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疤臉反手格開劈來的彎刀,手腕順勢翻轉,刀鋒如毒蛇般鉆入敵兵咽喉,這個精妙的變招在昨日他還使不出來,此刻卻如呼吸般自然。
他側身讓過噴濺的血泉,左臂順勢夾住另一名敵兵刺來的長矛,右刀斬斷矛桿后順勢劈開對方肩甲,動作行云流水。
城樓上的賈玨眼中寒光閃爍。手中橫刀每一次揮落,腦內便響起新的提示:
【陣斬十夫長,獲得背嵬軍軍魂x1】
【協同殺敵,體魄 0.2】
【陣斬銳卒,獲得背嵬軍軍魂x1】
半個時辰內,四十三道軍魂傳承如流水般賜下。
四十三名獲得背嵬軍軍魂的敢死營士卒,此刻正展現出驚人的戰斗力。
東側垛口,三名持槍士卒組成三角戰陣。
每當云梯搭上城頭,中間一人必精準刺穿首名登城者的面門,左右兩人同時發力掀翻云梯。
有赫連士卒僥幸突破槍陣,立即被后方飛來的短戟釘死在女墻上。
西側缺口,五名刀手背靠殘垣結陣。
他們刀法狠辣刁鉆,專攻下三路。
赫連重甲兵沉重的步伐在此成為致命破綻,不斷有人被削斷腳筋滾倒在地,隨即被補刀刺穿頸甲。
中央城樓,七名弓手箭無虛發。
他們的箭矢總能在混戰中找到指揮官,正揮舞彎刀督戰的百夫長喉頭突然中箭,抱著云梯的工兵被貫穿眼窩,吹號傳令的號手被一箭封喉。
赫連人的攻勢在這些守軍面前變得支離破碎。
每當他們以為找到防線漏洞,立即會有兩三人默契補位。
長槍與橫刀配合得天衣無縫,箭矢與滾木的落下時機精準得令人窒息。
攻城梯上的赫連士卒開始遲疑。
他們看見先登的同伴死狀凄慘:有人被長槍串成肉串挑下城墻,有人被滾油澆得皮開肉綻,更有甚者被守軍合力抬起扔下城垛,摔在堆積如山的尸體上發出令人牙酸的骨折聲。
“第三隊上。”
督戰的千夫長厲聲催促,新一批士卒被迫攀梯。
但他們爬得越來越慢,不斷低頭躲避根本不存在的箭矢。
當看見城頭守軍抬著沸騰的金汁鍋走來時,竟有人嚇得失手墜梯。
“魔鬼、他們是魔鬼。”
一名年輕赫連士兵癱在尸堆里喃喃自語。
他親眼看見同伴被守軍一槍刺穿甲胄而死,仿佛那不是精鐵而是紙糊。
另一名老兵死死扒著云梯不敢上前,褲襠里滲出腥臊的液體,他剛目睹相識十年的戰友被守軍一箭射穿脖子,那箭法刁鉆得根本不似邊軍路數。
一個時辰后,赫連人的攻勢徹底停滯。
還活著的士卒駐足不前,任軍官如何鞭打都不愿再攀梯。
他們驚恐地望著城頭那些浴血的身影,仿佛那不是人類,而是從地獄爬出的修羅。
兩名赫連軍團千夫長踉蹌著奔回本陣,鐵甲上沾滿血污和煙塵。
他們撲通跪在赫連兀術馬前,頭盔都不敢抬起。
“將軍,守軍抵抗頑強,弟兄們死傷慘重,請求暫緩,休整一下。”
“廢物。”
赫連兀術的馬鞭帶著破空聲狠狠抽下,兩人臉上頓時皮開肉綻,鮮血順著下巴滴落在地上。
“兩千人打了一個時辰。”
赫連兀術的怒吼聲震得旌旗簌簌作響。
“扔下千余具尸體,連城頭都沒摸上去。”
他翻身下馬一腳猛地踹翻跪地的千夫長,鑲鐵馬靴踢得對方蜷縮在地。
另一個千夫長顫聲辯解。
“守軍邪門得很,箭矢專射指揮官,槍法刁鉆得不像邊軍。”
“還敢狡辯。”
兀術抽出彎刀架在他頸間。
“本將親眼看見你們的人扒著云梯不敢上前,這就是你帶的兵?”
刀鋒壓入皮肉滲出鮮血,千夫長嚇得語無倫次。
“不是,他們就像能預判。”
話未說完又被一鞭抽在嘴上。
赫連兀術喘著粗氣環視眾將,突然刀指兩個瑟瑟發抖的千夫長。
“拖下去砍了,首級掛旗桿上。”
在凄厲的求饒聲中,赫連兀術對著副將咆哮道。
“再調兩個千人隊,弓箭手全部上前壓制,敢退半步者,誅全隊。”
一旁的副將臉色發白地應命。
赫連兀術兀術突然冷笑。
“告訴兒郎們,城里守將是個雛兒,誰第一個擒住他。”
刀尖劃過空中。
“賞漢人奴隸百名,黃金千兩。”
戰鼓重新擂響時,剛剛退下來的士卒們面露絕望。
有人看著旗桿上還在滴血的首級,顫抖著重新握緊武器。
新一輪的進攻浪潮再度涌向那座吞噬了無數生命的城墻。
兩個時辰后,殘陽如血,將城墻下堆積如山的尸骸染成詭異的紫紅色。
兩個時辰的瘋狂進攻,讓關堡前的土地變成了真正的血肉磨坊。
斷肢殘骸與破碎的兵器交織在一起,凝固的血漿讓地面變得泥濘粘稠,每踩一步都會帶起令人作嘔的血腥氣。
瀕死者的呻吟聲、戰馬的哀鳴聲與烏鴉的啼叫聲混合,奏出一曲地獄的樂章。
城頭上,一百六十四名敢死營士卒如磐石般屹立。
每個人身上都浸透了鮮血,有的已經凝固發黑,有的還在從傷口不斷滲出。
他們手中的兵器卷刃崩口,甲胄破碎不堪,但眼神卻如出一轍的銳利,那是背嵬軍魂賦予他們的百戰銳氣。
在賈玨的調度下,他們組成簡單的三線陣型:第一排長槍如林,第二排刀盾森嚴,第三排弓弩蓄勢。
盡管人人帶傷,卻無一人露出疲態。
城下的赫連士卒卻已膽寒。
一個年輕士兵看著城頭那些仿佛不知疼痛為何物的守軍,突然扔下彎刀,跪在血泊中嘔吐起來。
督戰隊立即上前,刀光閃過,一顆頭顱滾落在地。
“后退者死。”
督戰百夫長厲聲嘶吼,一連砍了十幾個潰兵的頭顱。
但恐懼比軍法傳播得更快,士卒們寧可被自己人斬殺,也不愿再攀爬那些通往地獄的云梯。
有人甚至主動撞向督戰隊的刀鋒,求個痛快了斷。
“廢物,都是廢物。”
遠處的赫連兀術暴怒如雷,馬鞭抽得傳令兵滿臉是血。
他望著城頭那面飄揚的靜塞軍軍旗,眼中幾乎噴出火來。
“本將親自帶隊,今日就是填上所有人的命,也要踏平這座破堡。”
號角長鳴,金鼓震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