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域走到鹿念跟前輕咳一聲提醒,“是不是該走了,不然會遲到。”
鹿燁凡感覺自己出現了幻聽。
怕遲到?
沈域會怕遲到?
“對對?!甭鼓钣谢貞?。
“那我們……”沈域剛上揚的嘴角還沒來得及保持住,話都沒說完。
就見鹿念又轉去哄葉菲菲,“別哭了,如果上課遲到你不怕扣學分???”
葉菲菲被學分嚇的,一下子就止住眼淚,抓著鹿念的手一瘸一拐地下樓。
鹿念擔心她又崴腳讓她慢點。
沈域站在后面,神情有些哀怨。
“老大,你今天怎么這么反常?”鹿燁凡是在忍不住問了沈域,“上次你跟念念見面之后沒回酒店,你是不是去她家了?你們是不是發生了什么?”
他是真想知道。
到底發生了什么才能拴住沈域這種野狗……哦不,這個人。
“念念?叫的很親啊?!鄙蛴蛘f話的語氣還有眼神都充斥著危險。
鹿燁凡見他這個反應也不像以前那么害怕,“我是她親堂哥,叫得親近點沒問題吧。”
沈域聽此對他的敵意還有周身那種對情敵的戾氣都散了些。
“不過老大,你們到底發生了什么?”鹿燁凡不死心地八卦。
“沒什么。”沈域隨口說了一句便下了樓。
鹿燁凡還想跟上多問問,鹿月芯從他背后拽住。
“鹿月芯?你又想干什么?”鹿燁凡沒什么好氣。
“哥,你以后都不理我了是嗎?”鹿月芯難得沒有甩臉子,還叫了他哥。
但這招現在對鹿燁凡沒用。
他認真告訴她:“你什么時候給念念道歉,我就什么時候理你?!?/p>
鹿月芯心里有氣,但沒有表露出來,也有些示弱,“哥,我會找機會給鹿念道歉的,那你能不能告訴我你們第一次見鹿念是什么時候,我怎么沒聽你說過?”
鹿燁凡見她態度良好,就將自己知道的告訴了她。
不論是沈域被鹿念打了一巴掌,還是鹿念訴說那些父母雙亡的過往。
說完他不忘規勸:“念念這些年過的一定很苦,說難聽點月芯,那些都是你親生母親做的事情,就算你不知情,你也不應該那樣對念念,你沒有資格討厭她。”
最后那句話給將鹿月芯心里本就有的刺扎得更深。
她從小就聽到各種聲音。
她不像父母,外貌不像,性格也不像。
她不如母親漂亮,也沒有父親穩重。
都說女兒更像父親,可她卻沒能遺傳十分之一。
郭蘭是從她出生起就一直照顧她的保姆。
郭蘭對她很好,好到出門的時候別人以為她是郭蘭的女兒。
而郭蘭聽到這些言論也不在第一時間澄清,總會開懷大笑很久才會說,“小姐這么高貴,我肯定是要拿她當親女兒對待的?!?/p>
鹿月芯第一次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就覺得很不舒服。
郭蘭就是一個保姆,她不應該拿自己當親生女兒,而是應該擺正身份清楚的告訴別人,她只是鹿家一個保姆,而自己是鹿家的千金小姐。
從那以后,只要有人說她長得有一點像郭蘭,她都會罵回去。
她也變得愈發厭惡郭蘭。
就算她對自己很好,鹿月芯也非常討厭。
直到郭蘭在被父母開除之后,某一天找到自己,她說,她才是她的親生母親。
鹿月芯那時候雖然小,但對于自己來講記憶深刻的事情很難忘記。
尤其是郭蘭在今后的兩三年里,還會偶爾過來找她,強調她才是自己的親生母親,自己不能這樣對她。
有了如此記憶加深,她更加忘不掉郭蘭很有可能是自己親生母親這一件事。
她迫切地想甩掉郭蘭。
而郭蘭不管她怎樣對她,她都沒有鬧到鹿家。
那樣的感覺,就像是母親為了不影響孩子優渥的生活而做出的隱忍。
郭蘭甚至還說過,她們完全可以私下里做親子鑒定,這樣她就會相信。
那時候鹿月芯慌了,郭蘭那樣的斬釘截鐵,可能真的是她親生母親。
鹿月芯不想再被她糾纏,告訴她,“如果我真的是你親生女兒,可你已經做出選擇,把我換到鹿家,想讓我過千金生活,那你就不應該再來找我。”
后來,郭蘭再也來找過她。
可鹿月芯還是會焦慮。
她害怕郭蘭在某一天突然出現,突然要把她認回。
好不容易過了幾年安穩日子,她也不再焦慮。
她不禁想,也許那個郭蘭就是在騙她。
世上長得像的人多了去了,那郭蘭一定是利用這一點和自己套近乎,以此來達成她不可告人的目的。
鹿月芯始終堅信著,自己是鹿家血脈,是鹿家高貴的千金。
她每次照鏡子都會努力找和父母相似的地方。
久而久之她就覺得自己和父母是像的,那些說不像的人都是眼瞎。
結果,卻因為爺爺的遺囑徹底粉碎她的希望。
她不是鹿家的千金。
那些在背地里嚼舌根的人,說的都是真的。
父母知道孩子是被郭蘭偷偷調換的之后,幾乎發動所有勢力去尋找,哪怕不是養在身邊的孩子,他們依舊很重視。
找到人之后,他們立刻商量著要給他們真正的女兒辦認親宴。
鹿月芯都可以想象到,認親宴上,她會聽到什么樣的質疑聲。
她不想見那位所謂的真千金,不想自己和她站在一起被人拿來對比。
鹿月芯內心的焦慮被極度放大,大到她對被找回來的真千金產生強烈抵觸,見也不愿見一面。
但她卻想知道她回來后父母對這個真千金是什么樣的態度,他們該怎么相處。
她讓家里的保姆孫阿姨幫她看看。
鹿月芯得知鹿念在父母面前表現的嘴巴很甜,很會恭維。
那時她就覺得這個鹿念不簡單。
如今來看,她的想法果然沒錯。
就連沈域都能被她欺騙,可見她的手段有多厲害。
她決不能讓鹿念搶走自己所擁有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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