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默，你在干嘛呢？?”

昔漣那永遠(yuǎn)輕快的聲音突然響起，打破了遐蝶的沉思和那片刻的哀傷。

只見白默正抬起手，指尖閃爍著空間的微光，顯然正準(zhǔn)備直接開啟一道百界門。

白默動作一頓，有些莫名其妙地回頭看向昔漣，理所當(dāng)然地說道：“昔漣姐，這還用問嗎？

當(dāng)然是直接開個門通往這座城市的最中心區(qū)域啊。難道你還真打算一步步走過去？這地方看起來可不小，而且誰知道有什么古怪?！?/p>

“可是呀～小白默，”昔漣走到白默身邊，伸出食指在他面前搖了搖，

“你可不要忘了我們來斯緹科西亞的真正意義嘛！我們不僅僅是來幫遐蝶尋找「死亡」火種的，更是來幫她追尋關(guān)于死亡于生命的意義的哦！

而且，我們也要處理一下你內(nèi)心那些小問號，對不對？?”

她雙手合十，做出一個拜托的可愛姿勢：“所以呢……答應(yīng)人家好不好？在這段旅程里，盡量不要輕易動用你的百界門作弊。? 因?yàn)檎嬲拇鸢?，往往就藏在‘過程’里呀！”

白默皺起眉，試圖據(jù)理力爭，“可是……探討死亡的意義什么的，難道不是直接找到「死亡」泰坦塞納托斯本尊，然后當(dāng)面問祂嗎？

至于我內(nèi)心的那些問題……等我自己想明白就好了?！?/p>

他總覺得昔漣這個提議效率極低。

昔漣見狀，只好故作無奈地嘆了口氣，攤了攤手，用一種看似隨意的語氣說道：

“唉，是嗎？那好吧～本來我還想著可以趁機(jī)實(shí)地考察一下這座傳說中的亡靈都城，

畢竟說不定還能沿途追尋到關(guān)于那位已經(jīng)‘隕落’的海洋半神——海瑟音的一些線索和隕落真相呢。

畢竟這里就是她最后消失的地方……不是嗎？?”她說著，狀似無意地瞥了白默一眼。

白默臉上的表情瞬間一變！

他立刻干咳兩聲，話鋒轉(zhuǎn)得比見到點(diǎn)刀哥的就跑路冷面小青龍還快：“咳咳！昔漣姐，但話又說回來了，總是依賴百界門，終究對身體不好！

久站不動可是很容易長胖的！確實(shí)是我之前考慮不周，太依賴捷徑了！我們應(yīng)該用腳步丈量這座古城，深刻感悟其中的……嗯，生命與死亡的哲學(xué)！”

昔漣頓時對旁邊的遐蝶偷偷比了一個“計劃通！?”的勝利手勢，然后率先走向了深邃而古老的斯緹科西亞大門。

然而，當(dāng)她用力推開那扇沉重?zé)o比、仿佛隔絕了生與死的巨門時——

門后的景象，并非預(yù)想中的空寂街道或宏偉廣場。

而是……數(shù)之不盡的、半透明的、散發(fā)著微弱幽光的……亡魂！

它們密密麻麻地充斥著眼所能及的所有街道、廣場、甚至漂浮在殘破的建筑之間。

這些亡魂似乎完全沒有意識到闖入者的存在，只是漫無目的、永無止境地在古城中游蕩、徘徊。

它們彼此之間偶爾會擦身而過，口中喃喃自語著一些破碎的、聽不真切的詞語或句子，重復(fù)著一些毫無邏輯、令人莫名其妙的對話片段，構(gòu)成了一片低沉而持續(xù)不斷的、屬于死者的背景音嗡鳴。

遐蝶的瞳孔微微收縮，她上前一步，仔細(xì)感知著這些靈體，聲音帶著一絲驚疑和困惑，喃喃自語：

“這些……感覺不對。它們不像是冥河自然產(chǎn)生的、無意識的倒影或回響……

它們更像是……保留了部分生前印記的、真正的死者靈魂？”

遐蝶調(diào)動了「死亡」的權(quán)柄，無數(shù)正在低語的魂靈如螢火般在她指尖流轉(zhuǎn)，又悄然散作虛無，沉入看不見的彼岸。

“果然，這些人不是幻影，而是真正死難者的魂靈?！?/p>

她輕聲說道，目光仿佛穿透了虛空，“他們本該順著冥河，去往西風(fēng)的盡頭……歸于永恒的安息?？扇缃?，卻擱淺在冥流的淺灘之上，徘徊不前?！?/p>

遐蝶轉(zhuǎn)過身，眼中帶著某種深沉的憂慮，“白默閣下，昔漣閣下，我們恐怕……必須再往深處走去，才能觸及這一切的真相?！?/p>

白默一時沒有回答。 他的腦海中，系統(tǒng)的提示信息如潮水般瘋狂涌現(xiàn)——

【歸檔成功：魂靈“卡利姆”】

【歸檔成功：魂靈“艾莉婭”】

……

不是，這樣……也算“死亡”？ 在冥河的邊緣，當(dāng)著死亡泰坦本人的面—— 他居然把她積累了上千年的“業(yè)績”……給截胡了？

而且還是遐蝶親手調(diào)動權(quán)柄，將那些魂靈引渡而來，交到她妹妹玻呂茜亞的手中。

結(jié)果亡魂還沒在小玻呂茜亞手心里捂熱乎，就被他的系統(tǒng)不由分說地給扒拉走了？

這……這不太對吧？ 白默莫名生出一種搶了小孩子的糖果還要裝作沒事發(fā)生般的心虛感。

好像有點(diǎn)對不起遐蝶那位還沒正式見面的妹妹啊……

“小白默～，你在那里發(fā)什么呆呢？?” 昔漣的聲音輕快地飄來，她已隨著遐蝶向前走了一段，此時正回頭望他。

“哦，來了?！?白默回過神來，快步跟上。

眼前是一片死寂的冥河水，漆黑如墨，卻反射不出任何光芒，只是沉默地吞噬著所有的光與聲。

水面上漂浮著若有若無的霧氣， 白默下意識地想展開百界門直接越過這片被冥河浸染的區(qū)域——卻立即被昔漣伸手?jǐn)r下。

“小白默～，都說了這次要少用百界門哦?！?/p>

她眨眨眼，語氣帶著幾分狡黠的意味，“別忘了，人家再怎么說也是歐洛尼斯的祭司呀～?”

她向前一步，雙手輕輕抬起，一剎那間，四周的景象開始模糊、扭曲，仿佛被水洗過的油畫，色彩回溯、時間倒流。

冥河水迅速退去，街道恢復(fù)成未被浸染前的模樣，雖然仍然潮濕、古老，卻至少不再彌漫著死亡的氣息。

昔漣輕輕一笑：“瞧，這樣不就能過去了嗎？?”

三人再度前行，踏入被時光短暫逆轉(zhuǎn)的領(lǐng)域，繼續(xù)向著遐蝶誕生之謎的深處邁進(jìn)。

……

“……根據(jù)那些亡魂的低語，我應(yīng)是與那條「死亡」的巨龍——玻呂刻斯一同降臨此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