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爽的眼睛“嘩”地睜開了。
原本的困意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這什么聲音???
來之前沒聽說這學校有鬼啊……
【宿主!相信科學,這個世界是沒有鬼的!】
【你最近學的馬哲難道都忘了嗎?】
【物質才是世界的本源!】
作為唯物主義戰士,系統高舉科學大旗。
“……”
聶爽眼皮子一跳,好像是有那么點不害怕了。
頭好癢啊,知識以一種詭異且猥瑣的姿勢鉆進她的大腦。
聶爽捏著手電筒和電棍,躡手躡腳朝著聲音的方向走過去。
“什么人?!”
她沒開口,對方先質問起來。
聶爽走過去,發現居然是京圈佛子……哦不,符安容。
他單手插兜站在昏暗處,被手電筒照得眼睛有點睜不開。
聶爽發現他眼尾紅紅的,很明顯是哭過。
“少爺……不是,你咋了?想家?”
聶爽說出口,才發現她的懲罰應該是結束了。
“沒有。”符安容淡淡回了一句。
可重重的鼻音還是暴露了他哭過的事實。
“那你為什么哭?”聶爽問。
符安容嘆了口氣,“我覺得活著沒意思。”
“???”聶爽上下掃視一番。
顏值,巔峰;金錢,老錢風;社會地位……高校學霸,七百分。
“難道你的家庭不幸福?”聶爽覺得自己窺見了真相。
早就聽聞豪門腥風血雨,爭奪家產什么的……
“沒有。我爸媽非常恩愛,如膠似漆,每年要飛全國度假。”
“不過我是獨生子,所以也沒有什么兄弟姐妹陪伴,有時候也挺孤單的。也就只剩下一點薄產,是我能獨享的……”
“好了,不用說了。那你是有什么理想實現不了嗎?”
這哥一言不合開始炫耀,聶爽連忙打住。
“理想的話,我就是喜歡哲學,希望可以在這方面深造。”
“我爸媽去年邀請了我喜歡的教授,給我做了一陣子家教,我覺得很有開悟……”
“今年,我也如愿通過高考來這里讀書了。”符安容說這些事情時,表情都淡淡的,還反問了一句,“你的理想是什么?”
“我的理想……就是賺夠養老錢,然后美美躺平。”聶爽沒啥大志向。
人窮志短。她覺得活著舒服就夠了。
“我知道了,你是不是覺得應該靠自己賺錢?不能完全依賴父母!”
聶爽想到了,這就是小說里很多霸總的通病,總覺得要靠自己才不算活在父母的光環下。
應該屬于一種需要社會身份的認同吧。
“你不用有壓力,其實我也是今年才開始賺錢的。”
“你現在都還沒畢業,等你畢業再大展拳腳,不就行了?”
“啊?你沒有自己賺錢過嗎?”符安容愣了愣,有點驚訝。
“我七歲的時候,就一幅畫賣了五十萬。”
“然后九歲,用自己的信托基金買了一塊地皮,三年漲了五倍,賺了幾百萬。”
“上個月,我參加了一個小小的書法比賽,還得到了十萬塊獎金呢。”
符安容隨便說了幾句,聶爽就破防了。
“好了,不用再說了。”
“不是哥們兒,你再說,我也要抑郁了。”
“你這么豐富的履歷,還要啥自行車?!”
“跟你一比,我也沒有活著的必要了呀!”聶爽不理解。
這哥們,要啥有啥,為什么會覺得活著沒意思?
好日子過得太多了,也想吃一點普通人的苦?
“我只是覺得人生沒有什么目標,讓我短暫的空虛和無聊。”符安容越說越難過。
“這一路看到盡頭,全都是虛無……生命沒有意義。”
“嘭”聶爽彈了他一個腦瓜崩。
“嘰里咕嚕說啥呢,我都聽不懂。”聶爽眨巴著眼睛。
符安容有些驚訝,“難道你沒有思考過人活著的意義嗎?”
“沒有,反正我已經活著了,存在即合理。”聶爽攤手,理直氣壯。
符安容語塞,“那……你有思考過死亡、世界本源嗎??”
在符安容的世界里,他本來相處的人也不多,大多數都是些老頭子,老太太,一個兩個都很深刻。
長到這么大,他幾乎很少見到這種沒怎么用過的新腦子。
他居然覺得很是神奇。
“哦對,世界本源!說起來這個……”
聶爽想到了自己的任務。
她快速跑回休息室,拿出了那本《馬克思主義基本原理》
“快給我講一下,你所說的這個這個世界本源,什么意思啊?”
“你也對哲學感興趣嗎?”符安容沒想到,這位阿姨還挺有進步覺悟。
可聶爽卻搖了搖頭。
她只是想完成系統任務,也算不上對這個感興趣。
“不管怎么樣,學習和思考都是好事兒啊。”
符安容拿過書,給他講解,“世界本源呢,就是我們認為的……”
符安容給她講解起來。
他的聲音磁性中帶著清冷感,帶著少年的沙啞,但更加好聽。
“這里,我們認為世界的本源是物質。”
聶爽聽了半天,大致明白原來是這么個意思,但她又不太明白為什么。
“為什么是這個……怎么就不能是……”
“住口。你仔細聽我說!”符安容被她問的有些暴躁了。
他一直覺得自己不算是什么聰明人,但他沒見過這么蠢的人!
刷新了他對人類這個物種理解能力的認知。
簡直就好似有什么生理隔離,完全聽不懂人話一樣!
聶爽眼睜睜看著她的小老師逐漸紅溫,也不敢再打破砂鍋問到底了。
不過,大部分內容她確實是聽明白不少。
有一種柳暗花明的感覺,撥云見日,突然就透徹了。
為了給她講明白,符安容絞盡腦汁,沒一會兒就費盡洪荒之力了。
聶爽見他眼中帶著“殺氣”,先前的陰霾一掃而空。
“你不emo了?”她問道。
符安容后知后覺,回過神來,“……”
還真是。
氣的都忘了難過了。
好好好,甭管什么人生目標和意義!
他現在唯一的目標就是掃盲!
他還真就不信了,攻克不了她這顆榆木腦袋!
什么朽木,他符安容一定給她雕出花兒來!
符安容頗有幾分咬牙切齒,“今天我有點累了!明天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