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祭司看著九層寶塔,不禁嘆道:“法眼宗邪派像撒網一樣,派出大量教眾在山中搜索。老虎擔心再這樣找下去,會有被發現的一天。就想著派人抓他們,希望能警告他們知難而退。卻沒想到弄巧成拙,讓你把他們的人帶進了這里。”
楊宗謹羞愧難當:“都怪我不好。估計曾志超父女倆原本只是被安排,送我們回汴梁城就算結束。沒想到橫生枝節,意外到了這里。”
“事情已經這樣,再后悔也是無用。”大祭司安慰道。
這個時候,山谷之外,又響起‘狼嚎’,懾人心魄。
聽到狼嚎聲,大祭司皺了皺眉:“他們快到了,狼群拖不了太久。”說完,快步走到九層寶塔前。
卻停下了腳步。
“等什么?”楊宗謹急忙問道。
“等待著時間。”大祭司望著天空,“狼群會讓他們吃點苦頭,遲滯行動。我們耐心的等著,等到需要時辰的到來。”
楊宗謹閉上了嘴,安靜的等候著。
遠處的夜空,漸漸泛白,一縷金色的光芒越過群山之巔,綻放出金色的光芒,把天邊照得一片火紅。
而那第一縷陽光,仿佛冥冥之中早有注定,竟然不偏不倚穿過寶塔頂層,幻化出七彩的光芒。
大祭司仿佛被彩虹所包圍,渾身散發著莊嚴的圣光。
突然,整座九層寶塔嘩啦一聲倒塌。磚石像雨一樣掉落在地上,揚起塵土。
但是當灰塵落下,一顆鵝蛋般大小的透明珠子,出現在正中,折射出耀眼的光芒。
大祭司走近,雙手捧起夜明珠。
楊宗謹和詹俊對視一眼,完全不能理解發生的一切。那么的真實,又那么的虛幻如幻像。
“這就是佛骨舍利!”大祭司小心翼翼的捧著夜明珠,徑直走到楊宗謹面前,毫不猶豫地遞給他。
楊宗謹雙手合十,鞠了一躬,再小心翼翼的接過舍利,看著手中這奇特的珠子,也不由仔細觀察起來。
佛骨舍利外表圓潤異常,晶瑩透亮,放在陽光下仿佛可以看到中間有一團流動的云霞,奇異非凡。握在手里,更是感覺冰涼透骨。
見慣了奇珍異寶,楊宗謹依舊不能不為這顆“佛骨舍利”而贊嘆不已。
此時,外面狼群的嚎叫聲越來越急促凄慘,而且人的慘叫聲不斷,顯然是法眼宗正在全力進攻狼群。
聽到聲音,大祭司指著寶塔對面的狹窄的小路,說道:“收好佛骨舍利,你們從那里攀爬下去,一直往東南而行,就可以到汴梁。”
楊宗謹順著大祭司指的路看去,發現那條石峰,剛好夠一個人側身擠進去。
“快走吧,不要耽誤。”大祭司催促道。
楊宗謹把佛骨舍利放進口袋里,向大祭司行了個禮,然后問道:“你也是法眼宗的一份子,就不怕我回去之后奏請朝廷,消滅法眼宗!”
“世間之人有好有壞,法眼宗也不例外。善者長存,惡者滅絕。法眼宗與其淪喪成為他人為虎作倀的皮,不如消滅的好。不辱沒先人智慧,不污穢法眼宗之名。”大祭司十分果斷的說道。
楊宗謹和詹俊依次鉆進石縫,回頭看大祭司一動不動的站在外面。
盡管已有答案,楊宗謹還是問道:“您不和我們一起走?”
“永別在即,有一言相送,卿一定要完成我的話。”大祭司揮了揮手,臉色異常鎮定從容。
楊宗謹和詹俊抱拳行禮,轉身離去。
見他們走遠,大祭司將懷里的火折子點燃,將石峰埋藏的火藥點燃。
轟……
楊宗謹和詹俊回頭看時,但見山峰上冒出黑煙。
海棠醫館里,女神醫正在為賽春華做著仔細的檢查。
女神醫古曼春,是一位醫術了得的大夫。與神醫陸明齊名,僅次于神醫雨桑。只可惜陸明和雨桑都“不務正業”,只有古曼春堅持醫道。
李媗之等人則靜靜的守候在病房外面,耐心的等待著結果。
過了一盞茶的時間,古曼春從里面走了出來,滿頭大汗。
“檢查結果怎么樣?”李媗之迫不及待的問道。
“她的肌膚毫無損傷,沒有發現什么問題。”古曼春非常肯定的說道。
“會不會……”
“你的猜測,我也嘗試過。但任何遇到某種物質就會變色的圖案,本身都是存在后背上面,不會憑空消失。”
“多謝。”
古曼春一邊擦著汗,一邊去后堂休息。
“是不是我們的推斷有誤?”趙福霖有些失望的說道。
李媗之搖了搖頭,她也不知道。
謝斌和蔣忠則保持沉默,從眼神中可以看出他們還在苦苦思索著什么。
這時,賽春華已經穿好衣服,從屋里走了出來。
“怎么樣?有發現嗎?”她急切地問道。
趙福霖苦笑著搖了搖頭。
“今天也折騰了一天,我先送你回去休息吧。”李媗之上前,挽住賽春華的胳膊。
賽春華也有些疲憊,道了聲謝,便和李媗之走了。
趙福霖陪同一道前往。
只剩下謝斌和蔣忠,蔣忠道:“我還有點事要處理,先告辭了。”說完,就急匆匆的離開了海棠醫館。
謝斌本來還想和蔣忠商量的,見他走遠,不由得皺了皺眉頭。
但是謝斌作為男性是不合適長期待在這里,只好去對面的茶樓坐一會兒,如果公主有什么吩咐,也好隨時聽用。
李媗之和趙福霖陪著賽春華一路慢慢的往楊府走去,三個人都各有心事,竟然一句話都沒有說。
之所以不送賽春華回家,還是考慮到安全的因素。
楊府雖然比不上皇宮戒備森嚴,但是因為董秋荻快要生子的緣故,伏羲觀派了不少的高手駐守在那里。安全有保證,這是很重要的。
進了楊府,來到朱茜提前安排給她的房間門口,賽春華忽然抓住李媗之的手,欲言又止。
趙福霖一怔,下意識的上前一步。
李媗之坦誠的看著賽春華:“賽姑娘,你還信不過我們嗎?”
“不是……當然不是……”賽春華臉色有些尷尬,不過還是沒有說話。
李媗之明白了:“你好好休息吧,等到你想說的時候,可以隨時找公主和我。”
賽春華點了點頭,轉身進屋。
等她關上了門,趙福霖才小聲道:“看來她隱瞞了一些事情,還不愿意說。”
“尊重別人的**吧,咱們耐心等著就好。”李媗之說著話,拉趙福霖去了她的房間。
兩人當然不是有別的想法,而是商量一件事情。
“據我所知,柳捕頭在去世前拿走了瓷器店老板的大紅燈籠。據說那燈籠只是尋常之物,到底是什么原因導致柳捕頭帶走呢?”趙福霖疑惑不解。
“柳捕頭是開封府捕頭,我兄長李柬之曾經的手下,一向遵守紀律。怎么會做出這種事情?”在李媗之的印象中,柳捕頭一直很老實。
“據謝斌告訴我,他拿走了燈籠,就再也沒有出現過。想來不會有假,這點十分的奇怪。”趙福霖疑惑不解。
“這件事情我會繼續跟進調查,你先休息吧。”李媗之站起身來,“你就在我房間里休息,我去看望一下董妹妹。”
“嗯。”趙福霖伸了個懶腰,疲憊之色寫在臉上。
李媗之走后,趙福霖換了衣服,躺到了床上,她太累了,沒過一會兒,就睡著了。
然而這只是李媗之的借口,她離開了趙福霖之后,便找到了朱茜,與她一道去馬廄挑了兩匹快馬,決心沿著汴梁的官道四處尋找。
首要的方向是西北,因為楊宗謹是在前往西北的路上失蹤的。
而楊宗謹和詹俊此時卻是狼狽不堪,餓了就在林里找些果子吃,渴了就喝溪水,困了就找一堆干草當床,倒頭便睡。
經過很長一段時間的艱難徒步,終于從山上下來。
“看,前面是官道,官道!”詹俊干枯的喉嚨,顫抖著發出興奮的叫聲。
果然,一條寬敞的土路在山腳處猶如蜿蜒的長蛇,看不到盡頭。
楊宗謹也很興奮,這么長時間第一次碰到官道。但是興奮不到幾秒鐘,就發現了一個很嚴重的問題。
“他奶奶的,如果再讓我從這里走回汴梁,估計半路上我就掛了。”楊宗謹看不到一個行人路過,心里頓時涼了半截。
“總會有人經過,這里可是汴梁,大宋的國都。”詹俊顯得很樂觀。
他扶起蹲在地上的楊宗謹,兩人踉踉蹌蹌的沿著官道,往東南方向緩步前行。
楊宗謹的手無意中碰到懷里的佛骨舍利,擔心道:“法眼宗的邪派恐怕不會輕易放過我們。”說著,回頭望了望身后的高山。
“他們找不到佛骨舍利,肯定會認為是我們拿了。”詹俊也皺起了眉頭,他越來越擔憂自己的妻兒。
楊宗謹摸了摸下巴扎手的胡茬,笑道:“這何嘗不是一個機會,或許借此我們能救出他們。”心里開始盤算起救人的方法。
“你是說拿‘佛骨舍利’交換人質?”詹俊頓時心跳加速。
這確實是個可行的辦法,但是這樣也違背了答應大祭司的諾言,如果真這樣做,他會深感不安。
“你就放心吧。”楊宗謹神秘的一笑,心里已經有了全盤的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