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接上回,且說阿基圖忽然意識到自己的親信阿瓦西有異心,卻為時已晚。
阿瓦西手握著明晃晃的匕首,朝著阿基圖步步緊逼。
“阿瓦西,你為什么要背叛我?”阿基圖一面往后退,一面問道。
“這個問題,你去地府問閻王爺吧!”阿瓦西可不想浪費時間,生怕出現節外生枝的情況。
畢竟阿基圖是族長,在瓦翼族中擁有很高的地位。自己是以下克上,天然占據著道德的低處,很容易落入危險境地。
“我認為這件事不應該問閻王爺,而是應該問阿瓦隆?!?/p>
這道聲音在阿瓦西的腦后響起。
阿瓦西一臉震驚,因為說話之人是楊宗謹。
他回頭看時,只見楊宗謹和趙福霖并肩而行,站在距離他不遠的地方。
聰明機警的阿瓦西意識到事跡敗露,立馬想到劫持阿基圖,通過威脅族長,保全他自己的性命。
然而,他剛踏出一步,就收到了趙福霖的警告。
“你最好別動一步,否則阿亞拉就是你的前車之鑒。”趙福霖晃了晃手中的暴雨梨花針機關盒,盒子口對準阿瓦西,里面有無數根毒針。
阿瓦西像被點了定身咒似的一動不動,緊張的呼吸。
楊宗謹笑道:“你心里一定在想,我們為什么這么及時的出現在你的身后?”
“我到底是哪里露出了破綻!”阿瓦西聲音變得異常冰冷。
“第一,亞莉亞對于阿瓦隆之死三緘其口。我認為她是怕瓦翼族被外人發現,其實不是這樣。因為瓦翼族并不是孤懸的族,還主動和他人結盟。既然不是為了瓦翼族,當然是為了人咯,這個人就不難猜出來?!?/p>
楊宗謹分析的有理有據。
阿瓦西聽罷,冷聲道:“但這不是你發現我的根本原因!”
楊宗謹突然哈哈大笑道:“果然是冷靜的人物,這第二個原因是亞莉亞離開自己房間的原因。那么重要的場合怎么會離開呢?阿亞拉只是你的替罪羊,真正帶走她的人其實是你。而你帶走她,并不是為了讓弟弟把她怎么樣,而是要殺她。”
“為什么要殺害自己的未婚妻呢?”楊宗謹進一步分析道,“因為她發現了一個十分重要的秘密,你!并不是真正的阿瓦西!”
阿瓦西身軀一顫,他看到了楊宗謹手里的腰牌。那是六扇門的腰牌,上面還有“天地玄黃”四門之一的“玄”字標志。
“我的令牌怎么會在你那里?”阿瓦西話一出口,后悔的恨不得扇自己耳光。
“這面令牌是從亞莉亞遺物里面搜出來的,給我令牌的人正是亞莉亞的母親。這位可憐的母親在收拾女兒遺物的時候,從她胭脂盒里發現了這面令牌?!?/p>
隨著楊宗謹的話語,阿瓦西不禁回想起自己和亞莉亞見的最后一面。
那是一個陽光明媚的早晨。
阿瓦西早早的來到亞莉亞的房間,欣賞他美麗的新娘。但進來的時候,卻發現亞莉亞愁云密布的臉龐,心里不由得一緊張。
“亞莉亞,你在想什么呢?”阿瓦西溫和的聲音,微笑的臉龐,完美的掩飾了自己試探消息的企圖。
“阿瓦哥,”亞莉亞回過神來親昵的叫了聲阿瓦西的昵稱,繼續道:“我只是在想婚后,你會和我在這里住,還是去你家住?!?/p>
“傻瓜,當然是在我家住?!卑⑼呶饔H昵的撫摸了一下亞莉亞的臉龐,光滑細膩。
“但是阿瓦哥,我們說好了,你住在我家的。”亞莉亞的眼神有些失落,“你不會是想反悔吧?”
“哦,那就依你的話,去你家住?!?/p>
“我是開玩笑的,當然是去你家住。哪有結了婚的姑娘,還住在娘家的道理?!?/p>
“是嗎?我其實挺喜歡住在你家?!?/p>
“是因為我母親是瓦翼族的大祭司嗎?”
“怎么會……”
“阿瓦哥,希望你真的這樣想?!?/p>
傻丫頭用臉龐溫柔地貼著心愛男人的滾燙的胸膛,卻不知道心愛男人的眼神已經變得十分冰冷。
因為最后這句話,已經引起阿瓦西身為六扇門密探的本能。
她,不能留。
回憶結束,回到現實。
楊宗謹試探的問道:“你到底是誰的部下?為什么要滲透到瓦翼族?真正的阿瓦西到底在哪里?”
面對楊宗謹連珠炮似的提問,回應他的只有阿瓦西的冷笑。
“你真的不怕死?”楊宗謹看了眼趙福霖,意思是給阿瓦西一點顏色瞧瞧。
趙福霖會意一笑,收起了暴雨梨花針的機關盒。抽出手里的長劍,寒光頓時映在屋里的墻壁上。
她這么的多此一舉,讓楊宗謹有些沒看懂。接下來一幕,卻讓他更加的覺得不可以思議。原因是趙福霖的長劍沒有指向阿瓦西,而是指向他。
“你……”楊宗謹本來想叫趙福霖的名字,最后只能用一個“你”字,代表了自己的千言萬語。
趙福霖同樣有些傷感,聲音低沉的說道:“對不起,我不能讓你傷害阿瓦西,那是我母后在瓦翼族邁的一步棋子?!?/p>
“什么!”楊宗謹大吃一驚。
沒等他回過味來,就感覺腦后一黑。
倒下前,他看到一個熟悉的人影出現了。來不及看清,昏了過去。
醒來的時候,楊宗謹發現躺在一個昏暗的房間里,只有一束光照了進來,給了身處黑暗的人,一種無聲的慰藉。
此時,鐵門咯吱的一響。
有人從外面走了進來,仔細一看是趙福霖。
只不過趙福霖換了身衣服,穿的是男人的圓領袍,雙手背后,一臉溫和的笑容。跟在她身后的是阿瓦西,一臉嚴肅的表情。
“你終于醒了。”趙福霖向楊宗謹道,“睡得還好嗎?”
楊宗謹摸了摸柔軟的大床,笑道:“睡得還不錯,尤其是在這個讓我完全不知道時間的地方,更是睡得香?!?/p>
趙福霖眼神一暗,抱歉道:“你放心,我是不會傷害你。只等到阿瓦西穩坐瓦翼族首領的位子,我就放你出來。”
“你把族長怎么樣?”楊宗謹緊張的問道。
趙福霖沒回答,而是阿瓦西說出實情:“族長不識時務,得讓他吃點苦頭才肯交出圣石?!?/p>
“嗯?”趙福霖回頭看了眼阿瓦西,眼神如刀。
阿瓦西嚇得低下頭,不敢再多嘴。
楊宗謹卻收到了關鍵信息:“原來瓦翼族居然還有圣石,那是什么東西?比青銅令牌還重要。”
趙福霖本不想告訴楊宗謹,見豬隊友暴露了機密,只好道:“實話告訴你,圣石在我眼中不算什么。但是瓦翼族把青銅令牌放在了圣地里面,必須有圣石才能解開。”
“族長不肯說出圣石的去處,你們就一直關押著他。難道不怕時間久了,族里的人會起疑嗎?”楊宗謹追問道。
“這就不用你擔心,因為我們已經向族人宣布你和族長去了施州古族,相信可以隱瞞一段時間。”趙福霖說完,看向阿瓦西。
阿瓦西識趣的退了出去。
等他關上門,趙福霖來到楊宗謹的身旁坐下,柔聲道:“宗謹,我想和你商量一件事情?!?/p>
“想讓我說服族長主動交出圣石,避免更大的傷亡?!睏钭谥斅斆鹘^頂,一下子猜出趙福霖的用意。
趙福霖認可的點點頭,一臉認真的說道:“我也不想這樣??墒悄愫芮宄?,為了得到青銅令牌,我或許可以溫柔點,但是我的手下卻是手段多得很?!?/p>
這算是小小的“威脅”一把楊宗謹。
果然,楊宗謹沉吟了半天,說道:“如果我同意協助你拿到圣石,你可不可以答應我的一個條件。”
“當然可以,你盡管開口?!壁w福霖一臉高興的站了起來。
“保住族長的性命,拿到青銅令牌以后,請還給這個族群安寧的生活。”楊宗謹很認真的說道。
趙福霖起初一怔,繼而點頭同意。
聽完他們之間的對話,一道躲在門后面偷聽的身影離開了。
石洞某處,身受重傷的阿基圖被反綁著雙手,坐在冰冷的椅子上。身上的衣服成了碎布條,到處可以看到鞭痕。
他在楊宗謹昏倒的這段時間里,已經受到了不少的酷刑。
酷刑是六扇門的拿手好戲,最恐怖的是十八酷刑。
突然,鐵門被打開。
從鐵門后面走進來一個人,而在這個人的身后則是叛徒阿瓦西,以及他真正的主子惠國公主趙福霖。
“楊公子果然也是幫兇嗎?”阿基圖喘著粗氣,笑容里帶著戲謔的味道。
楊宗謹苦笑一下,把雙手往阿基圖面前一探,手腕上綁著繩子。
阿基圖看見了,苦笑道:“似乎是我錯怪了你?!边€是不信,但是已經沒有剛才那么的懷揣敵意。
楊宗謹道:“一切的故事都從那件事情開始,你我心知肚明。到了這個份上,如果死撐下去,只會玉石俱焚。你真的要用全族的性命來賭博嗎?”
“過去的人生,早已是注定。”阿基圖語氣很無奈,“就算是我能夠拿出來,其實我也活不成?!?/p>
“你似乎太悲觀。”
“是嗎?我是絕對不會拿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