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兒的地盤價格不便宜,房租也不低吧?”
蘇棠跟著裴野進了小區(qū),跟在他身后問。
看出她手頭拮據(jù),裴野揚眉一笑,“房租,你看著給就行。”
“這房子,已經(jīng)買了好幾年了,我平時都在隊里的宿舍住,很少會過來。”
“你住過來,正好省了請阿姨打掃的錢。”
“隊里?”蘇棠好奇地望過去。
裴野目光深邃,“裴思晚沒跟你介紹過我?”
蘇棠搖了搖頭,“沒有。”
她除了知道裴野是裴思晚的小叔外,什么也不清楚。
裴野皺眉,耐心道:“我在海城消防支隊工作,平時你有什么事,可以打我電話。”
他摸出一張名片,和一把公寓鑰匙,遞給她。
蘇棠接過名片,目光落到名片上的大字。
裴野——海城消防支隊隊長。
晚晚的小叔,是消防員?
她不由想起那天綁架案現(xiàn)場,及時救了她的那個男人。
再遲一步,她就會被炸彈炸死。
那時,太過倉促,蘇棠只來得及看到男人身上扣著的“海城消防”的名牌,沒看清他的臉。
如果有機會,能找到他的話,她一定要當(dāng)面感謝他。
正愣神時,電梯到達(dá)三十二樓。
“叮——”的一聲,裴野開口,“走了。”
蘇棠抬起頭,將名片和鑰匙踹在了包里,跟著裴野出了電梯。
裴野的家是棟精裝的小戶型公寓,三室一廳,家具簡潔,公寓收拾得很干凈,白色大理石地板,門邊鋪著米色的地毯。
一進門,冷冽的氣息迎面而來,一看就不經(jīng)常住人。
裴野指著靠門邊的主臥,言簡意賅道:“除了這間主臥不能住,另外兩個房間,隨你挑。”
“你手頭緊張的話,房租可以先賒著。”
蘇棠目光掃視著整個公寓,還挺滿意的。
現(xiàn)在很難能找到這么好的房子了。
“好,那我們就簽合同好了。”
“我過幾天,就把行李搬過來。”
蘇棠拿起手機,先給裴野轉(zhuǎn)了一萬過去。
“不夠的話,你再跟我說。”
消防員的工資不高,對方雖說著不在意房租的事,可她不能白住人家的。
裴野淡淡地嗯了聲,轉(zhuǎn)身進了主臥,沒多久,就拿著兩份文件和一支鋼筆出來。
“看看,沒什么問題就簽吧。”
男人靠近她時,身上清洌的松木香裹挾著她,氣息莫名有些熟悉。
蘇棠看了眼租房合同,確定沒什么問題,接過鋼筆,洋洋灑灑地簽上了自己的大名。
“好了,麻煩裴先生了。”
裴野收起合同,卻沒有立馬離開。
“快中午了,先吃個午飯再走吧。”
“下次搬家,可以打我電話,我?guī)湍惆帷!蹦腥搜院喴赓W道。
蘇棠猶豫片刻,她早上吃得不多,確實有些餓了,想也不想便答應(yīng)了。
“多謝裴先生了。”
裴野脫掉外套,露出緊身的黑色上衣,寬肩窄腰,極具性張力,渾身散發(fā)著濃烈的雄性氣息。
男人抬起眼,直直地朝她望了過來,挑眉,“沒有什么忌口吧?”
對上他的目光,蘇棠像是被燙著似的,移開目光,“沒……沒有。”
“嗯,等著。”
裴野轉(zhuǎn)身進了廚房,沒多久,廚房里響起切菜的聲音。
蘇棠看著在廚房里忙碌的男人身影,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感覺。
好像,裴先生也沒有晚晚說的那么難相處嘛。
他人還是挺好的。
沒多久,裴野就端著兩碗香噴噴的面條走了出來。
“家里的食材不多,就煎了兩個蛋。”
蘇棠坐到餐桌前,接過筷子,“麻煩了。”
裴野吃得很快,三兩下就把碗里的面吃光了,再抬眼,對面的女人還在慢吞吞地喝著湯。
蘇棠的臉被熱氣熏得紅通通的,喝起湯時,長發(fā)時不時垂落,她索性將頭發(fā)都束了起來,露出白皙修長的天鵝頸。
男人的目光在她修長的脖頸上停留片刻,喉結(jié)滾動,移開了目光。
他端著空碗,站起身,走進廚房。
“你慢慢吃,我先回隊里了。”
蘇棠轉(zhuǎn)過頭,看著裴野離開的身影,又低頭看著碗里熱騰騰的面,鼻子有些發(fā)酸。
她在蘇家的這些年,吃的都是冷飯冷羹。
蘇聿川兄弟嫌她煩,從不給她好臉色。
前世,和沈妄結(jié)婚后,沈家人天天盯著她的肚皮,念叨著讓她生個兒子,每頓飯對她來說都形如酷刑。
吃完面,蘇棠把碗洗干凈后,拎著包離開了公寓。
*
蘇棠回到別墅時,蘇聿川正坐在沙發(fā)上辦公。
“又去哪里鬼混了?”他冷眼看著蘇棠。
蘇棠腳步微頓,“出門和朋友吃個飯。”
“明天,是奶奶的生日,你可別忘了,穿得像樣點,別給我們家丟臉。”
蘇棠眸色微動,想起蘇老夫人,眼底閃過一絲嘲諷。
“我能不去么?”
蘇家人都不喜歡她,她去了也不過是自取其辱。
蘇聿川面露慍怒,“你這說的什么話?”
“你不過去,別人還以為我們故意排擠你。”
“這事,就這么說定了。”
“明天下午四點,你自己打車過去。”
蘇棠沒搭理他,回了自己的房間。
蘇聿川看著她冷漠的身影,眉頭一皺。
蘇棠這丫頭,真是越來越不懂事了,欺負(fù)寧寧就算了,看見他們,連聲哥哥都不喊。
這是想造反嗎?
蘇聿川氣悶地扯了扯領(lǐng)帶,關(guān)上電腦,轉(zhuǎn)身上樓。
回到臥室,蘇棠洗了個熱水澡,吹干頭發(fā)后,拉開了衣柜的門。
哥哥們送她的名貴衣服包包,大多都沒拆掉吊牌,都被她掛到網(wǎng)上了,留下的寥寥無幾的衣服,都是過時的款式。
前世,蘇老夫人壽宴上,她花了半年的積蓄,拍下了一塊和田玉,想送給老夫人做賀禮,卻被江柚寧調(diào)包,討老夫人歡喜。
而她,卻在眾多賓客面前丟盡了臉面,也讓蘇老夫人厭棄,甚少再回蘇宅。
既然蘇家人不喜歡她,她又何必多此一舉去討好他們?
蘇棠扯出一抹嘲諷的冷笑,撥通一通電話。
“晚晚,你上次說的古董贗品店老板,能給個聯(lián)系方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