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大嫂雙手叉腰,橫眉一豎:“你直接跟她說,這事就算完了,她怎么處理自家的那一攤子污糟事兒那是她自個的事,與我們家沒半點關系!”
“也犯不著來我們家講啥,我自為我剛子另選一個好媳婦兒!”
剛子在她身后有點急了,伸手拉了一下她的衣服。
田大嫂正在氣頭上,就當沒察覺到,直接伸手就去推著賴家嫂子出了門去。
“這有話好好說嘛,咋還上手了。”賴家嫂子被她推著往外走,臉色也有點不好看了。
“你現在在氣頭上我不跟你計較,不過這事兒,你還是好好的考慮一下吧,紅梅真的挺不錯的了。”
“你別因為一時生氣,把這大好的姻緣給耽擱了。”
田大嫂已經啥也聽不進去了,直接送客。
賴家嫂子沒辦法了,只能走人了。
“娘,我覺得賴家伯娘說的也有道理......”剛子追了出來,在人走了之后小聲說道。
田大嫂左右看了看,確認附近沒人后,直接一伸手就扭著好大兒的耳朵,一邊往里走一邊罵:“有道理?你老娘我就是道理!”
“見了一面就把你魂都給勾走了?這么作踐你也不當回事了?”
“你的臉面不值錢,老娘的值錢!”
“跟著你丟一次人還不夠,還想讓我再跟著你丟人?我跟你說,門都沒有!”
“疼疼疼......”
剛子挺大個一個人了,就這么被親娘拖著走,也不敢掙扎,只疼的一張臉都皺巴到了一起。
“這好好的咋還動起手來了呢,有個啥話好好跟孩子說嘛。”劉春麗連忙跑過來勸她。
“這怪不得說有了媳婦忘了娘呢,這還沒娶呢,這臭小子就要把親娘給忘了!”田大嫂松開了手,卻還不解氣,又拍了他幾下,倒拍得自己手疼了。
白長那么大的個子了,專門來氣她這個親娘的。
“娘,我沒有。”剛子趕緊為自己辯解。
“我......我只是覺得高姑娘也挺不容易的,這事兒也不是她的錯......”
“她最大的錯,就是生在了那么一個家里!”田大嫂瞪眼。
“不容易,這天底下不容易的人多了去了,咱們家就容易了嗎?”
“她那父母沾上就是個甩脫不掉的狗皮膏藥,真結了親,你就等著咱們家天天跟她們高家掐架吧!”
她之前聽到高紅梅一年能掙那么多的錢的時候,是有點心動的。
再想給兒子找一個這么好的,還有本事的姑娘怕是不容易了,可是她不想就這么被拿捏了。
那今兒掐的架,丟的臉,豈不是就算白掐、白丟了?
“聽你娘的,等過段時間,再給你尋摸個好的。”田進也沉著臉走了出來。
田正原本是不想摻和侄子的親事的,但是那高家確實不像個樣子,便也勸道:“結親那不只是你自個的事兒,更是兩家人的事,你日后要是有這么個岳父、岳母,還有那小舅子,以后的日子不會好過的。”
他們都能看出來,剛子是真的中意那個高家姑娘的。
原本以為高家沒有傳聞的那么難以相處,還抱著幾分僥幸心理,今日接觸了一遭后,算是徹底的知道那些傳聞不是空穴來風了。
家中長輩都這么說,剛子把原本想要說的話咽了回去,沉默了一會兒后才悶悶的說道:“我知道了。”
劉春麗拉了一下還梗著的田大嫂,跟她示意沒必要為了外人,跟自己的親兒子生氣。
田大嫂撫了撫自己的胸口,見他軟了,這氣也就消了大半了。
“娘說給你找個更好的,就絕對會給你找個更好的,這次不是緣分,你別多想了。”
劉春麗看了一遭,倒是沒出到什么主意,看他們一家人在這兒應該也是有話要說的樣子,便輕聲跟田大嫂說:“那我就先走了,你也別那么大的氣,氣壞了身子就不好了。”
“我知道的,今兒麻煩你了。”田大嫂臉色好了一點。
“麻煩啥啊,我啥忙都沒幫上,要是再有啥,你跟我說就是了。”
劉春麗拍了拍她的手,說完后就拉著兩個女兒回家去了。
進了自家院子后,方桃才終于憋不住問道:“娘,剛子哥的親事真的不成了嗎?”
劉春麗想了想剛子的態度,還有田家一家子人剛才的模樣,搖了搖頭:“我也不清楚了。”
“不過那高姑娘的家里確實是麻煩,她自己要是立不起來,拿捏不住家里人的話,別說跟剛子的親事說不成,這名聲傳出去了,日后也再難說人家了。”
人家但凡聽聞了高家的情況,怕是都要退避三舍了。
“高姑娘真倒霉。”方梨小大人似的嘆了口氣。
雖然只有一面之緣,但是她對高姑娘還是挺有好感的。
劉春麗好笑的拍了拍她的小腦袋瓜:“別人都說她可憐,你倒是說她倒霉。”
“可不就是倒霉嘛,這爹娘是誰又不是她自個能選的,她有本事,自己能賺錢,不可憐啊。”方梨說道。
那么貴的花燈她都有錢買的,要是沒有這樣的爹娘,她自己能把日子過的很好的。
劉春麗被女兒的這狀若無心的話弄的怔了一下,她們這么些大人,倒是沒有一個孩子看得通透。
是啊,高姑娘其實不可憐的,也不需要別人可憐她,她就是太倒霉了。
但這恰恰是最沒辦法的事情。
“哎呀,我的蠟燭!應該已經好了!”方梨想起自己已經放了很久的蠟燭來,連忙往廚房跑去。
方桃連忙跟著跑了上去。
“蠟燭?”
劉春麗還不知道兩個女兒又搗鼓了些什么,聽到這話先是一愣,隨即又驚又喜。
既是把蠟燭也能做出來的嗎?
她也跟著趕緊跟了上去。
方梨跑到廚房,然后去放竹筒的角落里,把那些竹筒一個個的全都給拿了出來。
仔細看了看,已經凝固了,然后拿起一個竹筒又往下倒了倒,確認了確實已經是凝固了的。
這才去拿了刀來,直接從上拿刀劈開竹筒一個口子,震了一下,竹筒便脫離了里面的膏體,露出一只乳白色的蠟燭來。
方梨笑彎了雙眼:“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