巷子里的空氣,瞬間凝固。
趙吏身后,那上百名手持兵刃的守備軍,將所有人的生路都堵死了。
張猛和狄英等人眼中殺意毫不保留的釋放出來,下意識地將手按在了刀柄上,肌肉繃緊。
“殿下,您先進去,這里交給屬下!”
張猛擋在了蕭煜的身前。
狄英直接怒斥道:“趙吏,你敢對殿下動兵,你是想找死嗎?還是說你要拉著趙家九族給你今天的舉動陪葬?”
隨著狄英的話音落下,更多的死士紛紛拔劍出鞘,警惕地看著那些守備軍。
趙吏被嚇得臉色一變,下意識地后退了一步。
就在他以為蕭煜要讓他手下動手,負隅頑抗之際。
卻見蕭煜只是抬了抬手,制止了身后的騷動。
“退下!”
他臉上的神情,沒有半點被圍堵的驚慌,而是滿臉笑容的看向趙吏。
“趙司馬。”
蕭煜上前兩步,聲音不大,卻讓在場每一個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本王給你個忠告。”
“抓本王,容易。”
“可要把本王送回來,就難了。”
“皇室的威嚴,不是你一個小小的司馬,能隨便踐踏的。”
聞言,趙吏臉上的得意,僵住了。
他想起了城門口,狄英那快到極致的一刀。
這根本不是什么任人揉捏的廢物皇子。
這是一個瘋子!
一個敢把天都捅個窟窿的瘋子!
趙吏的額頭上,滲出了細密的冷汗。
他強撐著,擠出一個僵硬的笑容。
“殿下……殿下誤會了。”
“末將……末將也是奉命行事。”
他一伸手,指向了城內府衙的方向。
“刺史大人聽聞有人深夜運糧,懷疑是與城外馬匪勾結,特命末將前來調查。”
“殿下,您還是……跟末將走一趟,把事情說清楚吧。”
他把皮球,踢給了涼州刺史,孫德才。
“奉命行事?”
蕭煜笑了。
他若是沒記錯,這個孫德才乃是二皇子蕭策的人。
看來這狗東西是要拿他去跟蕭策邀功了。
下一秒,他的目光,不經意地掃過人群里的劉三,輕輕使了個眼色。
劉三見狀,眼中閃過一道狠戾,隨即悄悄地、一點一點地,向后退去。
他的身子,融入了王府門口的陰影里,再也找不到蹤跡。
蕭煜收回目光,看著趙吏,點了點頭。
“好。”
“既然是刺史大人要見本王,那本王,就去見他一見。”
“殿下,不可!”
張猛和狄英都急了!
現在過去,這不就是自投羅網嗎?
“無妨。”
蕭煜擺了擺手,神情自若。
“張猛,狄英,你們兩個,隨我同去。”
“其他人,守好王府,看好糧食。”
“是!”
趙鐵牛等人雖然擔憂,但還是沉聲應下。
趙吏看到蕭煜竟然真的答應了,心中大喜。
“殿下,請!”
他心里已經盤算好了。
只要進了刺史府,是圓是扁,還不是任由他們拿捏?
……
涼州刺史府。
燈火通明,戒備森嚴。
兩排手持長矛的衙役,從大門口一直排到了公堂之上,氣氛肅殺。
公堂正中,那個胖得像豬一樣的涼州刺史孫德才,正端坐在太師椅上。
他穿著一身嶄新的官袍,手指上戴著好幾個翡翠扳指,一臉的不可一世。
當蕭煜被請進公堂時,孫德才連屁股都沒抬一下。
就在他拿起桌上的驚堂木,正要猛地拍下,給蕭煜來一個下馬威之時。
張猛突然從蕭煜身后閃了出來!
他一步跨出,大手直接抓住了孫德才肥碩的手腕。
孫德才只覺得自己的手腕,像是被鐵鉗夾住了一樣,疼得他“嗷”地一聲叫了出來。
“你……你干什么?放肆!”
張猛根本不理他。
他手臂一發力,直接將孫德才那兩百多斤的身體,從太師椅上硬生生給拽了下來!
“砰!”
孫德才像個肉球一樣,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這突如其來的一幕,讓整個公堂的衙役,全都看傻了!
還沒等他們反應過來。
蕭煜已經緩步上前,撣了撣自己的衣袍,一屁股坐上了那張原本屬于孫德才的太師椅!
他拿起桌上的驚堂木,在手里掂了掂,然后目光垂下,落在了地上哀嚎的孫德才身上。
“孫德才。”
蕭煜的聲音,不高,卻帶著一股讓人心頭發顫的壓力。
“你好大的狗膽!”
“派兵圍堵本王府邸,還想抓本王來這公堂審問?”
他猛地一拍驚堂木!
“啪!”
清脆的響聲,在公堂內回蕩!
“本王問你,你想造反嗎?”
孫德才被這一下,嚇得魂都快飛了!
他從地上連滾帶爬地起來,指著蕭煜,氣得渾身肥肉都在發抖。
“你……你血口噴人!”
“本官……本官只是懷疑你與匪寇有染,例行調查!調查而已!”
“調查?”
站在一旁的張猛,獰笑一聲。
他上前一步,一個大嘴巴,就狠狠地抽在了孫德才的臉上!
“啪!”
這一巴掌,用足了力氣!
孫德才的半邊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紅腫起來,嘴角都溢出了血絲。
他整個人都被打蒙了,捂著臉,難以置信地看著張猛。
“你……你敢打本官?”
“打的就是你這個不知死活的東西!”
張猛指著他的鼻子,破口大罵!
“睜大你的狗眼看清楚了!”
“殿下乃是陛下親封的涼王,總攬涼州軍、政、民三事!”
“就算殿下真的通匪,那也是殿下在剿匪,在練兵!”
“什么時候,輪得到你一個刺史來置喙?”
“按大胤律例,你派兵圍堵王駕,便是等同謀逆!”
“我看,想造反的,是你!”
孫德才的腦子,“嗡”的一聲,一片空白。
他想過一萬種可能。
想過蕭煜會跪地求饒,想過他會搬出皇帝來壓人。
但他萬萬沒有想到!
對方竟然直接反客為主,還給他扣上了一頂謀反的大帽子!
他張了張嘴,想要辯解。
可蕭煜,根本不給他開口的機會。
“孫德才以下犯上,意圖謀逆,證據確鑿。”
蕭煜坐在高堂之上,聲音如同臘月的寒風。
他將手中的驚堂木,重重地往地上一扔。
“來人!”
“給本王把他拖出去!”
“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