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天天過去，我的仇恨在心底越積越深，可表面上，我還是那個沉默、懦弱的守山雜役。

我更加拼命地干活，不是為了得到認可，而是為了積攢力氣，為了活下去，等待復仇的機會。

可命運，似乎連讓我茍活的機會都不肯給。

這天清晨，趙武突然帶著幾個雜役沖到我面前，一把將我按在地上，怒吼道：“古默邪！你好大的膽子，竟敢偷內門弟子的聚氣丹！”

“聚氣丹？” 我愣住了，“我沒有偷，我連聚氣丹是什么樣子都不知道！”

“還敢狡辯！” 趙武一腳踹在我的肚子上，“內門弟子李師兄昨天丟了一枚聚氣丹，他說昨天只有你靠近過他的住處，不是你偷的是誰？”

我明白了，這是誣陷。

李師兄是凌霄的跟班，昨天確實路過我守夜的地方，還故意把一塊發霉的餅扔在我面前，嘲笑我 “一輩子也吃不起聚氣丹”。

現在他丟了聚氣丹，就把臟水潑到了我身上。

“我沒有偷！” 我拼命掙扎，“是他故意陷害我！”

“陷害你？” 趙武嗤笑一聲，“你一個連靈氣都吸不了的廢物，有什么資格讓李師兄陷害？人贓并獲，你還想抵賴？”

他從我的破衣服里掏出一個小瓷瓶，里面裝著一枚晶瑩剔透的丹藥，正是聚氣丹。

我知道，這是他們早就準備好的 “證據”。

周圍的雜役、弟子都圍了過來，七嘴八舌地指責我。

“沒想到古默邪這么膽大包天，連內門弟子的東西都敢偷！”

“我就說他不是好東西，窮瘋了吧！”

“趕緊把他交給執法堂，重重處罰！”

沒有人相信我，沒有人愿意聽我辯解。因為我是個廢物，是個沒爹沒娘的孤兒，是個可以隨意拿捏的軟柿子。

我被押到了玉虛仙宗的執法堂，跪在冰冷的大殿上。

殿上坐著清玄真人，他穿著潔白的道袍，面容威嚴，眼神冷漠地看著我，像在看一件無關緊要的物品。

“古默邪，你可知罪？” 清玄真人的聲音沒有一絲溫度。

“弟子冤枉，弟子沒有偷聚氣丹，是被人陷害的！” 我抬起頭，目光灼灼地看著他，這是我最后的希望。

“冤枉？” 凌霄站了出來，嘴角帶著一絲冷笑，“趙武已經人贓并獲，還有李師兄指證，你還敢說冤枉？古默邪，你不過是個低賤的雜役，竟敢在玉虛仙宗行竊，簡直是罪該萬死！”

“宗主，此等頑劣之徒，留著只會敗壞宗門風氣，不如直接廢去修為，扔入隕仙淵，以儆效尤！” 一位長老附和道。

隕仙淵！

我聽到這個名字，渾身一顫。

我在玉虛仙宗待了一年，早就聽說過隕仙淵的大名。那是玉虛仙宗后山的一處深淵，深不見底，里面魔氣縱橫，封印著無數魔物，凡是被扔進去的人，從來沒有活著出來過。

他們要殺我！

“宗主，我真的是被冤枉的！” 我拼命磕頭，額頭磕在青石板上，鮮血直流，“求您再查一查，求您給我一次機會！”

可清玄真人只是淡淡地揮了揮手：“無需再查，證據確鑿。古默邪，偷盜宗門財物，敗壞門風，廢去修為，扔入隕仙淵，永世不得踏入玉虛仙宗半步！”

“不 ——！” 我嘶吼著，眼淚和血水混在一起，“清玄真人，你不能這么不分青紅皂白！凌霄，趙武，你們會遭報應的！”

“報應？” 凌霄嗤笑一聲，“一個廢物的詛咒，有什么用？你就安心地去隕仙淵喂魔物吧！”

兩名執法弟子上前，冰冷的法器刺入我的丹田。我那點靠老爺爺教的粗淺法門練出的微薄淬體修為，瞬間化為烏有，一股撕心裂肺的疼痛席卷全身。

我像個死狗一樣被拖拽著，一路從執法堂到后山的隕仙淵。

沿途的弟子們紛紛駐足觀看，臉上帶著幸災樂禍的笑容，沒有一個人同情我。

蘇凝霜也在人群中，她看著我，眼神復雜，有愧疚，有不忍，但最終，她還是低下了頭，沒有說一句話。

我被帶到了隕仙淵的邊緣，這里陰風呼嘯，黑霧繚繞，深淵底部傳來陣陣魔物的嘶吼聲，令人毛骨悚然。

“扔下去！” 趙武陰冷地說道。

兩名執法弟子用力一推，我的身體失去了平衡，朝著漆黑的深淵墜落下去。

風聲在耳邊呼嘯，我感覺自己的身體在快速下墜，死亡的陰影籠罩著我。

我不甘心！

我還沒有報仇！

我還沒有保護好老爺爺的木劍！

我還沒有活成老爺爺希望的樣子！

“凌霄！清玄真人！趙武！還有所有欺辱過我的人！” 我用盡最后一絲力氣嘶吼，聲音在深淵中回蕩，“我古默邪若有來生，定要將你們碎尸萬段！定要掀翻這虛偽的玉虛仙宗！定要讓所有偽善者，血債血償！”

就在我意識即將模糊之際，我懷里那把斷裂的木劍突然發光，一股溫暖的力量包裹住我的身體，抵御著深淵中的魔氣。

緊接著，一個蒼老而威嚴的聲音在我腦海中響起：

“小家伙，怨氣滔天，執念深重，倒是個繼承我噬道尊傳承的好苗子。”

“既然正派不容你，那便入我魔道，以噬道之名，吞盡天下偽善！”

“《噬道吞元**》，今日覺醒 ——”

“殺一人，吞一功，噬一魂，逆天而行，踏碎凌霄！”

我猛地睜開眼睛，漆黑的深淵中，我看到了一絲曙光。

不，那不是曙光，是復仇的火焰！

從今天起，古默邪不再是那個任人欺辱的廢物雜役。

從今天起，我是噬道傳承者，是正派的噩夢，是即將掀起修仙界血雨腥風的 —— 最大反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