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也沒有想到,封天涯這樣的一個超級劍客,居然倒在了他自己的房間里。而且死的是悄無聲息,安靜到可怕的地步。
楊宗謹眼神迅速從在場眾人的臉龐上掃過,林夢塵已經臉色蒼白,一臉的恐懼。燕荒城則是閉目退開,不忍目睹。林夢妮和趙慧子遠遠的站在外面,并沒有上前湊熱鬧。
趙福霖就在楊宗謹身邊,把封天涯的死狀看得一清二楚,捂著口,有種要嘔吐的感覺在心頭縈繞。
周殿青則是緩步上前,一臉的不可思議。因為死的人可是她的師叔啊,一個在她門派內難得一見的高手,居然倒在了這里。
就在她快要到桌案前,向封天涯伸手的時候,卻被人抓住了手腕。
她扭頭一看,原來是楊宗謹。
“所有的人回到餐廳坐著,任何人不要擅自離開!”楊宗謹神情凝重,說話的口氣難免生硬。
“憑什么讓我們聽你的,你算老幾?說不定你就是兇手!”林夢塵本來就不喜歡楊宗謹,這在外面,更是不服管。
“大家就按照宗謹說的,都回到餐廳去!”趙福霖及時出面,執(zhí)行楊宗謹的要求。
她的身份屬于半公開的狀態(tài),在場的人估計只有燕荒城不認識她以外,其他人或多或少都知道她是誰。
她的話,林夢塵等人不敢不聽。
除了趙福霖留在原地,其他人都陸續(xù)回到餐廳。
“請你幫我看好他們!”在齊爾格經過身邊的時候,楊宗謹輕聲拜托道。
“我來路不明,還是要你的人去。”齊爾格深深的看了眼趙福霖,然后跟在眾人的后面,回到了餐廳里面。
等到所有人都離開了,趙福霖這才來到楊宗謹身邊,低聲詢問道:“你要通知董秋荻嗎?”
“我正有這個想法,等我待會兒聯系上董秋荻再說。不過眼下最重要的事情是檢驗尸體,”楊宗謹脫下鞋子,到房間里后,回頭看著趙福霖,低聲道:“我怕齊爾格壓不住他們,你幫我盯著他們?!?/p>
“嗯,這事兒你放心交給我吧?!壁w福霖微笑地點頭,“那你自己小心!”
說完,趙福霖就離開了。
此時的餐廳里,氣氛顯得異常的安靜。
燕荒城當然是選擇相信楊宗謹,所以他雖然有些害怕,但什么沒有說其他的。何況在他的內心深處很清楚揭穿誰是真正兇手的人,非楊宗謹莫屬。
周殿青則顯得沮喪的多,挨墻坐著,一直默不作聲。
而林夢妮卻是一副漠不關心的樣子,但是她身邊的趙慧子,倒是顯得憂心忡忡。
齊爾格更像是守衛(wèi),靠在餐廳的門上,警覺的注意著四周。
只有林夢塵很是憤憤不平,他一看到趙福霖走了過來,再也忍不住,激動道:“現在死的人可是一代劍俠封天涯啊,這是兇手給我們的一次警告,如果不及時抽身而退的話,很有可能死在這里。”
“你怕死?”趙福霖只淡淡的問一句。
“不是,我只是覺得不應該在這里坐以待斃?!绷謮魤m顯得有些情緒激動。
他平常的儒雅此刻面臨死亡的威脅,瞬間蕩然無存,甚至有些歇斯底里的感覺。
“那你要去哪里?”趙福霖繼續(xù)問道。
“我要去見田氏土司,問他借一匹快馬,離開這個鬼地方。”林夢塵說著就往餐廳外面走。
“站住!”一直沒有說話的林夢妮突然叫道。
林夢塵聞聲立刻停下了腳步,回過頭來,有些畏懼的看著林夢妮:“姐,我是去買兩匹快馬,咱們一起離開這個鬼地方吧。”
封天涯的死,對他打擊太大。一個絕頂的高手能悄無聲息的死去,讓林夢塵這樣的武林新秀,發(fā)自內心深處感到恐懼。
“弟弟,你不能去找田氏土司!”林夢妮的話出人意料,“一旦驚動官府,我們的尋找計劃馬上就要結束!到時候父親來了,你和我怎么和他說這件事?”
“可是……”林夢妮還想分辨,但是看到姐姐那張冷峻的面孔,剛才的態(tài)度立刻軟了下來,重新坐了回去。
餐廳里的事情至此安靜下來,而楊宗謹的內心活動卻異常加速。
他從看到封天涯死的那一刻起,心里就有一個強烈的疑問,那就是兇手為什么要殺封天涯?
在很多人的眼中,兇手這是起到敲山震虎的作用。但是楊宗謹并不這樣認為,因為撕開恐懼的面紗,你會驚人的發(fā)現,封天涯其實和殺人滅口完全沾不上。
楊宗謹一直認為兇手再次動手,只會針對唯一有可能知道符牌下落的林夢妮,又或者是燕荒城。兇手如果和他暫時目的一致,那就是尋找剩下的青銅令牌,在沒有新的收貨之前,應該保持觀望。
正是基于這樣的判斷,楊宗謹才制定出策略,引誘兇手加入到隊伍里來,等到找出青銅令牌,兇手忍不住露出馬腳的時候,再把他一舉抓獲。
現在兇手出手,直接殺害了隊伍里最強的劍客。不僅沒有讓楊宗謹感到害怕,反而認為是封天涯掌握了某種證據,逼得兇手不得不鋌而走險。
因此,楊宗謹仔細的檢查著房間里每一樣東西,不放過任何可能的線索,他終于發(fā)現了一件極為特別的事情,那就是封天涯身上的錢袋子等物件統統不見了,這倒是讓楊宗謹感到意料之中。
還有就是兇手為什么要切下封天涯的手指,單純是讓這起兇殺顯得更加血腥,還是有其他什么原因?
然而最讓楊宗謹想不通的卻是兇手怎么離開這間屋子的,門是被反鎖,窗戶全是紙糊的,完全看不見破洞。難道兇手可以穿墻不成。
兇手到底耍了什么花招,可以布置下這個密室殺人的把戲?最重要的是為什么要耍這樣的花招?
難道是為了布置成封天涯自殺的假像?可是現場卻并不像自殺!
楊宗謹想來想去,覺得兇手這么做只有一個可能,就像殺害王文槐一樣,兇手是在挑釁,他對自己的犯罪手法有一種變態(tài)的自戀傾向。
在檢查完封天涯的尸體,楊宗謹轉身退出了房間,不過當他就要關門的時候,卻發(fā)現在門口的地上有一笑撮淡紫色的毛絨。
他小心翼翼的把它撿起來,然后關上了房門,往餐廳走去。
“你一個人在封天涯的房間搞些什么東西,難道你在尸檢不成?”林夢塵憋著一肚子的氣,看到楊宗謹回來,立刻發(fā)起飆來。
楊宗謹卻沒有理他,只是看著趙福霖道:“我看還是告訴田氏土司,請他派當地的官府來吧?,F在死了封天涯,我想這件事還是早點結束的好!”
他話一說完,所有的人都站了起來。
就是趙福霖也有些驚訝,不知道他葫蘆里又在賣什么藥!
燕荒城看楊宗謹嚴肅的表情絲毫沒有玩笑的成分,他立刻顯得有些緊張起來,仿佛有什么事情令他猶豫不決。
楊宗謹看大家都沒有反應,于是拿出了信號筒。這是他和董秋荻的約定,如果遇到危險就放信號,她就會及時現身。
“慢著!”燕荒城突然大聲叫道。
楊宗謹一怔,發(fā)現燕荒城居然這樣的異常,大為驚訝。
燕荒城顯得越發(fā)的緊張,不過他還是支支吾吾的道:“我們不……不能告訴當地的官府,否則這次尋找青銅令牌的事情就會泡湯?!?/p>
楊宗謹掃視其他人的表情,除了趙福霖模棱兩可,都顯得多少有些贊同他的話。
林夢塵是個例外,他不敢和自己的姐姐不一致。
“回去就回去,如今出了人命,可不能兒戲,而且現在我們對尋找青銅令牌的下落也并沒有明確的線索,還是早點回去算了!”楊宗謹立刻反駁道。
“可是……”燕荒城還在掙扎。
楊宗謹立刻道:“現在的問題是我們死的可是封天涯,一代劍客。這么厲害的人物太可怕,”
聽楊宗謹這么一說, 其他人也都對楊宗謹的說法表示認同。畢竟封天涯本身就是一個傳奇,他的武功那么高都死的無聲無息,更別提他們這些武功低微的人。
燕荒城眼看著他們都贊同楊宗謹的說法,最后咬了咬牙,費了很大的力氣把很重要的一句話說出來:“我……我知道剩下青銅令牌的下落!”
這話一出,滿座皆驚。
“在哪里?”林夢妮有些興奮的問道。
她問的問題,也正是在場所有人都想問的事。
“我也是有那么一點頭緒?!毖嗷某窍乱庾R的看向站在門口的齊爾格,“我們一起研究的時候,發(fā)現青銅令牌背后有一行字。而每塊令牌的字不同,但是可以通過這行字進行合理的推斷?!?/p>
齊爾格聽到這話,忍不住冷哼一聲。
“我記得那行字是遇山而行,遇水則趟?!绷謮裟莼貞浀?。
“荊襄之地的這條河流其實是改了道,以前不是這樣。我曾經查過縣志,發(fā)現以前的這條河流所流過的地方就是那個山溝。如果十二面青銅令牌里的地圖是互相串聯,那么文字也應該是緊密的聯系?!毖嗷某堑?。
楊宗謹明白了,意思是其實已經找到了下一塊青銅令牌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