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玄的現身,讓慈善晚宴的門口瞬間炸開了鍋。
女賓客們捂著嘴壓低驚呼,眼角卻黏在來人身上挪不開,相機快門聲更是連成一片。
可這位引爆全場的大人物,卻仿佛置身事外,目光自始至終鎖在楚橘身上。
那眼神沉凝專注,像是篤定了她不喚一聲‘玄哥哥’,就絕不會移開視線。
楚橘遲疑片刻,終究還是輕聲開口:“……玄哥哥。”
尉玄對這聲回應顯然滿意,眉梢微挑,唇邊漾開極淡笑意。
白薇薇暗自蹙眉,楚橘這賤人,居然能勾搭上尉玄這尊大佛?!
她瞥了眼身旁沈燼驟然沉如鍋底的臉色,唇角瞬間勾起一抹陰惻惻的笑。
“橘橘,既然你也來了,不如就陪燼哥哥進去吧!畢竟,你才是他名正言順的未婚妻呀!”
這話明著是禮讓,暗里卻在指責楚橘身為未婚妻,還與其他男人牽扯不清。
不出所料,沈燼的臉色愈發難看,周身氣壓低得嚇人。
周圍看熱鬧的賓客也開始竊竊私語,目光里滿是對楚橘的非議。
可楚橘卻笑得從容,抬手將頰邊一縷碎發別到耳后,露出纖細白皙的脖頸,舉手投足間盡是往日沒有的風情。
她像是脫胎換骨一般,再也不是從前那個任人拿捏的軟柿子。
“可惜啊,人家心里壓根沒我這個未婚妻的位置,不然,這種重要場合,怎么會把我拋在腦后,反倒陪著別人先風光?”
白薇薇占著沈燼的偏愛,還想裝無辜撇清關系?
想得太美了!
這第三者的標簽,她今天非得牢牢貼在白薇薇身上,撕都撕不掉!
楚橘指尖輕輕搭在輪椅扶手上,微微俯身,氣息如蘭般湊到尉玄耳邊:“我們進去吧?”
尉玄眸色未動,只極輕地點了下頭。
楚橘推著他的輪椅,緩緩走進了晚宴大廳。
圍觀的人群見主角離場,也漸漸散去,比起沈燼、白薇薇和楚橘之間糾纏多年的恩怨,他們顯然更好奇突然現身的尉玄。
白薇薇柔聲安慰:“燼哥哥,你別往心里去,橘橘和尉先生……應該只是普通朋友吧。”
沈燼臉色依舊難看,但對著白薇薇時,語氣還是緩和了些:“你就別替她辯解了,她是什么性子,我再清楚不過。”
“橘橘也太不懂事了……你對她那么好,她居然還提解除婚約,該不會真的和尉先生……”
白薇薇一邊說著,一邊留意著沈燼愈發冰冷的神色,眼底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得意。
……
進入晚宴現場后,楚橘總算找到機會,向尉玄道謝:“今天,謝謝你。”
尉玄手中握著一杯香檳,聞言沒有立刻回應,神色淡漠得看不出任何情緒。
但楚橘心里清楚,他聽見了。
這已經是他第三次出手幫她了。
從前的她,被設定成軟弱怯懦、逆來順受的性子,誰都能踩上一腳,唯有尉玄,兩次在她狼狽時伸出了援手。
沉默了片刻,尉玄終于開口,聲音清冷:“不必言謝。”
楚橘臉上露出困惑的神情。
“我沒幫你什么,”他抬眸看了她一眼,目光深邃,“這世上,沒人能真正幫你,除了你自己。”
那雙墨色的眸子里,藏著洞悉一切的清明,還有一絲難以察覺的憐憫。
他看透了她的困境,也明白她落到如今這般田地,并非全是她的錯。
“你相信……我是真的想扳倒沈燼了?”
楚橘眼神一亮,為了方便說話,干脆在他輪椅前屈膝蹲下,身子下意識前傾。
禮服領口跟著下滑,深深的乳溝驟然暴露在眼底,白皙肌膚襯得溝壑愈發惹眼。
尉玄眸色微沉,不動聲色地偏開了視線。
楚橘順著他的目光抬頭,才后知后覺地攏了攏裙擺,站起身來,滿眼期盼地追問:“那你愿意和我合作嗎?”
“站直了說。”尉玄轉過頭,目光在她臉上停留片刻,又迅速移開。
“我不會和你合作。”他的語氣冷漠依舊。
楚橘眼里的光芒瞬間黯淡下去,失望地抿了抿唇:“為什么?”
尉玄看著她這副模樣,莫名想起了被雨淋濕的小貓,耷拉著耳朵,溫順又可憐。
他難得耐著性子解釋:“你要的是報復沈燼,我要的是商界布局,道不同,不相為謀。”
楚橘沉默了許久,才輕輕點頭:“我知道了。”
合不合作,本就是尉玄的自由。
她隱約能猜到,尉玄不愿合作,更重要的原因是,他想靠光明正大的手段,在商界上徹底贏過沈燼。
像他這樣一身清貴風骨的人,確實不該被卷入這種復仇的泥潭里。
……
尉玄此次出席慈善晚宴,目的并非結交權貴,而是要以投資人的身份,重新踏入商界。
所以晚宴剛進行到一半,他便起身準備離開。
楚橘是跟著他來的,自然也一同離場。
剛走出酒店大門,記者便像嗅到血腥味的鯊魚般圍了上來,話筒幾乎要戳到兩人臉上。
“尉先生,請問您隱退兩年后,此次回歸是打算全面進軍商界嗎?”
“之前有傳聞說您身體抱恙,請問是真的嗎?”
“……”
尉玄曾是叱咤風云的商業巨鱷,隱退兩年后突然現身,自然引來了媒體瘋搶。
即便楚橘早有心理準備,面對這里三層外三層的記者,還是免不了有些吃驚。
盡管有安保人員開路,楚橘推著尉玄的輪椅,前行依舊十分緩慢。
記者的問題大多圍繞著他的回歸計劃和身體狀況,直到有人突然發問:
“尉先生,您和身邊的楚小姐是什么關系?”
一直沉默不語的尉玄,忽然抬手示意楚橘停下。
他對著遞到面前的話筒,清晰地說道:“她是我故人之女。”
現場瞬間死寂,隨即爆發出更劇烈的騷動。
“所以您和楚小姐是舊識?”
“故人?聽說楚小姐的父母早年過世,請問您說的是哪位故人?
“……”
站在尉玄身后的楚橘還滿是疑惑,就聽見他繼續說道:“她母親是我小學時的啟蒙老師,當年對我多有照拂。”
尉玄的身世早被媒體扒得透徹,據說他自幼孤苦,直到被好心人領養才改變命運。
說完這句話,尉玄便不再回應任何問題,示意安保加快腳步。
楚橘腦海中忽然閃過一段模糊的記憶———原主的父母早年確實辦過一所民辦小學,母親常帶著年幼的她在校園里打轉,只是她年紀太小,早已沒了印象。
而尉玄,比她大五歲。
也就是說,當初在醫院里,尉玄說兩人是舊識,根本不是隨口編造的借口。
楚橘心頭一震,她竟然和這位傳奇大佬,還有這樣一段淵源?
一股難以言喻的受寵若驚,悄然涌上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