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橘沉吟兩秒：“聲樂。”

她年少時雖學過幾年民族舞，可這具身子底子薄弱，翻跳動作稍大的舞蹈純屬自討苦吃，反倒聲樂門檻低些，容錯率也高。

“要不要跟我組隊登臺？”娜果語速快得像打機關槍，若不是藝人公寓里靜得能聽見呼吸聲，楚橘怕是連半個字都抓不住。

“登臺演什么？”楚橘抬眸問。

娜果猛地從沙發上彈起來，神色嚴肅得像要執行任務：“跳舞。”

楚橘也挪到沙發另一側，與她隔桌相對：“跳舞我真不行，要不我來演背景板里的靜物？”

“……”娜果被噎得直瞪眼，“那你演厲鬼。”

楚橘：“……”

好家伙，靜物都不夠格了，直接升級成靈異角色。

兩人四目相對，空氣瞬間凝固。

楚橘的眼神冷冽如冰，娜果被她看得后背發毛，下意識挺直腰板，活像上課走神被教導主任抓包的學生：“《厲鬼泣血》聽過沒？我用這首歌編了舞，要不要試試？”

《厲鬼泣血》是鬼才作曲家溫庭的出道作，講述了一個被命運反復磋磨、失去所有牽掛的人，在絕望邊緣墜入黑暗，化身為厲鬼的故事。

這首歌當年一經發布，便強勢霸占各大音樂平臺榜首，翻唱版本層出不窮，至今仍穩居熱歌榜前列，熱度絲毫不減。

楚橘挑眉：“初舞臺審核關系到后續排位，你就不怕我拖后腿？”

娜果揚起下巴，眼底滿是篤定：“我信你肯定能行。”

楚橘活了兩世，從未被人如此毫無保留地信任過。

那顆沉寂如古井的心，竟泛起了圈圈漣漪。

她攥緊指尖，語氣擲地有聲：“好，我跟你試。”

……

星途傳媒的辦事效率向來驚人，當晚就查清了刷票真相，還在官微發布公告：

閃耀星途V：【關于《閃耀星途》學員首次集結直播見面會人氣榜遭外部人員惡意刷票一事，目前已調查完畢，相關責任人已移交警方處理……】

眾人本以為這事就此落幕，沒成想凌晨時分，#楚橘仗勢欺人#的話題突然空降熱搜。

話題下，數十個營銷號集體發力：

“據內部人士爆料，《閃耀星途》人氣榜刷票事件另有隱情！楚橘為擠掉名額參賽，強行逼迫已與節目組簽約的學員退賽，該學員的核心粉絲氣不過，才連夜將娜果刷到人氣榜第一……”

楚橘清晨醒來時，這條熱搜已沖到娛樂榜第三，討論量破百萬。

營銷號說得有板有眼，連“退賽學員”的模糊信息都附了上去，大批網友順著線索摸到楚橘的微博，評論區瞬間炸開鍋：

【仗著有個家世顯赫的未婚夫，就敢斷別人的星途？真夠惡心的！】

【沈燼的未婚妻也太囂張了吧，資本就能為所欲為？】

【把@蘇曼妮的機會還給她！】

【楚橘滾出《閃耀星途》！】

【昨天還磕你和沈燼的顏值，今天就塌房，真是瞎了眼！】

雖營銷號沒明說，但網友順著蛛絲馬跡，很快扒出所謂“被逼迫退賽”的學員是擁有五百萬粉絲的小愛豆蘇曼妮。

楚橘點進蘇曼妮的微博，點開她置頂的精修寫真，瞇眼打量片刻，忽然勾起一抹冷笑。

還真是巧了，又是老熟人。

蘇曼妮是白薇薇的表妹，原書中，為了能簽約沈燼旗下的公司，她費盡心思巴結白薇薇，明里暗里幫著白薇薇打壓楚橘，可白薇薇打心底里瞧不上她，從頭到尾就沒打算幫她牽線，最后蘇曼妮因心思不正，在圈里徹底糊透，下場凄慘。

“你又被罵上熱搜啦！”

娜果裹著浴巾從浴室出來，手機屏幕還亮著熱搜界面，“楚橘，你這仇家是不是能組個團了？”

楚橘認真思索兩秒：“也就一兩個能打的。”

比起沈燼和白薇薇這兩個死對頭，蘇曼妮這種小角色，根本不值一提。

娜果見她神色淡然，半點不急：“你居然一點都不生氣？”

楚橘沒接話，起身道：“我去打個電話。”

她走進陽臺，反手關上門，撥通了勛濤的號碼。

電話剛接通，勛濤的聲音就傳了過來：“熱搜我已經看到了，放心，公關團隊已經在處理，不出兩小時就能壓下去。”

勛濤早年是金牌經紀人，處理這種輿論危機堪稱得心應手。

楚橘應聲：“麻煩了。”

勛濤輕笑一聲：“跟我還客氣什么。”

……

楚橘和娜果去餐廳吃早餐時，一路上都能感受到四面八方投來的異樣目光，有好奇，有鄙夷，還有幸災樂禍。

餐廳提供自助早餐，娜果端了滿滿一大盤，一邊往嘴里塞三明治，一邊刷著手機：“那個蘇曼妮剛發了條微博，簡直是明晃晃地內涵你！”

說著，她把手機遞到楚橘面前。

楚橘掃了眼微博內容。

蘇曼妮V：【縱使前路坎坷，也要勇敢奔赴，所有付出終會開花結果。】

這條意有所指的微博，瞬間引發網友和粉絲的心疼：

【妹妹太慘了，被資本欺壓還這么樂觀！】

【普通人在資本面前真的太無力了，心疼曼妮！】

【楚橘真的太惡毒了，趕緊退賽！】

【@楚橘你良心不會痛嗎？搶別人的機會還好意思上節目！】

楚橘記得清清楚楚，當初勛濤跟她說要參加《閃耀星途》時，明明是有人主動提出退賽，節目組才補的名額。

蘇曼妮以為這種小伎倆能蹭到熱度還能踩她一腳？簡直是異想天開。

真當星途傳媒是擺設，任由她顛倒黑白？

楚橘收回目光，神色未變。

娜果見她連眉頭都沒皺一下，驚得瞪大了眼：“你到底是不是正常人啊？”

“嗯？”楚橘挑眉，怎么突然就不是正常人了。

“蘇曼妮明明就是故意引導網友罵你，還裝得楚楚可憐，擺明了想蹭熱度！你就一點不氣？”

楚橘搖了搖頭。

娜果氣得把叉子往盤子上一放，湊近她壓低聲音：“要不要我幫你扒了蘇曼妮的黑料？她在國外當練習生的時候，可不是什么善茬！”

楚橘的神色終于有了一絲波動：“你認識她？”

“當然認識。”娜果點頭，“我在國外留學的時候跟她打過交道，她是在國外混不下去了，才回國碰運氣的。”

“你是哪里人？”楚橘對娜果的來歷也多了幾分好奇。

娜果咽下嘴里的食物：“我家在京都。”

楚橘又問：“那你為什么要來臨城？”

京都的資源可比臨城好太多了。

娜果歪著頭想了想，給出一個讓楚橘哭笑不得的答案：“臨城人多熱鬧，有意思。”

楚橘：“？”

吃完早餐，兩人一同前往訓練室。

訓練室里，不少學員正圍在一起刷手機，議論聲隱約傳來，楚橘走近后，清晰地聽到了蘇曼妮和自己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