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理完破山宗的人,我和老者把他們綁在灶房后的柴房里,等著他們師門來領人。老者說,破山宗的掌門雖然剛愎自用,卻還算講規矩,知道理虧,不會再來找麻煩。
傍晚,我坐在院里的老槐樹下,摩挲著父親留下的青銅令牌。令牌上的“穹頂”二字被體溫焐得發燙,邊緣的紋路硌著掌心,竟比平時更清晰。我忽然發現,令牌的背面,有一道極細的縫隙,像是能打開。
“看出不對勁了?”老者端著碗野蜜水走過來,遞給我,“這令牌是你爹和我一起做的,里面藏著東西,要等你悟透‘穹頂’一式才能打開?!?/p>
我接過碗,把令牌放在膝上,用指尖摳著縫隙——“咔”的一聲,令牌竟分成了兩半,里面藏著一張極薄的羊皮紙,上面用朱砂寫著幾行小字,是父親的字跡:
“凝兒(蘇凝霜?)若來,帶她去云巔深處‘玄鳥巢’,取‘穹頂心燈’,護秘藏。秘藏非武,是‘天脈’,斷則云巔崩,江湖亂?!?/p>
我愣住了——蘇凝霜?是之前在山神廟救我的那個姑娘?父親怎么會提到她?還有“玄鳥巢”“穹頂心燈”“天脈”,這些都是什么?
“‘天脈’是云巔的根。”老者坐在我身邊,望著云海深處,“當年玄鐵盟散了,你爹和蘇墨軍師就把玄鐵盟的‘秘藏’藏在了云巔——不是金銀財寶,是‘天脈圖’。天脈是地下的水脈,連著云巔的云海,要是斷了,云海會散,山巔會崩,連山下的村莊都會被淹?!?/p>
我握緊羊皮紙,心猛地沉下去:“那‘穹頂心燈’是用來護天脈的?”
“是?!崩险唿c頭,“心燈里藏著云巔的‘靈脈’,能滋養天脈,不讓它斷。當年你爹怕鎮武司的人來搶天脈圖,就把心燈藏在了玄鳥巢,只有林家的令牌和蘇家的玄鳥玉佩,才能打開玄鳥巢的門?!?/p>
我忽然想起蘇凝霜脖頸間的玄鳥玉佩——原來她和這件事還有關系。父親手札里沒提過天脈,想來是怕我年紀小,擔不起這份責任,要等我悟透“穹頂”,有了守護的能力,才讓我知道。
“蘇姑娘會來嗎?”我問。
老者笑了笑,指了指云海深處:“你看?!?/p>
我抬頭望去,只見遠處的云海里,飄著一道纖細的身影,穿著玄色斗篷,正踩著云氣往這邊來——是蘇凝霜!她的速度很快,斗篷被風扯得獵獵響,脖頸間的玄鳥玉佩在夕陽下泛著銀光,像顆星星。
“林硯!”她落在院里,摘下面罩,臉色有些急,“鎮武司的人來了,他們查到玄鐵盟的秘藏在云巔,帶了好多人,快到山腳下了!”
我心里一緊——鎮武司,就是當年追殺我、殺了玄鐵盟盟主的人。他們要找的不是玄鐵心法,是天脈圖!要是讓他們拿到天脈圖,斷了天脈,后果不堪設想。
“別慌?!崩险哒酒饋恚瑥奈堇锬贸鰝€布包,遞給蘇凝霜,“這是你爹當年留下的玄鳥鑰,和你的玉佩一對,能打開玄鳥巢。你們現在就去,把心燈取出來,護好天脈圖。我在這里擋著鎮武司的人。”
“可是您……”我想說老者年紀大了,擋不住鎮武司的人。
老者擺了擺手,拿起墻角的拐杖——那拐杖看著普通,卻在夕陽下泛著淡淡的金光,是玄鐵做的,“我跟著你爹練了半輩子‘穹頂’,還能擋他們一陣。你們快去,心燈不能落在鎮武司手里?!?/p>
蘇凝霜握緊玉佩,點了點頭:“林硯,我們走!”
我最后看了老者一眼,他正站在院門口,望著山腳下的方向,拐杖往地上一拄,周圍的云氣竟慢慢聚過來,繞著他的身子轉——像當年父親練拳時的模樣。我攥緊令牌和羊皮紙,跟著蘇凝霜往云海深處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