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昌,給葉航打電話,讓他現(xiàn)在立刻過來把他弟弟接走,不然后果自負。”
宋昌聽此也不敢耽誤,立即給葉航撥通電話。
正在睡夢中的葉航一聽這瞬間清醒,雖然他很想問發(fā)生什么,但宋昌建議他不要多問。
葉航聽此也不敢耽誤,立即往不夜城趕。
“念念,跟我回家,以后不準(zhǔn)和這些人見面。”
說話時,裴肆珩摘下眼鏡,宋昌熟練地遞上眼鏡布。
修長的手指擦拭著鏡片,鹿念都可以看到他手背上凸起的青到發(fā)藍的血管。
他擦拭鏡片的力氣很大。
鹿念低頭看向裴肆珩手中那被金絲邊包住的鏡片,并沒有什么度數(shù)。
但裴肆珩卻一直戴著。
而他這么用力地擦拭鏡片就只有一種可能。
他在壓抑,克制著某種情緒,而這種不知名的情緒都來源于她。
因為只有在面對她的時候,在她脫離他的掌控時,他就會出現(xiàn)這種動作。
就像上一次在書房那樣。
可是不對啊,這些天裴肆珩明明在疏遠她,如果不是因為系統(tǒng)修正劇情還能因為什么?
還是說,系統(tǒng)修復(fù)劇情失敗,所以裴肆珩又像以前那樣了?
思及此鹿念再次緊張起來,她曾經(jīng)那種說不上來的不好的預(yù)感此刻被無限放大。
她下意識地退了一步。
鹿念向后挪動的腳步清晰地映入裴肆珩眼簾。
裴肆珩擦拭鏡片的動作在鹿念后退的同時頓住。
片刻之后,裴肆珩才將眼鏡戴上,宋昌接過眼鏡布收好。
裴肆珩抬眸注視著鹿念,臉上沒什么表情,透明到發(fā)光的鏡片下是一雙如墨一般的黑瞳。
鹿念無法看出當(dāng)中的情緒,甚至看久了都會有一種快要溺斃的窒息感。
他微微彎起唇,似是在努力維持著她眼中的好哥哥形象。
“念念,跟我回家。”
裴肆珩他抬起手,等待鹿念將手放到他掌心里。
他說話聲音溫柔的不像話,
可在鹿念看來這就像是暴風(fēng)雨的前兆。
鹿念遲遲沒有握住裴肆珩的手。
他唇角彎起的弧度,隨著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而收斂。
不得不說,裴肆珩無論笑與不笑,完全不影響那張臉的完美,戴上眼鏡更是錦上添花,顯得他斯文紳士。
但鹿念知道,這些都是表象,而這些表象下隱藏著什么,她無法探究,也無法猜測。
葉謙看出鹿念的緊張,一個闊步上架前握住鹿念手臂,拉至自己身后。
“裴大哥,念念考了一個很好的分數(shù),我們只是一起聚會慶祝,我保證念念不會玩的太晚,到時候我會把她送回去。”
雖然葉謙很害怕裴肆珩,但他管鹿念管的也太寬了。
鹿念手臂被其他男人拽走的這一幕深深刺進裴肆珩眼中。
這些天,裴肆珩為了戒斷與鹿念保持距離,導(dǎo)致他不僅病沒好轉(zhuǎn),藥物加量,還讓他對鹿念的占有欲陡然上升乃至極端。
導(dǎo)致別的男人只要碰她一下,裴肆珩就感覺大腦里有什么東西炸開一樣。
裴肆珩的身體先于理智做出反應(yīng)。
幾乎是一瞬間,他僵在空中等待鹿念握上的手,反過來一把抓住葉謙手腕,用力翻轉(zhuǎn)。
“啊!”
葉謙腕骨一陣劇痛,凄厲的叫聲響徹整間酒吧。
個別看熱鬧的都被嚇跑,還有鹿念那些同學(xué)也都匆匆離開。
裴肆珩太可怕了,喜怒無常,讓人膽戰(zhàn)心驚。
姜雅薇也害怕地躲到姜晴身后。
姜舒夢緊張地抓著裴易軒手臂,這是她第一次如此近距離地看到裴肆珩發(fā)怒。
包括姜晴和梁軍在內(nèi),也是第一次看到裴肆珩這個樣子。
而裴易軒即便見過比這更可怕的裴肆珩,此刻的他也依舊恐懼。
沒有人敢上前阻攔裴肆珩,更沒人敢發(fā)出聲音。
“哥哥!”鹿念也是第一次見裴肆珩打人。
但她看葉謙的手腕幾乎快要打?qū)φ郏B忙抱住裴肆珩手臂。
裴肆珩沒有再用力,但還沒有松手。
“跟我回家好嗎,念念。”這種情況,他還要耐著性子問鹿念。
鹿念聽得很清楚,這不是問她,而是讓她必須答應(yīng)。
“好哥哥,我跟你回家,我們回家。”鹿念強調(diào)著。
裴肆珩得到自己想要聽的答案,這才將葉謙手腕松開。
葉謙動了動手,腕骨處傳來鉆心的疼痛,不過好在還能動。
鹿念見葉謙手沒有被裴肆珩扭斷松了一口氣。
裴肆珩一手攬住鹿念的腰,將她帶到自己懷里,一手摸著她的頭,同時手指整理著她的鬢角邊的碎發(fā)。
“乖念念。”
鹿念偏過視線看向他右手腕上的佛珠,黑色檀木,就像他的眼睛一樣,看不清紋路,看不到眸光。
裴肆珩微笑著,絲毫不在意別人的目光,也不顧及鹿念在他懷里輕微的掙扎,緊扣著鹿念纖細的腰肢。
兩人的姿勢不像所謂的兄妹,更像是極盡曖昧的情侶。
裴肆珩摟著鹿念轉(zhuǎn)身看向裴易軒,“裴易軒,還記得我跟你說過什么嗎?既然你這么不懂事,罔顧長輩警告,那可就不是家法能簡單了結(jié)的。”
鹿念聽到“裴易軒”這三個字,雙眸微睜。
易軒不是姓易,他姓裴?
他是裴家人?
鹿念想起裴肆珩是有一個侄子,但他從來沒有跟她提起過那侄子叫什么,有多大。
裴家老大對自己孩子保護的也很好,從不讓自己孩子出現(xiàn)在任何社交媒體上。
因此鹿念對裴家其他人一無所知。
裴肆珩的意思是,她知道的越少越好,她只需要過好自己的生活就足夠。
裴易軒知道,事情鬧到這個地步已經(jīng)無法收場,他也就沒有必要再去聽裴肆珩的警告。
沖動之下,裴易軒將裴肆珩做的所有事情全部抖出來。
“念念,你不知道你身后那位好哥哥都做了什么吧,是他用我母親的性命要挾我跟你分手,就連跟你分手的消息都是他發(fā)的!”
鹿念聽到這番話驚了一瞬,很快又覺得,這的確是裴肆珩能做出來的事。
“念念,你知道我有一個侄子,你也知道我大哥一家人對我做的那些事情,裴易軒在我母親的葬禮上見過你,他認出了你才會和你交往。”
“他只是為了利用你,他這么說也是為了離間我們。”
“念念,不要相信他。”
“信我。”
裴肆珩一字一句在鹿念耳邊低語,宛如惡魔的引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