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天剛蒙蒙亮,屯子里的公雞打鳴,徐軍也無睡意,早早就起了床。
他睜開眼,沒有一絲睡意,渾身卻帶著一種運動過后的舒暢感,精力格外充沛。
昨夜與妻子的溫存,不僅讓他獲得了寶貴的愉悅值,更讓他那顆屬于現代靈魂的心在這個陌生的年代徹底找到了歸宿。
他走到院子里,迎著清晨微涼的空氣,打了一套完整的八極拳基礎拳架。
如今體質提升,拳法也入了門(雖然離升級還遠),一趟拳打下來,只覺得渾身筋骨舒展,氣血暢通,精神格外抖擻。
李蘭香是被院子里輕微的“梆梆”聲吵醒的。
“醒了?”
徐軍收了拳,看到她,笑著走了過去,“不多睡會兒?”
“睡夠了。”
李蘭香低下頭,聲音細細的,“俺去做飯。”
早飯依舊有肉粥,還有昨天剩下的蔥油餅。
李蘭香把餅在鍋里稍微熱了一下,又軟又香。兩人吃得心滿意足。
吃完飯,徐軍沒耽擱,直接從炕梢底下,把昨天買回來的釘子和麻繩,還有家里那把卷了刃的破斧子拿了出來。
“軍哥,你真要自己修門啊?”
李蘭香看著他擺弄那些東西,還是有些不放心,“要不……等晌午俺去找找王木匠?給他拿點肉去,他興許能幫幫忙。”
“不用。”
徐軍拿起斧子掂了掂,感受著腦海里涌現出的關于木工的基礎知識,“這點活兒,我能行。”
【匠】技能提升到“入門”,涌入腦海的知識卻是實打實的。
如何判斷木材的紋理和受力點,如何用最簡單的工具進行切割和連接,各種榫卯結構的基本原理……這些東西,就像他天生就會一樣,清晰地呈現在他腦中。
他先是仔細檢查了那扇歪倒的破門板。
裂縫主要有三條,最長的一條幾乎貫穿了整個門板。
門軸那邊的木頭更是朽爛得厲害。
“這門板,得徹底換了才行。”
徐軍很快就做出了判斷。
臨時修補,也撐不了多久,而且不安全。
他想起昨天回來時,路過村東頭老槐樹下,似乎堆著幾根被雨水沖下來的,不算太粗的松木。
那是集體的東西,按理不能隨便拿,但現在顧不了那么多了。
“蘭香,你在家看著,我去去就回。”
徐軍拿起斧子和麻繩,對李蘭香說道。
“你去哪?”
“去弄點木頭回來。”
徐軍來到村東頭,果然看到幾根一人環抱粗細的松木橫七八豎地躺在水溝邊,上面還掛著些泥漿。
他挑了一根相對筆直、沒什么大的節疤的,掄起斧子就砍了起來。
“砰!砰!砰!”
沉悶的砍伐聲在寂靜的清晨傳出老遠。
系統增加體質后,力量比普通成年男子還要強上一些。
加上腦子里有【匠】入門帶來的技巧,知道如何順著木紋發力最省勁,如何用斧頭的重量去“砸”而不是純靠力氣“砍”,效率高了不少。
很快,他就砍下了一段足夠做門板的木頭。
他又挑了一根稍細但質地堅硬的柞木,砍了一截準備做門軸。
扛著沉重的木頭回到家,李蘭香已經把院子打掃干凈,還給他燒好了一鍋溫水。
“軍哥,快擦把臉歇歇。”
她遞過熱毛巾,看著他額頭上的汗珠和被木頭蹭臟的衣服,滿眼心疼。
徐軍接過毛巾,胡亂擦了把臉。
接下來,就是真正的技術活了。
做門板,需要先把圓木劈開,再初步弄平整。
家里沒有鋸子,更沒有刨子。
徐軍皺起了眉。
這就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
但他腦海里【匠】入門的知識立刻給出了解決方案——利用楔子。
他找來幾塊堅硬的石頭,又用斧子砍了幾塊硬木,仔細地削成大小不一的楔子。
然后,他在圓木的頂端,沿著木紋,小心地砍出一道淺淺的口子。
他將最小的木楔子對準口子,用石頭“梆梆”地砸了進去。
木頭發出輕微的撕裂聲。
他依次換上更大的楔子,一點點地將圓木從中間劈開。
這個過程需要耐心和技巧,更需要對木材紋理的精準判斷。
稍有不慎,木頭就可能裂歪,甚至徹底劈廢。
徐軍全神貫注,汗水順著他的下巴滴落在木頭上,但他渾然不覺。
“咔嚓——”
隨著最后一塊大楔子被砸入,圓木終于應聲裂成了兩半,裂口雖然不算特別平整,但大致符合他的要求。
李蘭香在一旁看得心驚膽戰,大氣都不敢出。
直到木頭成功劈開,她才長長地松了口氣,連忙遞上水:“軍哥,快喝口水,歇歇吧。”
“沒事。”
徐軍抹了把汗,拿起砍柴刀,“還得把它弄平整。”
劈開木頭后,就是更磨人的削平工序。
徐軍拿著砍柴刀,利用【匠】入門的技巧,一點一點地削去木板上凸起的部分。
他的動作比昨天嘗試修補破門時熟練了許多,刀鋒貼著木紋,削下來的木片薄厚均勻,帶著松木特有的清香。
李蘭香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她想上去幫忙,卻又插不上手,只能默默地把削下來的木片收拾到一邊,準備留著當引火柴。
一直忙活到晌午,太陽火辣辣地照在院子里,徐軍才勉強削好了兩塊能拼成門板的木頭。
雖然表面還不夠光滑,像搓衣板似的,但至少平整度已經足夠了。
他累得胳膊都快抬不起來了,后背的衣服濕了又干,干了又濕,結出了一層白花花的鹽漬。
但看著自己的勞動成果,心里卻充滿了成就感。
“軍哥,快歇歇吧,飯都做好了。”
李蘭香端著一碗噴香的苞米碴子粥和一碟炒雞蛋走了出來,“吃了飯再弄。”
“先不歇,把門軸弄好再說。”
徐軍擦了把汗,拿起那截硬柞木,開始制作門軸。
有了【匠】入門的經驗,這個活兒他做得更順手了。
他根據門框上殘留的卯眼尺寸,用砍柴刀一點點地削出了一個上下兩頭粗細合適的圓柱形門軸。
下午,他開始組裝門板。
他沒有復雜的工具,就用最簡單的拼接方法,在兩塊木板的側面,用砍柴刀和錐子,小心地鑿出幾個淺淺的凹槽,再用幾根削尖的硬木楔子,涂上濕泥(增加摩擦力),把它們緊緊地楔合在一起。
然后,他又在門板后面,橫著釘上了幾根加固的木條,用的是昨天買回來的新釘子。
最后一步,是安裝門軸。
他先把新做的木質門軸牢牢地固定在門板一側,然后小心翼翼地把沉重的門板抬起來,將門軸對準門框上那個被清理干凈的石質卯眼,用力插了進去。
“吱呀——”
一聲有些干澀卻充滿力量的摩擦聲響起,一扇嶄新的,帶著松木清香的木門,竟然真的被他安上了!
雖然看起來有些粗糙,甚至有點歪斜,但它嚴絲合縫地擋在了門口,帶來了一種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安……安上了!”
李蘭香激動地跑上前,推了推那扇新門,門板發出厚重結實的聲音。
她看著徐軍被汗水浸透的衣服和手上磨出的血泡,眼圈又紅了,“軍哥,你……你真是太厲害了!”
這句夸贊,發自肺腑。
在她眼里,這個男人,簡直無所不能。
徐軍看著她那副崇拜的小模樣,心里也是一陣得意。
他拍了拍門板,笑著說:“等過兩天,我再找點桐油把它刷一遍,就能用好多年了。”
就在這時,院門口傳來一個蒼老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