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塞涅俄絲那的意志徹底被黑潮侵蝕之后,整片天空都被一種令人窒息的暗紅色所吞噬。
光線變得渾濁而壓抑,仿佛整個世界都沉入了一個無盡的噩夢。劇烈的顛簸和無處不在的黑暗幾乎要吞噬所有人的勇氣。
“站穩了!我們還不能在這里倒下!”在這無邊的黑暗與混亂中,唯有白默手中那柄“天火”大劍,依舊頑強地燃燒著不屈的暗紅色烈焰。
正是借著那微弱卻堅定的光芒,眾人才能在劇烈的震蕩中重新找到平衡,穩住心神。
“你說的沒錯,白默。”白厄的聲音斬釘截鐵,他手中的“侵晨”也開始散發出冰冷的銀輝,與天火的熾熱遙相呼應。
“這黑暗的末世……必須被照亮!”
“白厄閣下,白默閣下!”風堇緊緊握著懷中那枚溫熱的「天空」火種,她看向兄弟二人,眼中閃爍著決意,
“只需要一點點光……哪怕只有一絲!我就能以它為引,調動「天空」的權柄,穿透這絕望的云霾!”
“那就借我們的光吧……風堇。”白厄沉聲道,他向前邁出一步,手中的侵晨巨劍仿佛回應他的意志,嗡鳴聲愈發清越。
他的聲音如同宣誓,回蕩在黑暗的天空:
“我是……背負世界之人。”
“我是……終將升起的烈陽!!!”
話音未落,白厄雙臂肌肉賁張,向著那被厚重暗紅陰云遮蔽的天幕,悍然劃出了第一劍!
冰冷的銀色劍光如同破曉的第一縷曙光,雖不熾熱,卻帶著無堅不摧的銳利,瞬間撕裂了一大片暗云,讓一抹微弱卻真實的天光灑落!
“翁法羅斯的未來,絕不會是毀滅!”
“新世界的黎明……也必將在我的面前升起!”
白默的聲音緊接著響起,堅定而充滿不容置疑的力量。
他手中的天火仿佛被注入了靈魂,暗紅色的烈焰瘋狂升騰,亮度驟然提升百倍! 化作了一支在無邊黑暗中熊熊燃燒的巨型火炬!
那火焰的光芒,與白厄引動的那一抹天穹之上真正的烈陽光輝交融在一起,驟然照亮了眼前扭曲的一切!將塞涅俄絲那恐怖的身形暴露無遺!
“火種啊……請回應我的心意!”風堇于白默和白厄共同創造出的這片光芒之下,高高舉起了手中的「天空」火種!
她將自己堅定的信念,對未來的渴望,對同伴的信任,盡數灌注其中!
“贈予我們——治愈傷痕,連接心靈的——虹彩!”
剎那間,絢爛無比的七彩光芒自火種中爆發開來!
如同橋梁,又如紐帶,跨越空間,溫柔地連接了平臺上的每一個人!
也就是在這時——
“英雄們……請允許我們……助你們最后一程!”
于那被劍光撕裂的破碎天穹中,一獅一馬兩道璀璨的靈魂光暈再次浮現!是索拉比斯與露奈比斯!它們燃燒起靈魂力量,化作兩道流光疾馳而下!
索拉比斯穩穩地靠近白厄,白厄沒有絲毫猶豫,縱身一躍,直接騎乘了上去!
露奈比斯長嘶一聲,掠過白默身邊,白默腳步輕輕在平臺邊緣一借力,身形如電,精準地落在露奈比斯的魂靈背脊之上!
“沖!”
兩人兩獸,如同兩道逆射向黑暗蒼穹的流星,主動迎向了那懸浮于空中,不斷散發出恐怖能量波動的塞涅俄絲!
塞涅俄絲發出了憤怒的尖嘯,無數由黑潮能量構成的,密集如彈幕般的暗紅色能量球鋪天蓋地地轟向他們!
然而,在白默精準無比的操控下,一座座微型的百界門在疾馳的路徑上適時展開、消失。
白厄與白默駕馭著天空的英魂,如同在進行一場優雅又致命的飛行舞蹈,在密集的彈幕中不斷穿梭、閃爍,每一次閃現都更接近塞涅俄絲的本體!
“天空的英雄啊……請用您最后的清明……見證……人的意志吧!”
風堇站在平臺上,雙手交疊于心口,然后堅定地向前一揮!
一道純凈的、青色的、代表著她自身意志的光柱沖天而起,緊緊隨著白默與白厄的身影,直抵塞涅俄絲的身前!
“翁法羅斯,必將迎來屬于自己的黎明!!!”
白厄與白默的聲音合二為一,如同最終的審判!
侵晨的極致銀芒與天火的焚世烈焰在這一刻完美交融!
兄弟二人將彼此的力量、風堇加持的虹彩、身下天空英魂的決意、乃至整個世界的期望!盡數凝聚于這最后的一擊之中!
這一擊,狠狠地斬向了塞涅俄絲那扭曲的核心!
嗡——!!!!!
一陣無法用言語形容的、純粹到極致的強光瞬間爆發,吞噬了一切視覺、一切聲音!仿佛整個世界都在這一刻陷入了純白!
在這絕對的寂靜與光芒中,眾人仿佛只能聽見一聲極輕極輕的,如釋重負般的嘆息:
“人子啊……”
“你們……終究還是傾覆了我在絕望與幻滅中……做出的那個殘酷判決。”
“以一則被粉飾成英雄傳說,流傳了千年的謊言作為開篇……你們竟親手寫下了如此……壯麗的創世史詩。”
那聲音逐漸飄遠,帶著最后的認可與釋然:
“你們……配得上一個……嶄新的黎明。”
……
“風堇,我們該走了。”白厄走到風堇身邊,看著眼前這位剛剛親手終結了千年宿命,此刻神情略顯恍惚的少女,輕聲安慰道:
“你的先祖們,無論他們最初的緣由為何,若能看到你今日的抉擇與勇氣,一定會為你感到由衷的驕傲。”
風堇深吸了一口云巔微涼的空氣,將手中那枚溫潤的「天空」火種握得更緊了些。
她轉過頭,對白厄露出一個堅強而溫柔的笑容:“嗯……我明白的,厄寶。無論血脈源于何處,我所行的道路,已無愧于心。”
另一邊,昔漣輕巧地走到獨自站在破碎平臺邊緣的白默身旁。他正默然眺望著遠方,視線沒有固定的焦點。
“小白默,在看哪里呢?”昔漣歪著頭,試圖用輕快的語調驅散他周身那過于沉凝的氣息,“在看奧赫瑪嗎?可惜這上面除了云,可什么都看不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