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就頭腦一熱問出來了呢?
林霧連忙撕開吸管,扒拉出奶茶,往里面一插,她吸了兩口。
冰涼的奶茶液滑進喉嚨里,連帶著腦子都跟著清醒了。
對面的沈明落都看傻了,她咬著吸管,慢吞吞地問:“林霧,你中邪了嗎?”
“我覺得我是中邪了。”林霧晃了晃腦子,又猛吸一大口。
沈明落:“……”
她低頭吃了兩口米飯,“需要找人給你驅驅邪嗎?”
林霧愣了一下,“你真有這些人脈?”
“我沒有,我爸有。”沈明落咽下嘴里的米飯,說,“我爸比較信這個,他每次投資都會去拜一拜,一般都能賺一大筆錢。”
林霧沉默了片刻,“那挺牛的。”
她雖然不懂生意上的事情,但是也在各種宴會上聽過沈明落她爸外號。
投資小錦鯉,不管投啥基本都會賺一大筆錢。
沈明落嘿嘿笑了兩聲:“那你需要嗎?”
林霧連忙擺手:“暫時還不需要。”
她又想了想,“你有偵查那方面的人脈嗎?”
“我沒有,我爸有。”
“能給我推一下嗎?”
沈明落沒多問,直接點頭:“行,我今天晚上回家就找我爸。”
林霧笑笑:“謝謝。”
……
周五下午最后一堂課,臨近放學,明天又是國慶節,有整整七天假期,高二十三班的氛圍堪稱躁動。
沒幾人在認真聽課。
林肆的位置在最后一排,同桌就是方聰,這一片就是典型的差生聚集地,女同學要么低頭用小鏡子化妝,要么偷偷摸摸涂指甲油,要么偷偷看言情小說。
男同學則是偷玩手機或者瞄自己暗戀的女孩。
林肆光明正大地趴在桌子上睡了一節課,他睡姿特別囂張,一手搭在后頸上,
下課的時候,老師腳步匆匆抱著課本和教案出了教室。
班里的大多數同學拿起書包都準備要走,何雯思撩了一下頭發,從座位上站起來,“大家先別走。”
她是班里的文藝文員,再加上是互聯網三十萬粉絲博主,為人大方,出手闊綽,在班里很有威望。
大家不約而同地坐了下去。
“是這樣的,后天我男朋友要請大家去萬順酒樓吃一頓午宴,就中午十二點,大家想來的話直接報我的名字就好。”何雯思柔柔地笑起來。
周圍一片驚呼。
“萬順酒?是短視頻上的那個萬順酒樓嗎?”
“我靠,思思你男朋友好大方呀。”
“聽說隨便一道菜就四位數,一個班五十個人,那得花多少錢呀?”
何雯思神情倨傲,“我男朋友說了,所有的花銷他來出,我不用操心。”
“哇,好man呀。”
“思思你可真幸福。”
相熟的女生紛紛恭維。
方聰同情地看了一眼林肆。
林肆剛睡醒,眼皮耷拉著,他瞥了一眼方聰,“看什么看?”
方聰真誠道:“肆哥,你想哭就哭吧,我不會笑話你,我的肩膀可以借你靠。”
“……”林肆漠然地拍開他,“謝謝,不需要。”
他拎著空空如也的書包,把手機往里面一扔,背上書包,從后門出去了。
何雯思注意到他的背影,自然而然地以為他吃醋了,內心不舒服,嘴角翹起一個笑。
她惡狠狠的想,林肆,你當初在臺球館跟你姐一走了之,把我一個人扔下的時候,就該想到會有這一天。
林肆直接打車回了家。
他到家的時候,林霧也才剛到沒多久,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喝酸奶。
林肆換了鞋就要上樓。
林霧瞥他兩眼,“你怎么了?”
林肆:“困。”
他一般這么困或者累或者煩的時候,那都是心里難受的時候。
林霧拖長腔“哦”了一聲,慢吞吞吃完那杯酸奶,才上樓。
她和林肆的房間都在二樓,中間隔著一個空房間。
她在林肆臥室門前站定,敲了敲門。
里面很安靜,也沒人來開門。
于是林霧又敲了敲。
大概過了半分鐘,林肆慢吞吞打開門,神情有些煩躁:“干嘛……怎么是你?”
林霧挑挑眉,“很意外嗎?”
林肆答非所問:“找我有事?”
“嗯吶。”林霧點點頭。
林肆拉開門,抱著胳膊,靠在門檻上:“什么事?”
林霧啃著一個蘋果:“關心你呀。”
林肆怔了一下,“就為了這個?”
“這個不算是大事嗎?”林霧揚起眉。
林肆讓開了一點位置。
林霧已經許久沒有來過他的房間了。
林肆的臥室跟林霧臥室大小差不多,只是林霧的臥室擺了很多東西,林肆的臥室非常空。
他往沙發上一躺,撈過手機繼續打游戲。
林霧拍了拍他的肩膀,語重心長道:“阿肆啊,你有什么事情呢,就跟姐姐說,我可以當你的心靈導師。”
林肆低頭打著游戲, “沒什么事,就是有點郁悶。”
“郁悶?”林霧吃驚,“你不難過嗎?”
林肆沉默了片刻,他玩得是跑酷游戲,手指在屏幕上滑動速度很快,“我以為我會很難過,但是沒有想象中那么難過。”
林霧琢磨了一下,“你跟她怎么認識的?”
林肆:“就一個周五下午……”
林肆跟何雯思的相遇,簡單來說,就是林肆因為平時在學校里太過裝十三,被人看不慣,堵在巷子里準備打一頓。
林肆雖然戰斗力比較高,但對面采取的是人海戰術,他再能打,也打不過對面那么多人。
反正,最后雙方都掛彩了。
那群人灰溜溜跑了以后,林肆坐在地上,黑色T恤上沾了不少血和土,胳膊破了一道口子,汩汩流血。
他休息了一會兒,原本準備找個小診所隨便包扎一下,何雯思背著書包正好路過。
她那天穿著一件白色長裙,長發垂在身后,眉眼瞧著挺溫婉的。
女孩蹲在林肆旁邊,小心翼翼地問:“同學,你怎么了?”
那會兒,林肆心情很差勁,特別冷漠地開口:“離我遠一點。”
何雯思咬了咬唇,沒有被嚇跑,而是認真地問:“同學,需要幫忙嗎?”
林肆漆黑的眼盯著她,兩秒后,偏開頭,“不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