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風高夜。
一行人趁著夜色悄悄潛入了狂狼寨。
如今已是凌晨,大多數人都睡的正是香甜的時候。
狂狼寨的人大約也沒想到有人竟然這么大膽,敢夜探他們的寨子,而且還是二探!
蘇微微給眾人指了路后,便摸著夜色在寨子里轉了一圈。
入夜后,狂狼寨里陸續熄燈,但在必經之路上都會放置火盆,用以照亮。
蘇微微靠近火盆,拿出彈弓,將藥丸彈射出去。
藥丸準確無誤地掉進了火盆里。
一股淡淡的香氣若有似無地彌漫開來。
不一會兒,這股香味隨著夜風,傳遍了整個狂狼寨。
與此同時,葛河村一行人也被救出來了。
他們臉上罩著圍巾,用以抵擋藥香,然后小心翼翼地跟在安黃縣的捕快身后,離開狂狼寨。
等村長等人見到云之景,才終于重重松了一口氣。
捕快們則道,“云秀才,既然人已經救出來了,我們便要回去抓人了!”
云之景也知道抓捕劫匪于他們而言,是一種功績,也沒有阻攔。
只是,在他們走之前,道:“若見到蘇姑娘,跟她說,我們在此處等她回來!”
然而,下一秒,蘇微微就出現在他面前。
她笑著說,“回來了?!?/p>
云之景輕咳,眼神不由閃爍,“回、回來就好。”
“大哥,你是害羞了嗎?你的臉好像紅了!”云老三盯著他的臉,驚訝地張大了嘴巴。
云之景臉一黑,“天這么黑,你看錯了?!?/p>
“我沒……唔唔!”
云老三還想反駁,但被云老二捂住了嘴。
他微笑道:“老三太困了,看錯了。”
“蘇姐姐!我就知道你會來救我們的!”云五妹撲進了蘇微微的懷里,后怕地哭了起來。
蘇微微拍撫她的后背,“別怕,沒事了?!?/p>
“哇哇哇——!”
不等云五妹緩和下情緒,云小妹也哭了起來。
云之景立馬抱起云小妹,手忙腳亂地哄著:“小妹別怕,大哥在!”
“我要蘇姐姐!我要蘇姐姐!”
然而,云小妹完全不給他面子,在他懷里歪出身體去夠蘇微微,又哭又叫,又可憐又鬧心。
云五妹連忙從蘇微微懷里跳下來,“蘇姐姐,你抱抱妹妹!”
蘇微微點頭,伸手從云之景懷里接過云小妹。
她一邊拍撫一邊輕哄,“小妹,不怕,我在,我在?!?/p>
云小妹趴在她懷里抽泣。
但沒一會兒,她就睡了過去,在睡夢中,她還時不時打一個哭嗝兒,看起來可憐極了。
云之景帶葛河村一行人回安黃縣。
見蘇微微一直抱著云小妹,他怕她會累,伸手去接云小妹,“我來抱吧?!?/p>
蘇微微緩緩松開手,但下一刻,云小妹就掙扎了起來。
“我不要!我不要!”她又哭了起來,“我就要蘇姐姐抱!”
云之景皺眉,“你太重了,你蘇姐姐累了!”
“我才不重!”云小妹被氣哭了,“嗚嗚嗚,大哥壞!”
云之景:“……”
蘇微微忍俊不禁,“我來,不累?!?/p>
云之景只好作罷。
他說,“累了就喊我,不然叫老二也行?!?/p>
蘇微微點頭。
天蒙蒙亮的時候,葛河村一行人終于走到了安黃縣。
云之景與門衛說了一聲后,帶領眾人去了縣衙。
他們是苦主,自然要讓縣令為他們做主。
幾乎是前后腳的功夫,捕快們將狂狼寨一干人等綁了回來,一大早的,不少人看見這一幕。
“縣令清剿狂狼寨,將全部劫匪抓捕”的消息很快引起全縣轟動。
天亮后,汪縣令睡飽了起來后,管家憂心忡忡地來稟報了此事。
“什么!狂狼寨的人都被抓了!”汪縣令不敢置信,“怎么可能!”
管家如實告知,“是真的,聽說昨晚有一個秀才趕進城門,勸說衙門里一群年輕的捕快去狂狼寨救人,這不,天一早,狂狼寨的人都被五花大綁帶了回來!”
汪縣令臉色鐵青,“廢物!廢物!真是一群廢物!”
“老爺,您看這事兒……”
“……來人,給本官更衣!既然有人立了功,那本官自然得大肆表彰一番,以示感激之心的!”
管家聽不懂汪縣令的話中有話,但是他伺候汪縣令多年,見對方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樣子,便猜到幾分。
看來,那個秀才和那一群年輕捕快都得遭殃咯!
這里,是安黃縣。
而汪縣令,既是這里的父母官,也是這一方天地的主宰!
汪縣令換好官服后,緊趕慢趕地來到縣衙。
云之景與葛河村一行人宿在縣衙門口,一看見身著官服的人,他便立馬站起身,恭敬行禮:“學生云之景,見過大人!”
葛河村眾人聽見動靜,也連忙爬了起來,紛紛跟著云之景喊話。
“之景?。 蓖艨h令一臉激動地握住了云之景的手,“你昨日的豐功偉績,本官已經知曉了!有你這樣為國為民的人才,本官甚是欣慰??!此次清剿狂狼寨的功勞太大,本官必須給你獎勵!”
不等云之景說話,他就一揮手。
跟在汪縣令身后的管家立馬從馬車上取下一個小箱子,然后當著眾人的面打開,里面竟然全都是銀元寶!
一些聽聞狂狼寨劫匪落網的消息而趕來看熱鬧的圍觀群眾們見到這一幕,不由自主地發出羨慕嫉妒恨的驚嘆聲。
蘇微微和云之景卻直覺不對勁。
財不可露白,汪縣令卻在大庭廣眾之下贈與他一箱子銀元寶,這哪里是獎勵?分明是招禍!
云之景立馬道:“學生只是想救親眷而已,并不是想立功。更何況,抓捕狂狼寨劫匪的人是縣衙里的捕快,是縣令大人的左膀右臂,與學生并無太大關系!若學生就此接下這份獎勵,也未免太過厚臉皮了!”
“自己人立了功,本官自然會厚賞!但這些,是本官特意獎勵于你的,若你還要推拒,便是不給我這個安黃縣縣令的面子了!”汪縣令面上笑瞇瞇的,像是在開玩笑,但不陰不陽的語氣里有警告的意味。
云之景沉默了一下,只能點頭答應下來,“既如此,學生謝大人獎勵!”
這下子,不止是圍觀群眾們,就連葛河村里的一些人,落在云之景身上的眼神,都變得意味不明起來。
蘇微微目光幽幽,偷偷審視著這位汪縣令。
——他突然整這么一出來是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