥和蘇大嫂逼得,忍不住心疼得眼眶發紅。
蘇微微卻抓著她的手,說:“娘,爹不在后便是大哥撐起這個家,但我也是家里的男子,理應與大哥攜手共進,實在不該為了這點小事而兄弟鬩墻。”
聞言,蘇大哥和蘇大嫂都是面露遲疑。
然而,蘇母卻像是收到了刺激一樣,突然梗著脖子,對村長說,“村長,我們要分家!”
這句話一出,不僅是蘇大哥和蘇大嫂,就連村長等人都吃驚了。
之前不是說不分家嗎?怎么這會兒又要分家了?
蘇微微蹙眉,想勸,“娘,您……”
“你聽我說!”蘇母卻按著她的手,“我清楚你大哥大嫂對我偏心于你多有抱怨,但是我覺得,只要我在一天,便能護住你一天。只是,現在你大哥他們已經有了分家之心,若沒分成,以后你再拿家里的錢出去,便會讓他們心中的怨恨日積月累!與其讓你們兄弟二人以后反目成仇,還不如現在就如了你大哥他們的愿!”
蘇微微心說,倒也不必如此決絕。
蘇大哥雖然是一個悶葫蘆,但對蘇母是真孝順。
蘇大嫂雖然嘴上不饒人,但也不是一個惡人,她只是想讓自己的小家過得更好而已。
然而,蘇母已經決定的事情,九頭牛都拉不回來。
蘇微微嘆氣,“既然娘已經下了決定,那除開我的契約外,再麻煩村長和村里的長輩們看著分家吧。”
“不行!我不同意!”
然而,蘇大哥卻突然大喊出聲。
他紅著眼眶對蘇母說,“娘,我不要分家!”
蘇母心里也不好受,但是想到蘇大嫂對待小兒子的態度,她只能冷冷道:“好好跟你媳婦兒過好日子吧。老娘現在還能賺錢,沒老到要你們照顧。若以后,我被小威連累得只能去城里乞食,也絕不會拖累你們。”
這番話說的,相當絕情。
“娘,您、您不要我了嗎?”蘇大哥深受打擊,身形都忍不住一個踉蹌。
蘇母扭過頭,哽咽著催促村長,“村長,就這樣吧,我們家決定分家,以后我也不要蘇武給我養老了,我要跟著小兒子蘇威。”
村長不由咋舌,“楊妹子,你要不要再考慮一下?一家人哪兒有隔夜仇啊!我瞧得出來,你這大兒子還是孝順你的,就是你這兒媳婦……”
“村長!”蘇母打斷了他的話,“是我之前想當然了,阿武成親了,有了自己的小家,便想讓妻兒都過上好日子。自然不可能在全心全意地想著小威了,我性子雖然不怎么好,但也明白他們想要小家越來越好的想法。所以,就這樣吧。”
對于蘇大哥和蘇大嫂的心中怨恨,蘇母理解。
但是,以后她還是會全力支持小兒子的科舉生涯,所以便分家吧,就算她賭輸了也不會連累大兒子一家。
“不行不行!我不要分家!我不要分家!!”蘇大哥撲通一下跪下,抱住蘇母的大腿哭嚎出聲,“娘!您不能不要兒子啊!!我也是您的兒子,您怎么能扔下我呢!?”
蘇微微:“……”
也就是分家而已,又不是陰陽相隔或者再不相見,用得著這么撕心裂肺嗎?
眼看著事情陷入焦灼,蘇微微嘆了一口氣,走上前在蘇大哥耳邊說了一句話。
蘇大哥一愣,恍恍惚惚地問,“真的?”
蘇微微給予肯定答復,“真的。”
蘇大哥這才松開手。
之后,在村長的主持下,蘇母成功分了家。
而且,在蘇微微的堅持下,契約也立下了。
蘇微微轉手將契約書交給村長,“還請村長代為保存,若我這一次科舉無法考中秀才,便從此放棄科舉之路。”
蘇母都沒來得及反應,忍不住掐了一把他的腰,“你這死孩子……”
“娘,如果交給您保管,恐怕還沒回家,你便要撕碎了吧?”蘇微微笑著摟她的肩膀,“兒子這次是認真的,您若是站在兒子這邊,就相信我!”
蘇母心里無奈,卻也沒說什么。
此時非彼時,或許到時候小兒子會改變主意呢?
之后,村長跟幾位村里的老人家跟著去了蘇家,看著蘇母將家里分成了兩份。
一份給蘇大哥,一份給蘇微微。
“屋子一共有三間,一間是你們的,一間是小威的,但還有一間是我和你們早死的爹的,總不能讓我一個老婆子住到小兒子的屋里頭去吧?所以,這個屋子我要了,等我死了后,屋子給你們。”蘇母對蘇大哥和蘇大嫂道。
他們家算是比較有錢的,所以建了三個屋子。
蘇母和蘇父住的主屋正對門口,而其余兩間屋子相對而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