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哲母親趕忙說道：“周川，可不敢胡說，都是一個村的，哪能說打人就打人的呢？”

“蘭嬸，你別往心里去，周川就是話說得快了，心里沒有這個意思。”

周川語氣緩和下來，說道：“四嬸，我可沒胡說，我沒有讓趙磊去偷拿家里任何東西，是他自己拿的。”

“昨天趙磊偷拿了東西，但我一個晚上都沒出去，這種屎盆子也能摳我頭上，那我可不認的。”

“既然她說我帶壞她兒子，那以后就不要讓趙磊出現在我面前咯。”

周哲家跟周川家是本姓，算起來還有一點親戚關系，只是比較遠，好像是周川爺爺的爺爺那一輩分，那時候是堂親。

周哲這時也出來了，勸道：“川哥，有什么話我們可以好好說。”

周川說道：“周哲，我是給你和四嬸面子，要不然我現在非得去他們家對對賬。”

“見趙磊一次打一次，那還是輕的。”

周川的性格，他說要做點什么正經事，不一定能做成，但他說要打誰，肯定能打得對方鼻青臉腫。

李偉蘭本來還想“控訴”一下周川，見周川要動真格，頓時也不敢說硬話：“周川，我也不是那個意思，只是趙磊偷拿了家里錢和酒，我這心里不舒服，嬸子沒有怪你的意思，你別往心里去。”

周川冷笑一聲，說道：“你剛才不是說我帶壞趙磊了么？好大的帽子呀！我可戴不起呢。”

李偉蘭就算心里恨得牙癢癢，這時候也只能往肚子里咽，她一點也不懷疑，周川真能做到見趙磊一次打一次：“周川，不管怎么說我也是長輩……”

不等李偉蘭把話說完，周川直接打斷：“不要跟我說什么長輩，在我眼里，你就配不上‘長輩’這兩個字。”

李偉蘭的臉色漲成了豬肝色，卻依然只能忍氣吞聲，求助的看向周哲母子。

周哲為了不讓母親為難，趕忙開口：“周川，你就當給我個面子，不要說了。”

周川看了周哲一眼，語氣再次緩和下來：“今天就看周哲和四嬸的面上，我不多說什么了。”

“但你記住，趙磊偷東西，跟我沒半毛錢關系，以后還賴我頭上來，我真見他一次打一次。”

李偉蘭暗暗咬牙，沒有說話吭聲。

周哲母親立刻說道：“蘭嬸，你剛不是說要還要去給菜園子澆水么？你快去吧！”

李偉蘭也借坡下驢：“對對對，那我先走了啊！”

說著，李偉蘭腳下已經快步離開，生怕多留一會，面子就會徹底碎一地，撿都撿不起來。

李偉蘭離開后，周哲母親看了周川一眼，張了張嘴，想說什么，最終沒說出口。

周川看得出，周哲母親對自己剛才的做法是不怎么贊成的，或許她認為李偉蘭終究是長輩，不管怎么樣，周川也不應該得理不饒人。

可周哲母親也確實有點忌憚周川，到嘴的話，還是沒敢說。

周哲適時開口，說道：“媽，我還要去縣城，就先走了。”

周哲母親叮囑道：“你今天還要干活，那就早點去，不要耽誤了工作。”

這話看似叮囑，其實是在告訴周哲，不要跟周川一起去廝混。

周哲應了一聲，讓周川等一下，自己回屋拿了一個包，然后一起去夏小青家。

臨走時，周川禮貌性跟周哲母親打了個招呼，雖然她對自己有看法，那也是人之常情，誰讓自己以前確實混賬呢。

周川和周哲趕到夏小青家時，夏小青、夏長良、楊菊華已經準備好了。

一個大背簍，里面裝了四十斤左右挑好的栗子。另外還有一個煤球灶，幾個煤球，一口大鐵鍋，以及一些擺攤需要的工具。

幾人打過招呼后，楊菊華挑起擔子，夏小青背上背簍。

“這么多東西，這是要去做什么啊？”周哲看到這些東西也嚇了一跳，又是煤球灶又是大鐵鍋的。

周川解釋說道：“要去做生意，買糖炒栗子。”

楊菊華解釋說道：“是周川給我想的生意，也不知道能不能成。”

周哲有些驚訝，雖然他跟周川關系好，但在他的印象里，周川就是吊兒郎當的性格，不可能會做生意。

“你什么時候懂這個了？”周哲絲毫不掩飾自己心里的驚訝問道。

周川說道：“我也不是很懂，只是覺得這生意是個機會，就推薦三嬸他們去做試試。”

“退一萬步說，就算賺不到錢，最后失敗了，那也沒太大損失，頂多就是浪費了幾天工嘛。”

楊菊華也附和：“對，我們這人工也不值錢。”

一行人邊走邊說，周哲一路上問了周川很多關于糖炒栗子的事，中途周川和周哲輪流幫忙挑擔子、背栗子，也能讓夏小青母女輕松一些。

到了鎮上，四人上了去縣城小巴。

現在小巴都是私人開的，通常都是丈夫開車，妻子收錢的夫妻檔，只是這服務態度著實有些欠缺，看到楊菊華拿了這么多東西，想要多收一個人的票，最后好說歹說只多收了半張票。

其實一張票也沒多少錢，從鎮里到縣城只要一塊二毛錢。

而且帶多了東西多收一張票算是默認了的潛規則。

到了縣城，本來周哲應該去工地的，但他聽了周川說的之后，估計也動心了，準備請半天假，跟著去看半天。

“周川，你們打算在什么地方賣？我放了東西，跟包工頭說一聲就來找你們。”周哲說道。

周川說道：“菜市場外面那一排，那里都是賣干貨副食的。”

周哲點點頭：“那行，三嬸，我先走了！”

周哲走后，周川讓夏小青幫自己拿著那一塊沉香，自己幫楊菊華挑擔子。

楊菊華背著栗子，有些緊張：“周川，生意我也沒做過，有點不知道怎么做。”

周川說道：“所有人都是從不會過來的，慢慢就會了。”

“但做生意有一點，那就是態度好，不管生意做沒做成，人家買不買，態度好肯定是沒錯的。”

“去了以后，我先幫你們找攤位，支起攤位后，我還得去把沉香給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