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
“唉……我說救世小子?!?/p>
一個帶著幾分狡黠與無奈的女聲響起,賽飛兒見行蹤暴露,只好從陰影中邁出幾步,主動顯露身形。
“你究竟站哪一邊的?怎么一開口就把我們倆的底細(xì)全爆出來了?”她雙手叉腰,故作不滿地瞪著白厄。
“小飛兒只是怕你們的身后有跟來的眷屬,三位陌生的朋友,*我們*沒有敵意。請放松,放松,再放松?!本煂毸龔堥_雙手,示意她們并無敵意。
“大家都是人類,在這片被黑暗籠罩的土地上,更沒必要初次見面就弄得如此劍拔弩張?!?/p>
瓦爾特上前一步,作為列車組的代表,他保持著沉穩(wěn)的禮節(jié):
“閣下就是被尊為所有黃金裔老師的「門徑」之半神?失敬。只是沒想到……您會如此的……年輕?!?/p>
“你可別小看我們呀,”緹寶微微鼓起臉頰,帶著一絲不服氣的可愛神態(tài),
“*我們*曾經(jīng)可是很高的!”她踮了踮腳,似乎對“年輕”這個評價有些在意。
“咳,是我失言了,抱歉?!蓖郀柼貜纳迫缌鳎p咳一聲致歉。
緹寶的神色重新變得認(rèn)真,她看向三位天外來客,提出了第一個請求:
“*我們*聽小白說,你們來自天外?在進(jìn)一步交流之前,*我們*可以請求你們,先向翁法羅斯的普通民眾暫時隱瞞‘天外之界’這一事實嗎?”
“我們可以知道原因嗎?”瓦爾特謹(jǐn)慎地詢問。
“嗯……”緹寶組織了一下語言,目光掃過遠(yuǎn)處等待撤離,臉上帶著疲憊與期盼的民眾,
“如你們所見,翁法羅斯現(xiàn)在并不安全。換而言之,我們正在經(jīng)歷的,是名副其實的末世?!?/p>
她的聲音低沉而嚴(yán)肅:“在末世之中,任何一條可能的出路,都顯得無比重要,足以讓人為之瘋狂?!?/p>
“如果‘從天外逃離翁法羅斯’被證實為一條可行的道路,我們會毫不猶豫地研究并執(zhí)行相關(guān)的計劃?!?/p>
“但是,”緹寶話鋒一轉(zhuǎn),眼神銳利了些,“這條道路目前仍被重重迷霧籠罩,我們對你們,對天外,都尚不完全了解?!?/p>
“作為現(xiàn)存人類的領(lǐng)導(dǎo)者,我們需要對所有民眾的生命負(fù)責(zé),不能貿(mào)然給予不切實際的希望,更不能引發(fā)不必要的混亂?!?/p>
“所以,在局勢明朗之前,還請你們暫時不要向民眾們告知天外的存在。”
“這是合理且負(fù)責(zé)任的訴求,我們可以理解并配合?!蓖郀柼攸c頭表示同意。
隨即,他提出了一個問題:“但我有一個疑問,或許您能為我們解惑——您知道,是誰將我們的乘坐的載具擊落的嗎?”
“具體是何人所為,*我們*并不清楚?!本煂殦u了搖頭,“但就能力而言,掌管戰(zhàn)爭的「紛爭」泰坦,或者執(zhí)掌天空權(quán)柄的「天空」泰坦,都擁有做到這一點的實力?!?/p>
“泰坦……那是什么?”丹恒捕捉到這個陌生的稱謂。
“泰坦,是屬于我們翁法羅斯的古老神明,是世界的塑造者與最初的統(tǒng)治者?!本煂毥忉尩?,語氣中帶著一絲復(fù)雜,
“但……不知從何時起,某種詭異而強大的力量侵蝕了他們中的多數(shù),那力量扭曲了他們的本質(zhì),使祂們變得憤怒而瘋狂。曾經(jīng)統(tǒng)治世界的泰坦眾神,如今已成為腐蝕翁法羅斯的病灶?!?/p>
緹寶望向遠(yuǎn)方那無邊的黑暗,聲音沉重:“而今,被稱為‘黑潮’的災(zāi)難席卷全世,大地沉入永夜,唯有圣城奧赫瑪,在‘負(fù)世之泰坦’的殘存意志與黎明機(jī)器的庇佑下,保有著最后一片光明之地?!?/p>
解釋完這些,緹寶似乎想起了什么,拍了拍手:“哦,瞧我,光顧著和你們說話。神殿的難民們已經(jīng)等了好一會兒了,*我們*必須先用「門徑」的權(quán)能,將他們送到絕對安全的奧赫瑪去?!?/p>
說著,她抬起雙手,指尖流淌出金色的光輝。
一扇僅容一人通過的、閃爍著迷離光澤的“門”在空地上方緩緩展開,門扉的另一邊,隱約可見一座宏偉城市的一角,以及溫暖而穩(wěn)定的光芒。
“大家保持秩序,依次通過,不要擁擠!”緹寶開始熟練地指揮民眾撤離。
“神奇的能力?!钡ず隳曋巧确€(wěn)定存在的空間之門以及門后截然不同的景象,給出了評價。
“確實?!蓖郀柼赝屏送蒲坨R,目光中帶著分析與認(rèn)可,“畢竟這是連開拓星神阿基維利也未曾踏足過的世界,有一些超乎我們理解的奇妙之處,嗯……倒也正常。”
“而且,到目前為止,我們與當(dāng)?shù)厝说慕簧?,雖然有些小插曲,但整體還算順利和愉快?!蓖郀柼刈龀隽艘粋€初步樂觀的總結(jié)。
……
奧赫瑪。
圣城某處的私人露臺。
海瑟音正站在陽光最盛處,微閉著眼眸,專注地拉奏著一把造型古樸的弦琴,琴弓與琴弦摩擦,流淌出如同清泉漱石般的悅耳音符。
不遠(yuǎn)處的室內(nèi),阿格萊雅支著畫架坐在沙發(fā)上,她正用手中沾滿顏料的畫筆細(xì)致地在畫布上涂抹。
阿格萊雅描繪的正是陽光下拉琴的海瑟音,畫作已近完成,光影把握得極佳,完美的捕捉到了海妖公主的那抹神韻。
“凱撒,”阿格萊雅頭也不回地開口,目光仍在畫布與模特之間流轉(zhuǎn),聲音輕柔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探尋,
“對于吾師傳回來的那些關(guān)于那些‘天外來客’的消息,你怎么看?”
在沙發(fā)的另一邊,刻律德菈正慵懶地倚靠在軟榻上。
她的面前擺著一副精致的棋盤,她的手上正漫不經(jīng)心地把玩著一枚光滑的黑曜石棋子。
“凱撒早就不統(tǒng)治圣城了,阿格萊雅。”刻律德菈的聲音帶著點懶洋洋的調(diào)子,目光依舊落在棋盤上,
“如今是半神共治的時代。所以……不必再叫我凱撒了,喚我刻律德菈便好。”
她沉吟片刻,指尖夾起那枚黑棋,清脆地落在棋盤某處,吃掉了一枚象牙制成的白棋。