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稚棠當然不會傻到認為她會帶她去什么安全的地方。
只是她清楚聞鏡淵的性子,若是太久沒等到她出去,他就會不管不顧地找進來。倒是不用太擔心。
而且,她有種預感。
溫兮瑤很快就要把自己作下線了。
她彎了彎眉眼:“好啊。”
“我們走吧。”
然而蘇稚棠答應得太干脆了,反倒讓溫兮瑤有些遲疑。
她總不會還有后手吧……
蘇稚棠見她警惕地看著自己,無語地翻了個白眼:“不走么?那我出去了。”
溫兮瑤忙道:“別走!”
她緊了緊手指:“你跟我來。”
蘇稚棠跟著她彎彎繞繞,來到了一處沒有玄樞鳥監(jiān)看的空地。
在那空地中央還站著一個人。
蘇稚棠有些意外,沒想到能在這里看到她。
然而當她回過頭與她對視上的時候,蘇稚棠才意識到了不對。
這不是葉清柔。
“葉清柔”回過頭看見蘇稚棠時眼里的興奮不比方才的溫兮瑤少,聲音陰柔得滲人:“這么輕易就把人帶來了,看來你還有點用。”
溫兮瑤激動得牙齒都在打顫,姣好的臉扭曲著,滿是迫不及待:“快,快讓我拿回我的身體!”
“把我的魂魄引進去!”
這一刻終于要來了!
誰知,那“葉清柔”陰冷一笑,猩紅的眼里含著譏誚:“你的身體?”
“不,這是我的身體。”
“將這樣完美的身體給你這種蠢貨,太浪費了。”
溫兮瑤一愣,像是被雷擊了一般看著“葉清柔”,懷疑著自己的耳朵:“你說什么?”
“葉清柔”卻沒再搭理她,將早早設下的陣法喚醒,聲音也變得鬼魅,似男似女:“純陰之體,終于又讓我等到了……”
蘇稚棠被束縛在陣法之中,平靜地看著她靠近自己,好像根本不擔心自己即將有生命危險。
“葉清柔”很欣賞她的冷靜,手輕輕抬起蘇稚棠的下巴,嘖嘖嘆道:“怪不得能讓明虛仙尊這么欲罷不能。”
“這性格,這張臉……換做是本尊也喜歡得很呢。”
“可惜了,誰讓本尊也需要這樣一副身子寄生呢,不然收用你當我的道侶,也不是不行。”
蘇稚棠忽然意識到了這個附身在葉清柔身上的東西是什么。
怕就是原劇情里的魔尊。
溫兮瑤聽著這熟悉的語調和自稱,還有什么不明白的。
雙目充血,目眥欲裂。聲音沙啞得如從地獄爬上來的惡鬼:“祭墨云?”
單單是喚出這三個字,她都恨得痛徹心扉,她死都忘不掉這個負心的男人。
是他引誘她將上輩子的聞鏡淵逼到了絕境。
如果說這輩子她最恨的是這個半路出現的蘇稚棠。那么上輩子,她最恨的就是祭墨云!
若是沒有他們的存在,她早就應該和聞鏡淵幸福地在一起,過上神仙般的生活了。
祭墨云眼神一狠,看著那個狼狽的女人,皮笑肉不笑:“你,居然知道本尊的名諱?”
溫兮瑤被這一眼看得心驚膽戰(zhàn),從頭冷到了腳。
她瞬間就冷靜了下來,心中后知后覺涌起了恐懼。
她想起了祭墨云先前的那些折磨人的法子,每一個都讓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啞了聲。
好在祭墨云暫時不打算管她。
當務之急是先把蘇稚棠的純陰之體奪過來。
他的目光落回到蘇稚棠身上,難得好心情地多說了些:“若不是凌虛宗多管閑事,你成年的那日就該是你的死期。”
“好在上天助我,在我不甘心地徘徊在凌虛宗下的時候,發(fā)現了被廢了修為后瀕死的葉清柔。”
“才有了今日的布局。”
蘇稚棠了然:“原來,你就是那個邪祟。”
祭墨云嗤笑一聲:“你很聰明,和葉清柔記憶里的一樣,怪不得她那么嫉妒你。”
“只可惜,你還是落在了我手里。”
“聞鏡淵那么寵愛你,卻還讓你進入秘境之中,看來他的愛也不過如此。”
他慢慢打開了一個空間裂縫:“待我找到喚魂獸的獸丹以更好地固魂,我便可以取代你,繼續(xù)活下去。”
“放心,我會用著你的身體,成為最強大的魔尊。”
蘇稚棠聽完了整個故事,覺得相當無趣。
解開了纏在她身上的束縛,如同掙開生嫩的藤蔓一般輕易。
“喚魂獸的獸丹?”
“是這個么?”
只見她修長纖細的五指中漂浮著一顆焰紅色的獸丹。
祭墨云難以置信地看著她,先是震驚于她居然自己掙脫了束縛,又對她手中的喚魂獸獸丹感到驚訝。
“它怎么在你的手中?”
怪不得他遲遲感應不到喚魂獸的存在,原來它早就死在了旁人手中。
但……那喚魂獸的修為在妖獸中也是頂級,眼前的女子怎會……
還不等他往深了思考,就見蘇稚棠笑得嬌媚勾人,眼尾輕挑,眉心處忽而顯現出了一道妖冶的花紋。
然后眼底不含笑意地,將那獸丹生生碾碎。
“啊呀~不小心捏碎了,怎么辦呢。”
祭墨云眼睜睜地看著那獸丹破碎消散,神情陰翳:“你竟敢!”
蘇稚棠似笑非笑地看著他:“要不然你能和溫兮瑤處一塊呢。”
“都是蠢貨。”
溫兮瑤錯愕地看著她,顫聲道:“你怎么知道……”
她面色大變,忽然明白了:“你也是轉生者!”
蘇稚棠冷淡地睨了她一眼,那冷傲的姿態(tài)與聞鏡淵如出一轍。
溫兮瑤得到了答案,腥甜涌上了喉間。
她無力地跌倒在地,失神喃喃:“怪不得,怪不得……”
祭墨云也意識到蘇稚棠并不似她所表現的那般無害,調轉著全身的修為要強行奪舍,黑霧形成的魔爪猛地襲向蘇稚棠。
然而就在這千鈞一發(fā)之時,一道帶著能橫貫天地的冰霜劍氣劈來。
整個秘境都難以承受這帶著怒氣的一擊,一時間寒霜覆蓋了萬物,無邊的天際開始破碎,消散。
來的真是時候,剛好一天過去了。
蘇稚棠被男人摟進懷里。
“棠棠,師尊來晚了。”
蘇稚棠卻將他推開,生氣地質問:“師伯說棠棠的身子是師尊準備給她的容器,可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