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屋頂壞了!”
方桃也被驚醒了過來,一醒過來就開始扯著嗓子嚷嚷。
“起來把衣服穿好,別凍到了。”劉春麗聽到動靜的時候就醒過來了。
月光從那破了的大洞照進來,瑩白一片,能隱約看到屋里的情況。
方梨爬了起來去穿好衣服,冷風呼呼的,屋里快速的在失溫,凍得她控制不住的有些發(fā)抖。
炕上面一大灘雪,還好方桃喜歡挨著她睡,跟劉春麗的距離有挺遠的,中間都是空著的沒睡人,這砸下來的雪正好就是砸在了中間那塊位置,沒砸到人。
“把被子抱上,咱們?nèi)ツ銈兇蟾缒莾簩⒕鸵煌恚忍炝亮嗽僬f。”劉春麗穿好衣服后就去抱被子。
方桃和方梨連忙跟上,把被子枕頭都給拿上。
打開房門,院子里的雪堆積得很深了,蔓延到了廊下,這會兒寒風瑟瑟,大雪不停,一出門就被吹了一頭一臉。
這段時間雖然也有下雪,但都是下一會停一會兒,雪也不是很大,等停了雪就會去清理一下道路和屋頂。
今晚這雪應該是這段時間以來最大的一次了。
“咱們家新起的房子都被壓塌了屋頂,別人家還不知道會如何呢。”劉春麗嘆了口氣。
沒再耽擱,沿著廊下跑到了方澄他們那間房。
“阿澄,開一下門,我們那邊的屋頂被雪壓塌了!”
劉春麗抱著被子沒手敲門了,只能扯著嗓子喊。
“來了!”方澄迷迷糊糊的應了一聲,聽到房頂被壓塌了這才清醒過來,連忙爬了起來過來開門。
母女三人抱著東西進去,把被子給放到了炕上。
屋里暖和,把門關(guān)上,三人臉色便恢復了紅潤。
方澄去找了油燈點上,屋內(nèi)亮起了昏黃的光。
“娘,要不我架梯子看看去?”方澄問道。
“這大半夜黑燈瞎火的別折騰了,別給人折騰出個好歹來,我們今兒晚上在你這邊湊合一宿,明兒天亮了再說吧。”
劉春麗簡單的給炕上整理了一下就準備睡覺了。
“應該是我這兩日掃的不夠勤快,你們那邊的雪壓得太多了。”方澄有些自責。
上去屋頂掃雪不是一件容易事兒,最近每天方澄和劉春麗都要上幾個屋頂去掃一遍,折騰一圈下來就累得不行了,一般一天是不會掃兩遍的。
“塌了修整一下就是了,明年開春了咱們把家里的屋頂都換成瓦片的,不然這下雨下雪的,茅草屋頂還是不如人家那瓦片的好。”劉春麗說道。
以前在天山縣的時候從沒有出現(xiàn)過這樣的事情,一個是她們家的屋頂是瓦片的,還有一個便是她娘家人多,挨得近,大哥他們掃雪的時候也會順帶給她們家也掃了,從沒出事過。
“這間屋子應該不會再壓塌了吧?”方梨問道,她有點不放心了。
可別睡到一半這邊也被壓塌了,然后被雪給直接埋了。
“我還是看看去吧,至少把咱們睡這間屋子給清理一下。”方澄聽到妹妹這么說不再耽擱了,麻溜的把衣服給穿好。
“行吧,這不給清理好怕是睡不著了。”劉春麗也跟著爬了起來。
然后去找了個家里備著的火把來,點燃了跟方澄兩個人出了門去。
“你們倆就別出來了,在屋里安心待著吧。”劉春麗叮囑道。
方梨和方桃兩個人乖乖的點頭。
這大晚上的到底是不太方便,劉春麗也怕兒子從屋頂上摔下來,兩人換著去掃,弄了快半個時辰,掃了個大概就連忙回來了。
半夜要比白天冷上許多,折騰了這么一遭兩人都冷的直打哆嗦。
方梨去灶房取了熱水給兩人一人泡了一包感冒靈喝下,有個預防,一家人這才睡下。
第二天一大早起來,門都被雪給堵住了。
拿起鏟子鏟了一刻鐘才清出一條路來。
往外一看到處都是銀裝素裹,感覺世界都安靜了。
“還好昨兒晚上把這邊屋頂又清理了一下,不然咱們這邊屋頂怕是也遭不住了。”劉春麗抬頭看了看,昨兒晚上清理過了一遍的屋頂,如今又是厚厚的一片積雪。
而她們睡的那邊屋子又多了個大窟窿,如今是有兩個窟窿了。
“先把院子清出來吧,咱們吃完了早飯去找田三伯和剛子哥幫幫忙,把屋頂給修了。”方澄說道。
“也不知道他們那邊咋樣了。”劉春麗嘆了口氣。
這么大的雪,村子里怕是有好些人家都得遭了災了。
簡單的吃了頓早飯后,一家人合力把院子給清理了出來。
剛清理到院子門口,就聽到了敲門聲。
打開門一看,是剛子。
他拿著個鏟子,身后已經(jīng)被清出來了一條能走到田家院子的路了。
“嬸子,你們這兒咋樣了,我爹娘讓我過來看看要不要幫忙。”
“正想去找你們呢,這邊的屋頂塌了,得修補一下,你們家沒事兒吧?”劉春麗讓他進來。
“沒事兒,昨晚上看著雪下大了后我三叔就又去清理了一遍屋頂,這會兒已經(jīng)給清理好了,他去知簡那邊看看去要不要幫忙的。”剛子憨笑道。
“我來吧,以前我們家也被壓塌過屋頂?shù)模已a過,這活兒我有經(jīng)驗!”
有剛子幫忙,用了一上午的時間就把屋頂給補好了,把雪也給清理了干凈,屋子重新打掃過了之后,劉春麗母女三人這才搬了回去。
這場大雪連下了三天,這下別說去城里賣海帶絲了,連去村里的路都被堵住了,根本就沒法動彈。
直到三天后雪停了,住在溪邊的三戶人家合力清出來了去村里的路后,才知道這場大雪遠比她們想象的要嚴重。
村里三分之二的人家都被壓塌了屋頂,有的家里的牲口被砸傷了,還有的直接被凍死了的。
還死了五個人,其中三個老人,一個孩子和一個身體不是很好的婦人。
“還好咱們都把柴火囤夠了,不然這么冷的天不燒炕,是真能凍死人的。”田大嫂來跟劉春麗說村里死人了的事兒,后怕的說道。
之前家里一直忙著打獵,后來柴火囤得不夠多,要不是丈夫兒子和小叔子都受了重傷,實在是沒法去砍柴了的話,她還想等打完獵再去砍柴。
最后沒辦法了才去買了一些柴火來,當時心疼錢,現(xiàn)在看來卻慶幸了。
雖然囤的還是沒有方家和謝家那么多,可是她們就一間屋子,還是勉強夠用了的。
“那錢婆子家原本也是砍了不少柴的,但是就想著賣錢,之前還給我賣了一些,如今冷成這樣,柴火不夠燒了,就只能省著用。”
“聽說昨晚只燒了前半夜,后半夜沒燒火了,后面雪越來越大,把屋子壓塌了,年輕人還抗住了,她沒抗住,這就沒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