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云渡覺得自己給過沈清辭太多機(jī)會。
給她繼續(xù)做個木頭人,乖乖做個賢妻良母的機(jī)會。
她若是老老實實的接受,他可以給她營造一些虛假的愛情幻象,甚至可以給她適當(dāng)?shù)臏厝帷?/p>
至少能讓她在前半生里,活到她父兄不在的時候。
可是這一切都被沈清辭自己親手撕毀了。
她不要溫柔的臉色,不要這高貴的夫人身份,非要他還她自由。
自由?這種可笑的東西從她父親與謝景玄勾結(jié)在一起的那一刻,就不存在了!
沈清辭覺得。
謝云渡大抵是瘋了。
沒事好好的非要來折騰她!大半夜的不睡覺,還說什么要她跪在床邊看他睡覺的蠢話!
什么人啊真是的!
她氣急敗壞但又不敢當(dāng)眾毆打謝云渡泄憤,只能靠著忍耐繼續(xù)扛著對方的淫威。
“好,你要睡就睡吧!”沈清辭咬牙切齒地站起身來,拍了拍衣服上不存在的灰塵,正準(zhǔn)備走出門去找別的住處,結(jié)果背后的始作俑者又開始發(fā)言了。
“站住。”
謝云渡沒有躺上去霸占她的床位,而是站在床邊,冰冷盯著她看,“我有說要讓你走么?”
“那你到底想怎樣?”沈清辭回過身來,十分不滿的看著他,“你既然要睡這里,我都讓給你了,你還想要我如何?這院子這么大,空房多的是,我去別的地方不礙著你的眼不行嗎?”
謝云渡微微側(cè)身,兩指捏起那被褥的一角,蹙眉嫌惡道:“這被子上有你的味道,我不喜歡。”
沈清辭一臉黑線,心里腹誹,不喜歡你就滾啊,占著別人的床位,還好意思說這種話!
堂堂景寧侯,竟然跟一個女人計較!
正罵得歡快,謝云渡一個冷眼刀子冷冷投過來,仿佛看穿了她的心里的想法。
她被看得發(fā)毛,后背竟不知不覺一陣黏熱起來。
“知道了知道了,我去幫你叫人,給你換好總行了吧?”
但愿你別再找事了!
沈清辭不甘心的轉(zhuǎn)身,可腳還沒邁出去呢,又聽到謝云渡的聲音,“我等不了這么久,既然這里就你一個人,就你來吧。”
“???什么嘛,你把人當(dāng)牛馬使呢?”沈清辭瞪著對方,她不干了!
憑什么穿到她的書里,男主吃香的喝辣的,她還要給男主做牛做馬?!
她好歹也是他“親媽”!
“我說了,這侯府夫人,是你自己不要的。”
謝云渡轉(zhuǎn)身,不耐煩道:“動作快點,我不喜歡等人。”
“滾,我不干了,既然撕破臉,大家都別……”
謝云渡再度冷下臉,屋內(nèi)的氣氛瞬間降低了不止一個層次。
沈清辭很快感到一陣寒意,背后冷嗖嗖的。
不得不出謝云渡生起氣來真的很可怕,那陰郁的臉,吃人一樣的可怕。
這副模樣,讓她再度想起自己被對方掐在書案上的情景。
瀕死,難受。
可謝云渡看她的眼神卻十分冷漠,甚至平靜里透著瘋狂。
沈清辭心劇烈跳了一下。
真沒辦法……都怪她非要寫這樣的角色來,坑死自己了。
很快便耷拉下腦袋,走過去,收拾被褥,扯下床單疊好。
站在一旁的謝云渡看向她。
沈清辭垂著腦袋,瓷白的臉上氣鼓鼓的,睫毛長而翹,時不時眨一下。這樣乖乖聽話的樣子,如此看來倒是有幾分可愛。
她彎腰時,松垮的衣襟就更加顯得低下去了,雪白柔軟的兩團(tuán),似乎躍躍欲試的要跑出來。
謝云渡深深蹙眉,盯著那兩團(tuán)不知在想什么,思緒一下亂了。
但很快腦子里閃過一串字:沒羞沒臊,毫無禮儀廉恥。
真是落了一次水,腦子進(jìn)水浸透了。
全然丟棄了做閨秀的準(zhǔn)則。
沈清辭完全沉浸在快點收拾完好趕緊跑路的狀態(tài)里,神色顯得尤其專注,完全沒注意外界有人正在鄙視她的胸。
她抱著疊好的被子放到靠近床邊的矮榻,轉(zhuǎn)身又去翻箱倒柜的找出干凈備用的被褥來重新給謝云渡換上,待收拾好一切后,她抬起手背擦了擦額頭上細(xì)細(xì)的薄汗。
“好了,快睡吧。”
累死她了!!
狗男人!沈清辭腹誹完,準(zhǔn)備離開。
可下一秒,謝云渡冷不丁的聲音再次傳來:“讓你走了嗎?”
謝云渡解開衣服,隨手丟給她,然后安然躺下,蒙著被子說道:“把衣服疊好,不許有一絲褶皺,然后過來,跪在床邊。”
被衣服兜住頭臉的沈清辭取下衣服,烏發(fā)被掃得凌亂,她狠狠撥開發(fā)絲,剛要扔下衣服,卻又頓住。
這個該死的謝云渡!該死的狗男人!竟然真的要她跪在床邊看他睡覺!
“動作快點。”謝云渡的聲音悶悶的,帶著一絲絲倦意。
那頭青絲在枕頭上散開,燭光打在他絕美的側(cè)臉上,看起來十分柔和。
這男人……
這副模樣看起來倒是莫名的有點嬌啊……
可惜啊,怎么總是這么個性子呢。
沈清辭再度后悔當(dāng)初把他寫的太壞了。
她放好衣服后,走過去站在窗邊,居高臨下的看著男人睡著的臉。
既嘆氣,又想趁其不備一把掐死對方。
“愣著干什么?別逼本侯大晚上的扇你。”
聲音很溫柔,完全沒有什么威脅性,但是沈清辭卻太了解對方,所以有理由害怕。
畢竟是有病的男主,說起來這病還是她賜予的。
無奈。
“我不跪。”沈清辭理直氣壯的說。
謝云渡緩緩睜開眼,眼神里閃過一絲探究,沉默的看著斜上方的小臉。
無聲中,好像在說,若是沒有個合理的理由,他可以立馬讓她沈清辭睡大街。
沈清辭讀懂了他的意思,指了指膝蓋,又指自己的腰,“我可是養(yǎng)尊處優(yōu)的大小姐若是跪一晚上跪傷了這和這,豈不是連著我脖子上的傷一起,傷上加傷?改日還怎么跟你回門?”
謝云渡垂下眼睫,又默了一會,才淡淡道:“去把你的被子拿來。”
“干嘛?”沈清辭后退半步,雙手捂住胸口的,震驚道:“怎么?反悔了?說好的丟我下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