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楊宗謹(jǐn)?shù)陌Ш柯暎镙兜谝粋€沖了過來,見楊宗謹(jǐn)在地上卷著,指著驚慌失措的楚琳質(zhì)問道:“你到底對他做了些什么?”
楚琳慌忙擺手:“我……我……什么也沒有做!”
蕭萬晟緊隨其后,用力的扶起卷在地上的楊宗謹(jǐn),一手抓住他的手腕,聚精會神的為他把脈。
周天宇信步而來,擺出一副事不關(guān)己的樣子。
董秋荻見周天宇無意管楚琳,手握緊劍鞘,向楚琳一步一步走去。
“不……不關(guān)她的事……我想起了一些東西而已……”楊宗謹(jǐn)回過神來,額頭上滿是汗水。
董秋荻這才停下了腳步,扭臉看楊宗謹(jǐn)。
蕭萬晟把完脈,說道:“你身上的蠱毒雖消,但是它已經(jīng)對你的心造成了傷害,所以記憶不可能一時半會就能夠完全復(fù)原,千萬不要太勉強(qiáng),否則適得其反。”
“我明白。”楊宗謹(jǐn)勉強(qiáng)的站起了身,努力的擠出一絲笑容。
“你真是的,到這個時候還逞強(qiáng)!”董秋荻一邊責(zé)備,一邊又心疼的上前扶住了楊宗謹(jǐn)。
楊宗謹(jǐn)微微一笑,伸手輕輕地拍了一下董秋荻的手背,算是安慰。
楚琳剛才著實(shí)嚇壞了,見楊宗謹(jǐn)恢復(fù)過來,松了口氣道:“你沒事就好了,剛才真是嚇?biāo)牢伊恕!?/p>
周天宇卻敏銳的抓住重點(diǎn),上前一步,逼問道:“楊宗謹(jǐn),你究竟想到了什么?”
董秋荻看向周天宇,暗暗提防。
楊宗謹(jǐn)卻故意推開董秋荻,上前一步,和周天宇隱隱對峙,說道:“周大俠,請問你可知道周殿青的下落?”
周天宇把眼睛一瞪,扭頭看了眼楚琳。
楚琳怯生生的躲到蕭萬晟的身后,小心翼翼的說道:“我……我不是故意說的。”
周天宇收回了目光,正面盯著楊宗謹(jǐn):“你覺得老夫會說嗎?何況……”
“何況以在場眾人的能耐,沒人能夠阻擋得了你。”楊宗謹(jǐn)幫他想說的話,都提前說完。
周天宇冷笑一聲,不置可否。但是那種志得意滿的氣派,已經(jīng)顯示出了他內(nèi)心最真實(shí)的想法。
然而,楊宗謹(jǐn)卻毫不害怕:“你放心吧。就算你不愿意帶我去,我也知道在哪里能夠找到周殿青。”
“嗯?”周天宇眉頭一皺,良沉思久,開口問道:“老夫帶你去,你能給老夫什么好處。”
楊宗謹(jǐn)?shù)溃骸氨D銖凝嬏珟熓掷锘蠲绾危俊?/p>
“成交。”周天宇在前面,朝著叢林深處走去。
楊宗謹(jǐn)?shù)热司o隨其后,也一起去了。
夜幕下的叢林,霧氣越來越濃。楊宗謹(jǐn)一行人停下了腳步,在有限的空間里勉強(qiáng)清理出一塊地方,點(diǎn)燃了篝火。眾人圍坐在一起,但是誰也沒說話,仿佛每個人都心事重重,只有不時跳躍的火光在燃燒樹枝時發(fā)出“噼啪”的聲音。
“你真的知道周殿青在什么地方嗎?”董秋荻終于按耐不住,看向周天宇。
其他人聞言,也都把目光移到了周天宇的身上。
只有楊宗謹(jǐn)拿著一根木棍,輕輕地挑動了一下火堆讓火更旺盛。視若無睹,仿佛一切都與他無關(guān)。
周天宇卻只是冷笑一聲,也拿著一根粗大的樹枝擺弄著篝火,對董秋荻的問題置若罔聞。
董秋荻最恨別人一副愛理不理的樣子,但是礙于周天宇的武功,又不敢輕舉妄動。
周天宇看坐臥不寧的董秋荻,笑道:“其實(shí),在我們這群人里有個人也能夠找到我的女兒。”說這話時,看向楊宗謹(jǐn)。
楊宗謹(jǐn)一怔,抬頭看周天宇,從他眼中看出了洞悉一切的目光。沒想到周天宇居然察覺到這點(diǎn),倒是令他很是意外。
董秋荻本來就沒處發(fā)泄,見楊宗謹(jǐn)都知道,伸手用拇指和食指毫不留情的掐住了楊宗謹(jǐn)厚實(shí)的手臂肉。
楊宗謹(jǐn)這下可裝不了深沉了,一聲慘叫,跟著想要擺脫董秋荻像老虎鉗一樣的手。
其他人也都忍不住樂了,本來有些緊張的氣氛,一下子變得輕松。
“你……你……你……”楊宗謹(jǐn)被自己夫人弄得哭笑不得,只有看著董秋荻,卻見她比他還兇,竟半天說不出話來。
“你什么你!我問你話呢,你聾了,非要逼我動手!”董秋荻得意的拍了拍手,隨手撿起地上一根枯樹枝,扔進(jìn)了火堆。
“算我怕了你!”楊宗謹(jǐn)一手揉著手臂,一手拿出了楚琳剛才給他的紙條。
董秋荻和蕭萬晟立刻不約而同的圍了上來。
“看出什么來了嗎?”楊宗謹(jǐn)笑了一聲。
董秋荻和蕭萬晟對望了一眼,然后一起搖了搖頭。
楊宗謹(jǐn)哈哈一笑。
“剛才那下是不是太輕了?”董秋荻輕輕地拍了拍楊宗謹(jǐn)?shù)募绨颍瑮钭谥?jǐn)頓時渾身上下打了個寒顫。
“別急,別急!我再給大家看樣?xùn)|西!”楊宗謹(jǐn)從衣服里把折疊整齊的畫卷,小心翼翼的拿了出來。
那幅畫卷是老婆婆畫給楊宗謹(jǐn)?shù)模艿钋嗪蜔o名女子的畫像。
看到無名女子的時候,董秋荻下意識的回頭看了眼楚琳。
楚琳不解的眨了眨眼睛,卻沒有過來湊熱鬧。
楊宗謹(jǐn)把畫卷打開,展開畫卷的背面給大家看。
畫卷的背面和紙條上有著一樣的一行字:冤冤相報何時了,不是不報時候未到。
“這不就是紙條上寫的和畫卷上面兩行一模一樣的字嗎?”蕭萬晟實(shí)在看不出有什么名堂。
“不光是一樣的字,筆跡,大小,甚至上下左右的間隔距離都是一模一樣!”董秋荻不愧是行走江湖多年,一眼就看出其中的奧秘。
楊宗謹(jǐn)點(diǎn)頭道:“不錯,正是這樣。”
董秋荻卻瞥了眼楊宗謹(jǐn),追問的意思已經(jīng)寫在臉上。
楊宗謹(jǐn)也很識趣,苦笑著道:“我一開始也是對這句話百思不得其解,但是我剛開始對那幅畫是否存在奧秘根本不重視。直到楚姑娘告訴我,她和段天行的關(guān)系就想到了畫絕對有什么特別。”
說完,楊宗謹(jǐn)把紙條上的字和畫卷的圖案正面交疊。透過火光,文字和圖案竟然巧妙的連接到一起,組成了一張線條交錯的地圖。
明明是兩個女子的畫像,但是她們身上的衣服的折痕紋路和花的圖案,奇跡般的變成了地圖輪廓。在地圖的右下角有一個彎刀符號和一個仿佛向左的箭頭,而左上角則有一個十字的標(biāo)記,應(yīng)該就是目的地。
“真是太奇妙了,這都能被你想到,老頭子徹底服了!”蕭萬晟自嘆不如。
“但是這幅圖畫得亂七八糟,怎么看得懂,又怎么幫我們找到周殿青呢?”董秋荻皺眉道。
蕭萬晟也點(diǎn)頭贊同,這幅圖雖然看起來像地圖,但是沒有具體的坐標(biāo),光是依據(jù)圖上的地形來找人,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事情。
楊宗謹(jǐn)似乎早有預(yù)料,看向坐在火堆前的楚琳,笑道:“們看不懂這幅圖,但是你一定看得懂吧?”
楚琳站起身來,走到楊宗謹(jǐn)身旁,看著在火光映襯下的地圖,臉上露出一種奇異的神情。她慢慢的伸出手,然后彈起一根手指,指著彎刀印記的地方,緩緩的說道:“這里就是被大火毀掉的山寨。”
周天宇也跟著站了起來,笑道:“果然。老夫知道如果有人能夠找到山寨,那么就一定是你。”
“我也知道,你肯定想讓我展示出地圖。”楊宗謹(jǐn)也微微笑道。
“哼!你這話,老夫卻聽不明白。”
“做人就要表現(xiàn)出價值,這是你的處世哲學(xué)。所以我故意把大夫人和三夫人調(diào)走回了羊苴咩城,就是為了讓你感覺勝券在握。”
“你不怕老夫動手殺人?”
“想要救周殿青,不正是需要我的幫助嗎?不然,你也不會很有耐心的讓我展現(xiàn)出自己的價值。”
周天宇突然哈哈大笑,笑聲震動整個山林。
楊宗謹(jǐn)也跟著笑,只是笑聲沒那么厲害。
住了笑聲,周天宇說道:“很好。你的確展現(xiàn)出了自己的價值,老夫就帶你們?nèi)ヒ惶藗髡f中五毒教總壇。”
“五毒教總壇?”楊宗謹(jǐn)下意識的看了眼楚琳。
楚琳向后面退了退,一臉恐懼的看著他們。
董秋荻可不會被她這樣的可憐遮掩,長劍出鞘,指向楚琳。
楚琳擺手道:“我……我……真是迫不得已,那個……那個……”一步步向后退。
而董秋荻則是步步緊逼,同時瞄向身后的周天宇。
就在楚琳退無可退的時候,周天宇阻止道:“等一下,老夫有話說。”
“嗯?”董秋荻及時停下了腳步。
周天宇道:“相信楚琳說過一段關(guān)于山寨的故事,其實(shí)那是五毒教的覆滅。只不過省去了血腥的部分和一些細(xì)節(jié),大體上是一致的。”
董秋荻這才收劍回鞘,退到楊宗謹(jǐn)身側(cè)。
楊宗謹(jǐn)則走上前,問道:“我只聽過五毒教的故事,但是并不了解很全。你能詳細(xì)的告訴我嗎?”
聽到這話,周天宇只冷哼一聲。
但是蕭萬晟卻臉色大變,只是眾人的注意力都注意到周天宇的身上,沒有發(fā)現(xiàn)他的表情變化。
“那是一段很久遠(yuǎn)的故事……”周天宇仿佛想到了什么,心里竟然產(chǎn)生了一點(diǎn)點(diǎn)的懷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