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何雨水的背影離去后。
秦楓臉色微沉了。
如果不是因為距離前往武裝部報到的時間只余下不到兩個小時!
他也絕對不會就此輕易離去。
眼下只能先想辦法盡快趕去,把手續辦妥。
否則一旦錯過報到的時間,恐怕轉業的崗位,也會落空吧!
“嘟嘟,秦先生,我是胡冰,這是你剛才不小心留下的轉業證明,我循著地址找過來了,還好真的碰到你了,看來我們還是有緣。”
“現在時間已經不早了,老師讓我和你走一趟,不如先把事情辦妥,再送你回來,希望你不要介意。”
一陣喇叭聲響起。
秦楓回過神,已經看到胡冰,從吉普車內走下,將副駕駛的門拉開了。
秦楓愣了一下。
這是瞌睡送枕頭嗎?
剛盤算著如何趕路,便遇到送上門的胡冰。
看著他身后的吉普車,秦楓并沒有感覺到意外。
能夠在首都醫院當上院長,如果沒有點背景和能量,恐怕絕對辦不到,更何況黎元秋的身份擺在這里,如果沒有專車才說不過去吧。
更何況,如果秦楓沒有猜錯。
剛才棒梗所看到的吉普車,恐怕就是眼前這一輛。
胡冰為了找到自己,說不好還在自己預留的地址,這一條街道上轉了好幾趟。
這種所謂的偶遇,可為用心了。
眼下身為堂堂的首都醫院院長的胡冰,能夠放下身段接待自己,秦楓當然不是傻子,并沒有打算拂了對方的面子,笑著說道:“胡先生你見笑了,稱呼我一聲小秦便好。”
“現在時間的確不早了,過去武裝部的路上,正好和我姐舊居順道,十年沒有回來,我便想著擠點時間先偷偷看一眼,接下來便麻煩你了。”
“呵呵,秦先生見外了,如果秦先生不介意,我們和老師各論各的,那我稱呼你一聲小秦,你稱呼我一聲胡叔便好。”胡冰笑著說道。
這樣一說,胡冰眼睛也笑成半月了。
被老爺子壓了一輩子,終于能在各論各上,爭點輩分了。
秦楓當然知道胡冰偷著樂的原因,但也沒拆臺的意思,畢竟在這種人情世故的社會,有時候面子除了別人給之外,還需要自己攢的。
眼下有了胡冰的相送,要在半小時內趕到武裝部,絕對不是話下。
半小時后,秦楓從吉普車走下。
看著眼前武裝部大樓。
如果沒有胡冰的相送,天黑也趕不到。
別說榮歸故里,恐怕今晚真的要找個地方,先當一回街頭露宿者了。
只是,看著緊閉大門,秦楓眉頭不由得一蹙了。
“小秦,怎么不進去,剛才一路上只想著和你進行學術交流,差點忘了正事,現在可是在崗時間,怎么沒有人的?”胡冰把車停好,看著這一幕,眉頭不由得緊皺起來。
作為領導,其他崗位摸魚還能理解。
但是重要機關的門崗,可是代表著臉面所在。
連門崗也偷懶摸魚,恐怕說不過去吧?
胡冰當即沉不住氣道:“小秦,你等一會,我有一個老同學章建國,在武裝部擔任副部長,只是,這當兵的脾氣怪……怪正直,不喜歡打交情這一套,所以我很少和他打交道。”
“雖然,不知道能不能幫上忙,但我還是先和他打個招呼,畢竟這社會還是需要人情世故,有時候沒有關系,會寸步難行!”
說到這里,胡冰連忙抬了一下眼鏡,翻起手中破舊的電話本。
看著這豁出去的架勢,秦楓也是心感多謝。
不過,聽著章建國的名字,好像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胡叔,不用了,已經有人來了!”
“兩位同志不好意思了,守門的張大叔,突然間腰疼難耐,所以回去休息了,我是接待崗的辦事員陳叁,請問有什么事嗎?”一名帶著眼鏡,看似斯文的男子快步迎了過來。
只是,不時將手插在腰后擾癢癢的姿態,把斯文二字的印象分直接拉低了。
胡冰見狀,眉頭不由得一蹙,雖然首都醫院,無權管這地方武裝部。
不過,這種懶散的行事方式,身為領導的他,明顯看不過眼,正打算開口說點什么。
秦楓已經探手攔下道:“胡叔,你剛才才說過,這是人情世故的社會,既然是事發突然,那便不要追責了。”
“更何況,胡叔你沒有發現,這位陳辦事員腰間的情況嗎?”
“情況?”胡冰連忙循著陳叁腰間看去。
只見皸裂的皮膚上,凸顯出一簇簇紅色的水皰,皰壁緊張發亮,呈現帶狀分布。
“這是帶狀皰疹?”
“對,胡叔,這是可傳染性的帶狀皰疹,民間俗稱蛇纏腰,一旦發作便會疼痛痕癢難耐,如果我沒有猜錯門崗的張大叔,應該也是犯這病了!”秦楓淡淡地說道。
“你怎么能猜到老張的癥狀和我一樣?其實這病最早是老張先犯,但是大家住在共同宿舍,也沒有想到傳染性那么強,這病便傳染開了。”李叁連忙說道:“莫非你是轉業的軍醫,這病能治嗎?”
邊說著,李叁忍不住打量起秦楓。
只是看著一米八的個頭,加壯碩的身材,明顯和他認知中的軍醫,顯得格格不入!
一旁的胡冰聞言,眉頭不由得一蹙道:“這位同志,你們有病,莫非不會去治的嗎?這樣拖太久,恐怕不好吧?”
作為首都醫院副院長,清楚知道這種帶狀皰疹,的確十分棘手,也不是不治之癥。
所以,他對于拖到現在發生人傳人的現象,可是很不解。
只是,還不待李叁開口,秦楓已經搖了搖頭,道:“胡叔,其實并不是他們拖太久了,這不是首都醫院,只是地方基層,去醫院本來就是奢侈,藥更是緊俏貨,就算是急診,恐怕也需要排藥,沒有三五七天,恐怕很難會等到。”
“放在鄉下,很多人便是撐不過這一關,直接撒手人寰了。”
“所以,有時候這情況只能用土方解決。”
“我這里有好幾個土方,分別是雞公血加朱砂,或者大蜈蚣泡桐油都能有效治療。”
“只是這些東西需要很長的時間來準備,你們可能等不上,所以只能用另外兩個偏方。”
“第一個是用鐵銹混香油,搗碎在一起,每日三次涂覆在皰疹之上,只需要一日便能見效,兩三天便能痊愈。”
“另外一張是,用頭發混上香油燒焦,再和香油搗在一起涂上,大概兩天便能見效,三四天便能痊愈。”
“前者風險大,但見效快,后者風險小一點,但見效慢,用哪一個你自己選擇吧!”
“不過,在這過程之中,我還是勸誡你別碰自家的婆娘……”
鐵銹?
頭發?
香油?
胡冰懵圈了。
同為中醫,對于秦楓提出的土方子,當然有心理準備,但壓根沒有想到,這土方子會那么偏,那么野!
連鐵銹也用上了,莫非不怕破傷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