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節
司徒松的意識從無邊的黑暗中,艱難地掙脫出來,第一時間,感受到的是刺骨的冰涼和一股濃烈的消毒水與血腥味混合的味道!
耳邊是嗡嗡的空調雜音,以及......清晰的中文對話:
“......媽的,這豬仔體格真不錯,腰子鮮活,肯定能賣個好價錢!“
“算他運氣好,血型和配型都對上了,那邊催得急,趕緊的,做完這一單,夠我們瀟灑半年了!“
“麻醉夠量了吧?別像上個那樣中途醒了,怪嚇人的。“
“放心,進口的猛藥,大象都能放倒......“
司徒松沒有貿然睜眼,“洪門透視術“在體內悄然運轉。
他“內視“到自身氣脈被藥物阻滯,運行晦澀,但丹田的一股內力因提前有所防備,并未完全渙散。
他“看到“自己正躺在一張冰冷的不銹鋼手術臺上,頭頂是無影燈刺目的白光,旁邊站著兩個戴著口罩、帽子和血跡斑斑手術衣的男人,一個拿著手術刀,一個端著器械盤。
房間狹小,墻壁斑駁,鐵門緊閉,門外隱約傳來守衛走動的腳步聲和無線電的雜音。
西港電詐園區......噶腰子......好,很好!
居然把主意打到洪門太子的腰子上來了!
***,茅坑里打燈籠——找屎(找死)!
憤怒如巖漿般在胸中沸騰,但司徒松的大腦卻異常冷靜。
他默默催動體內那股保命真氣,如涓涓細流般,緩緩沖向被阻滯的穴道。
同時,他感應到手腕內側皮套內那幾枚金針了,還好,沒丟!
持刀醫生的手腕已經抬起,閃著寒光的手術刀即將落下,目標是司徒松的腹部。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
司徒松猛地睜開雙眼,眼中精光爆射,哪有半分迷醉的樣子?
他藏在身下的手腕詭異一翻,一枚金針已夾在指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精準地刺入自己頸側的一個穴位!
“呃!“一股銳利的刺痛感傳來,被藥物封鎖的氣血瞬間一暢!
他身體如裝彈簧,猛然自手術臺上彈起,左手如電,擒住醫生持刀手腕,猛力一扭!
“咔嚓!“令人牙酸的骨裂聲響起。
“啊------!“醫生的慘叫剛出口一半,司徒松的右拳已經帶著一股惡風,結結實實地砸在了他的面門上!
正是洪拳筑基招式“伏虎式“中的“黑虎掏心“變種,只不過掏的不是心,而是臉!
醫生如同被重錘擊中,整個人向后倒飛出去,撞在墻壁上,軟軟滑落,沒了聲息。
那名助手嚇得魂飛魄散,手中的器械盤咣當一聲掉在地上,手術刀、鉗子散落一地。
他轉身就想往門口跑,一邊跑一邊用柬埔寨語大喊:“來人!快來人!豬仔詐尸了!“
司徒松豈容他得逞?
腳尖輕挑,地上止血鉗應聲飛起,被他順手抄住,看也未看便反手甩出!
“噗!“止血鉗精準地命中了助手的后頸穴道,那人哼都沒哼一聲,直接撲倒在地,昏死過去。
順手,把掉在地上的一部華為手機塞進褲兜。
幾乎在同時,鐵門被“砰“地從外面撞開,兩名手持AK-47步槍、面目兇悍的守衛沖了進來,口中罵罵咧咧。
門開的剎那,司徒松已從手術臺上一躍而下,身體蜷成一團,以手術臺為掩體。
透視術全力運轉,在他眼中,守衛的動作似被放慢,槍口軌跡清晰可見。
“噠噠噠!“灼熱的子彈掃射而來,打在手術臺和不銹鋼器械上,火花四濺,碎屑橫飛。
司徒松在槍林彈雨中如鬼魅般穿梭,每一次閃避都精準無誤。手腕輕抖,兩枚金針已夾于指縫,看準守衛換彈間隙,手臂猛然揮出!
“嗖!嗖!“
金針細如牛毛,無跡可尋,卻帶著司徒松灌注的內力,如同兩顆出膛的子彈,精準無比地射入了兩名守衛的眼球!
“我的眼睛!啊------!“
凄厲的慘叫聲響起,兩名守衛瞬間失去視覺,捂著臉痛苦地倒地哀嚎!
司徒松沒有絲毫停留,身形一閃便沖出了手術室。
外面是一條昏暗潮濕的走廊,警報聲凄厲地響徹整個地下空間,更多的腳步聲和呼喝聲從四面八方傳來。
他迅速辨明方向,朝著記憶中氣流更為清新的一端狂奔而去。
走廊盡頭,一段向上的樓梯隱約可見,樓梯口那扇鐵柵欄門因警報聲而自動解鎖,發出'咔嚓'一聲輕響。
沖出地下層,外面是一個雜亂無章的院子,高墻上架設著帶電的鐵絲網,目測超過四米。探照燈的光柱在院子里胡亂掃射,幾個方向的守衛正持槍包抄過來!
不能戀戰!
司徒松深吸一口氣,體內真氣奔涌,洪拳身法運用到極致。
他助跑幾步,猛地蹬踏墻面,身體如離弦之箭般借力向上竄起,在空中完成一個靈巧的翻騰,手指如鷹鉤般精準地扣住了鐵絲網邊緣一處被絕緣材料包裹的支撐點!
“嗤啦!“盡管他早有準備,但那強大的電流仍如毒蛇般瞬間竄過他的手臂,帶來一陣鉆心的劇痛和麻痹感!
但他咬牙硬撐,手臂爆發出驚人的力量,整個人如貍貓般敏捷地翻過了電網!
身在半空,下方傳來槍聲!
“砰!“
一顆流彈擦傷了他的小腿,一陣鉆心的疼痛傳來。
司徒松悶哼一聲,落地時一個翻滾,卸去下墜的力道,不顧腿上的傷勢,起身便朝著圍墻外東巴耶延山-考愛山森林保護區的黑暗叢林狂奔而去,身影很快消失在茂密的熱帶植被之中。
確保安全后,司徒松掏出繳獲的華為手機,聯系保鏢阿虎,約定了接頭的地點后,把卡摳出來揉個稀巴爛,一腳把手機跺得粉碎,司徒松才繼續踏上逃亡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