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好了,別生氣,我們也是為你的安全著像!”董秋荻看楊宗謹有些生氣的樣子,不禁想起趙福霖和她說的話,立馬有了動作。
她不顧龐太師在場,徑直走到楊宗謹的旁邊,討好般摸了摸楊宗謹的腦袋,好像哄小孩一樣。
楊宗謹扭頭看向她,色瞇瞇的看著她說道:“那你今天晚上陪我……”
如果是沒有外人在場,董秋荻還沒怎樣。但是龐太師就在旁邊,聽到丈夫說這樣的話,頓時羞得臉通紅。
“你又想死!”董秋荻舉起右手,就要一巴掌拍在楊宗謹的頭上。
接著,“砰”的一聲響起,楊宗謹摸著后腦勺叫痛。
“咳咳……”龐太師看他們有些不像話,在一旁提醒的咳了兩聲:“你們小兩口的事情,麻煩回去再說。”
董秋荻這才收回拳頭。
楊宗謹也低下了頭,后悔自己不顧場合調戲自己的夫人。
龐太師見他們都安靜了,便道:“事已至此,也就沒有什么好隱瞞。來人,把資料拿上來。”說完,又一臉認真地看向楊宗謹道:“希望你看過后,不要后悔。”
“嗯。”楊宗謹抱拳行禮。
話里未落,兩名禁軍從后堂上來。一個禁軍手捧木匣子放在桌案上,另一個禁軍拿出鑰匙開了木匣子外面的銅鎖。
匣子“咯吱”一聲打開,里面是厚厚的線裝書冊。
楊宗謹來到桌案前,信手拿起一本書翻了一眼,瞳孔瞬間放大。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原來對方果然是元一盟的成員。
元一盟的背后老板到底是誰,至今尚未定論。有人合理化猜測可能是襄陽王趙元億暗中成立的組織,但是因為沒有實際的證據,所以也不敢妄下判斷。楊宗謹心里所想和私下所說都只是合理的推斷,也是和自己人說的,而不是在外面宣揚。
這個組織,對于楊宗謹來說是十分熟悉的。無論是茶農暴動案,還是京師的那件案子都和元一盟有關。楊宗謹甚至擔心主導此次任務的人物,正是很久不見的蕊夫人。
而楊宗謹現在看到的資料里面,除了一部分關于元一盟的介紹外,更多的筆墨是在于元一盟犯罪的案子,件件都是觸目驚心,慘無人道。
“現在明白為什么老夫希望你退出了吧!老夫這次不僅是保護南唐寶藏不落入奸賊之手,更是要將這個元一盟鏟草除根。”龐太師的語氣非常鄭重。
龐太師雖然有的時候手段酷烈,但是他并非奸臣,而是一個有能力的權臣。在大是大非的問題上,還是值得信賴。
“那么一開始你們就不應該讓我加入!”楊宗謹委婉闡明了自己的立場,也明白了仁宗皇帝派他來這里的真實目的。
但楊宗謹并不是英雄,只是一個武功不濟的平凡人。雖然他十分痛恨這些十惡不赦的壞蛋,也很想把這些家伙繩之于法,但作為一個普通人,他確實感到了恐懼。
“你現在也可以退出,只要把你身上那塊青銅令牌拿出來,我們毀掉它,這件事情就算結束了!”龐太師伸出自己的右手,意思是向楊宗謹討要他手里的那面青銅令牌。
看他嚴肅的表情,一點都不像在開玩笑。
整個小房間里面變得異常的安靜,落針可聞。
足足等了一盞茶的時間,原本十分安靜的楊宗謹突然大笑了起來,慨然道:“如果我不趁這個機會好好打擊一下這幫混蛋,我未出生的孩兒們肯定會小瞧他們的父親。”
龐太師冷冷地一笑,收回了右手,負手而立的笑道:“算你有勇氣,老夫相信你一定不辜負老夫對你的期望。”從袖子里拿出一個小物件,遞給楊宗謹。
楊宗謹拿在手里,翻來覆去看了幾眼,覺得這應該是“袖里箭”之類的暗器。
果然,龐太師介紹道:“這是袖里箭,里面有五枚暗器。它非常的輕巧,可以綁在你的手臂上,相信你接下來知道該怎么做。”
楊宗謹按照龐太師的指點,在董秋荻的幫助下綁在右手臂上。對準墻壁,左手放在右手臂上輕輕壓了一下機關消息,“嗖”的一聲發射出一枚鐵質暗器。
龐太師道:“虛則實之,實則虛之。千萬不要暴露你最后的殺手锏,否則你就會有生命的危險。”說完,轉身離開。
楊宗謹抱拳,目送龐太師的離去。
等龐太師走遠,楊宗謹高興地摸了摸袖子,將董秋荻取回的暗器裝回袖里箭。不禁贊嘆道:“龐太師本來是個小氣的人,這次總算大方一回。”
董秋荻笑道:“或許龐太師另有目的,這一點你可不能忘記。”
楊宗謹認真的點了點頭。
他忽然想起一件事,笑嘻嘻地道:“夫人你剛才哄我,真的是讓我好丟臉喲。”說話時,還不忘在董秋荻的臉蛋上摸了一把。
董秋荻讓他得逞之后,立刻一個擒拿手把楊宗謹按倒在桌子上趴著,沉聲道:“夫君,你要是再敢當著眾人的面輕薄我。我就回去告訴媗之姐姐,讓她收拾你。”
“哎呀,夫人,我知道錯了。”楊宗謹嘗試著掙扎不脫,只好妥協。
當楊宗謹再次出現在趙福霖等人面前的時候,他們都大吃一驚。
“你怎么這么快就放出來了?”林夢塵上下打量楊宗謹,一臉的驚訝之余,眼神里透露著失望。
他發自內心的不喜歡楊宗謹,大概是因為楊宗謹總是讓他顯得矮小的緣故吧。
趙福霖卻不客氣的狠狠的瞪了林夢塵一眼,然后拉著楊宗謹笑道:“我就知道他們是搞錯了,現在真相大白,我們可以一起回去了!”
“真相還沒有大白,總有一天,真正的兇手會得到嚴懲!”楊宗謹的目光緩緩的掃過眾人的臉龐,心里記下他們每個人的表情。
齊爾格的淡然,林夢塵的不滿,林夢妮的復雜,趙慧子的冷漠,周殿青的冷冽,燕荒城的局促都落入他的眼中。
林夢妮催促道:“既然楊宗謹沒事,我們還是按照原來的計劃,前往下一個可能的地方吧。”看向楊宗謹,請他做決定。
楊宗謹隨聲附和道:“好,我們下一個目的是……”看向燕荒城。
燕荒城這才道:“那就是田氏土司往西走一百里的邊城鶴林城,那里是諸族雜居的地方,也是那面令牌可能的地方。”
鶴林城論偏僻程度比田氏土司城還要偏僻,常住人口也沒辦法和土司城相比。越是距離江陵城越遠的地方,個人的感覺風光比較趨向于自然。
楊宗謹一行人到了鶴林城的時候,已經是兩天后。沿途所見,都是穿著獸皮、手拿鋼叉的獵戶。而從鶴林城往丹鳳山的路上,然隨處可見白骨,這些骨頭顏色略發黃,骨質酥脆,年代久遠。
趙福霖在這方面膽子比較小,每當看到惡心的白骨,或者被一個頭骨拌到腳的時候都會發出尖叫。或者是抓住楊宗謹的手臂,習慣性的躲在他身后。
其他人神態各異,卻沒有多離譜。
眾人找到一個當地的村民,從村民口中得知白骨累累的原因。原來這里據說是以前的亂墳崗,因人口的膨脹,導致耕地的需要。當地村民在丹鳳山上開墾的時候,不時就挖出一堆白骨。
但村民并沒有覺得害怕,因為和畏懼死人相比,活著才是最重要的。因為在丹鳳山附近,而土壤最好就在丹鳳山。
“這里怎么會有死如此多的人?”楊宗謹轉頭問燕荒城。
“我也不是太清楚,史書上似乎并沒有關于這方面的記載!”燕荒城也是大惑不解。
齊爾格卻是從地上撿起很多白骨,認真的看了起來,然后指著其中一塊骨頭上的裂痕,對楊宗謹說:“這些人應該是死于戰爭,我看了一些白骨,發現很多骨頭上都有被刀砍的裂痕。”
“他說的沒錯,這確實發生過慘烈的戰事。”周殿青隨手拿起一個白骨,仔細分析后得出和齊爾格相似的結論。
楊宗謹心里在想,這么偏僻的地方居然有這么多的累累白骨。難道是意外所致,還是和南唐寶藏有關。
林夢妮娓娓道來:“南唐后主膝下十二員大將將南唐寶藏埋葬后,就將地圖刻在十二面青銅令牌的背面,然后分別保管。在將來的某一天,可以盡取其中的財寶,用作復興南唐之用。”
“這和我們看到的白骨有什么關系?”周殿青追問道。
“據我父親說,在數十年前的時候曾經有人發現了這里的秘密。而在這里發起過一場武林惡斗,導致這里白骨成堆。也正是那次之后,讓朝廷開始注意到南唐寶藏這一回事。”林夢妮非常肯定的說道。
楊宗謹眉頭一皺,覺得林夢妮這般的如數家珍,肯定是背后做了大量的工作。她作為一個年輕的大家閨秀恐怕還沒有這樣的能耐,唯一的解釋就是林志遠對她的幫助。
這樣一想,楊宗謹意識到一件事,一件自己忽略已久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