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在山洞外等著楊宗謹一行人的趙福霖、周殿青、趙慧子和林夢妮心里一直忐忑不安,豎著耳朵聽著附近。
忽然,周殿青聽到周圍傳來了一陣腳步聲。
“有人。”周殿青小聲提醒了句,便拔出手里的長劍。
不過,她們怎么也沒有想到,在洞口出現的這群人中,為首的人竟然是林夢塵。
“不可能,這不可能!”林夢妮看到自己的弟弟死而復活,頓時花容失色,驚恐萬分。
其他三女看到林夢塵的一剎那也是吃驚萬分,但是在火把的照亮下,她們可以清楚的看到林夢塵的微笑。更加詭異的是林夢塵笑聲十分的詭異,仿佛是從地獄爬上來的惡魔一般。
人數眾多的黑衣人包圍了她們,讓她們自覺無法與之對抗。
“林姑娘,你不是說你弟弟已經死了嗎?”趙福霖認為林夢妮在說謊,“還是你和他其實早就串通好了?”
“沒有,我真的……”林夢妮有些恍惚,不知道自己是該高興還是悲傷。
最后,她指著林夢塵問道:“你到底是誰?聽你的笑聲,根本不是我的弟弟。”
林夢塵輕佻的笑道:“姐姐,我可是你親愛的弟弟呀。”說話時,用手在林夢妮的臉蛋上輕輕撫摸起來。
這一舉動,徹底暴露了他的身份。
林夢妮推開林夢塵,冷聲問道:“你把我弟弟怎么樣?還有……你是在什么時候偽裝成我的弟弟?”
“你猜……”林夢塵并不回答,反而有意戲弄她。
趙福霖算是看明白,這根本是換人的游戲。窮兇極惡的歹徒殺害了林夢塵,然后偽裝成他的樣子混入隊伍其中,再利用合適的時機調走楊宗謹等人,以此達到他們目的。
提起目的,趙福霖忽然想到一件事,問道:“你為什么一直盯著林夢妮?難道她手里有一面青銅令牌!”
林夢妮身軀一顫,吃驚的看向趙福霖,沒想到被她猜到了。
“沒錯。”林夢塵很坦率地道,“只要林夢妮把手里的青銅令牌交出來,我可以放你們一馬。”
“我不明白你在說什么?”林夢妮把頭一揚。
“你騙得了其他人,卻騙不了我!”林夢塵眼神突然變得異常冰冷,給人一種比雷雨天還要寒冷的感覺。
林夢妮不吭聲了。
這時,趙慧子破天荒的說道:“夢妮,你把青銅令牌交給他們吧。”
林夢妮臉色大變,她沒想到自己的好友居然這樣說,更沒有想到好友是從哪里得知她手里有一面青銅令牌。
“難道你為了一面沒什么實際用處的青銅令牌,你想置所有人性命于不顧嗎?”趙慧子步步緊逼,一反之前沉默的性格。
而林夢塵也再次向他們保證,只要交出青銅令牌,他可以保證讓趙福霖等人安全的離開這里。
林夢妮卻沒有理會這個冒牌貨的保證,而是盯著趙慧子,一臉懷疑的問道:“你和他是不是一伙的?”
趙慧子一怔,正要開口回應的時候,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
“這個答案,還是讓我來為你解開吧!”
從洞口竟然又冒出一個腦袋,正是無論在什么時候還笑得出來的楊宗謹。他有些狼狽的爬出洞口,接著是齊爾格和燕荒城。
他們陸續出來之后,立刻被躲在暗處的黑衣人團團的包圍。里三層外三層,如同黑夜一般,密密麻麻的一大片。
本來準備拿著大刀大干一場的齊爾格,立刻識趣的收起刀,站到一邊。
林夢塵的臉色此時卻是微微一變,他想不通楊宗謹怎么也會上來,而不是按照他的設想,去尋找青銅令牌。
不過,他很快又恢復了冷靜。現在的局勢完全在他的掌握之中,沒必要感到一絲絲的慌張。
“沒想到你們這么快就出來。”林夢塵聳了聳肩膀,一臉微笑。
“還有很多事情,恐怕是你沒有想到的。”楊宗謹也冷笑了起來。
“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趙福霖拉著楊宗謹的手,迫不及待的插話道,“你們不是在尋找怪獸,怎么會……”
楊宗謹對她微微一笑,然后向林夢塵道:“你帶來這么多人,我們是死定了。不過閣下是否介意我先把話說完再動手?”
林夢塵冷冷的笑了一聲,說:“你竟然沒有繼續探索這個洞穴,實在是有些浪費了我的好意!”抬了抬手,手下的刀都放了下來。
他們雖然保持著警戒,卻沒有剛才那么抵觸。
“你的設計相當完美、離奇、恐怖,當然也很有創造力,我幾乎就要上你的當,去找那個什么怪物和青銅令牌。”楊宗謹的贊嘆絕不是裝出來的,“不過可惜,你卻犯了幾個過于明顯的錯誤!”
“哦?”林夢塵一幅不以為然的神情。
“第一,你留下的斷手斷腳上面竟然出現了不同程度的尸斑,要知道人只有在死亡后兩到三個時辰左右才會出現尸斑,而且在洞里那種低溫的條件下,這一現象的出現還要推遲。”
“這是我大意了,忘了你是仵作出身,非常善于根據尸身推案。”林夢塵承認的十分干脆,當然是因為他覺得自己是大勢在我。
“第二,你只是留下手腳,卻讓怪物帶走了身體和頭部,本來這樣做很聰明,讓我們無法確認死者的真實身份,但是也同樣讓人起疑,怪物難道有不吃手腳的怪僻?”
“有趣。”
“還有第三條,你在石壁上留下的杰作,雖然相當的逼真,但是卻忘了我們這里有個熟讀雜書的燕荒城,他通過仔細的觀察發現石壁上的雕刻十分新,就幾乎肯定這壁畫是偽造的。”
林夢塵聽到這時,臉色變得非常難看。
他也實在沒有想到,自己精心布下的陷阱竟然有如此多的漏洞。
原來他為了達到調開楊宗謹的目的,精心設計這一次的熊襲擊事件。同時,借著怪獸的名義金蟬脫殼。再借著自己在地下河對岸偽造的壁畫,引誘楊宗謹等人去尋找不存在的青銅令牌。
然而,一切都在楊宗謹的慧眼面前,沒了用處。
“你既然發現了這么多破綻,為什么不早說呢?”趙福霖埋怨道。
“我當時不揭穿這個把戲,有兩個原因,第一,我還不能確認林夢妮是不是和林夢塵一起安排的這出戲,第二,如果不假裝上當,讓你們先從洞里出來,怎么能把這些人全部都引出來呢?”楊宗謹看著林夢塵,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
“你是什么時候開始懷疑我?”林夢塵忽然開始思索些什么。
如果楊宗謹不是早就懷疑他的話,斷不會提前布下局給他往里鉆。
“認為你是兇手,自然是從封天涯被殺的時候開始的。”楊宗謹說著把頭轉向趙慧子,“還有你。”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趙慧子神色倒顯得坦蕩。
“你們在田氏土司城合伙殺死封天涯之時,就露出了自己的狐貍尾巴。”楊宗謹目光如電。
“一派胡言,你有什么證據說我殺了他!”趙慧子駁斥道,“你別忘了,封天涯的武功可是我們這群人中最高的。”
“單憑武功,你們自然殺不了他。”楊宗謹卻仿佛把他們看穿一般,冷聲道:“就像殺周殿臣的時候一樣,你們都是玩的花招。因為你們有著其他殺手不具備的本領,那就是‘信任’。”
“你殺了我哥!”周殿青頓時憤怒,對著趙慧子怒目而視。
趙慧子急忙辯解道:“你別聽楊宗謹在那里挑撥是非,我怎么會殺害你的兄長?”
話音未落,楊宗謹質問道:“如果不是你殺的,為什么周殿臣會在臨死前寫下那個字呢。”用樹枝在地上寫了個“亠”。
眾人再看這個字的時候,各自有不同的思索。
燕荒城道:“這個字如果仔細看的話,有點像豎心旁只是少了個點。”說到這里的時候,恍然大悟。
剛才趙慧子對周殿青表現出來的溫情脈脈,正是心缺了一點。
楊宗謹進一步道:“你們之所以讓周殿臣繼續寫下去,其實是為了讓我們誤以為是龐太師所為。但你們沒料到龐太師這是為周天宇搞的金蟬脫殼之計,導致整個計劃是弄巧成拙。”
“那么封天涯被殺,為什么說是和周殿臣的情況一樣?”趙福霖不失時機的問道。
眾人也很好奇,齊刷刷的看向楊宗謹。
只有趙慧子本人臉色在變,一臉的沉重。
楊宗謹道:“因為趙慧子其實是封天涯真正的老大,主要你死,你不得不死。”說這話時,看向趙慧子。
趙慧子沉默了。
楊宗謹又看向趙福霖,說道:“宗室女都有玉牒留在宗人府,如果你去查襄陽王的女兒就會有意外的收獲。”
“既然襄陽王讓女兒做這種事情,又怎么會讓她出現在玉牒上面?”趙福霖不解的問道。
“襄陽王當然不想讓自己的女兒出現在那里,但是……這是制度。”楊宗謹看向趙慧子道,“龐太師曾經和我說過,襄陽王有個女兒,你說對吧。”
趙慧子冷笑道:“龐太師這只老狐貍,果然不是省油的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